江北的厨艺放在第一食府这样的大饭店里也是无可挑剔的。白薇薇和云杉不知道其中的奥秘,只是一个劲儿的夸这里的饭菜好吃。
江南低头吃着饭,随着熟悉的味道入口,她的眼眶也越来越红。江北知道她的生活状况窘迫,连自己的餐厅倒闭这样的大事都不告诉她,怕给她添麻烦,还是后来她去餐厅找江北时才发现的。
那次江南又丢了通告,心情很差才去找了哥哥诉苦,最后,她自然也没能说出口。
江南不想在陆帷面前丢失理智,可在酒精的作用下,加上江北的事情,她压在心里三年的负面情绪突然像溪流般一股股涌出来,涌上她的脑海,涌上她的脸颊。
一杯接一杯酒下肚,陆帷看得出她情绪不对。一旁云杉和白薇薇聊得正欢,他便坐到江南身边,夺过她的酒杯,换了一杯果汁。
“还给我,我要喝酒。”
“你什么酒量,自己心里没数吗?”
“你不要一副很关心我的样子,有你没你我一样活着。”
陆帷知道她醉了,她说的是心里话。
云杉见情况有变,借口说拉着白薇薇出去逛逛,一溜烟就没了人影。
“我知道,是我的错,我来得太晚了。”
“陆帷,迟到的人,和消失的人没什么区别。”江南用悲悯的眼神看着她,几颗泪珠扑簌簌落下来,“对不起,我是喝多了,我不想怪你。”
“你应该怪我。”陆帷拭去她的眼泪,“我把你一个人扔下了。”
“我变成这样不是你的错,你明白吗,是我自己没本事。”江南连连摇头,“把所有事都怪到你头上?那我成什么了。”
三年前,经过那一晚,她本以为他们马上就可以在一起了,像她希望了六年的那样。
他却消失不见。
陆帷看着他的女孩喝光面前的酒后端着他的杯子就要往嘴里灌,心一横,抢在她下口之前夺走了酒杯。
“你每次都这么我行我素吗。”江南的语气突然冷静了几分,“这种感觉,很熟悉,就像酒会那天一样,你一出现,我就跟着你的计划走了。”
陆帷在桌下攥紧了拳头。
不可以,他还不可以说实话,他要等一切都步入正轨。
“我们去醒醒酒好不好。”陆帷拍拍她的背,“你一喝多了就难受,要趁现在快去了。”
“带我去兜兜风吧,头好疼。”
“好。”
江南坐在电动车后座上,如瀑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肩头,陆帷打算骑她的电动车回去。
“你抱着我。”陆帷扭头看着晕乎乎的江南,“我怕你掉下去。”
江南好似没有听到他的话,而是说,“你可以再给我唱一次吗?”
“谁要走我的心,谁忘了那就是承诺。”
陆帷脱口而出,几乎是瞬间完成了条件反射,这两句歌词,使他多少个夜里都无法释怀。
她的双臂环上他的腰际。
也勉强算得上是一个拥抱吧,毕竟他当初连一个拥抱都没留给她就走了。
谁自顾自的走,谁忘了看着我,谁让爱变沉重,谁忘了要给你温柔。
这首《我怀念的》他大学时曾在一次聚会上唱过,后来江南在十佳歌手比赛也唱了这首,于是这就成了他最爱的歌。
虽然是一次聚会,他却是为她而歌,只是无人知晓。
陆帷骑车带她在路上慢悠悠地前进,月光,树影,适宜的气温。
一辆大货车从他们的身旁驶过,老旧的发动机发出刺耳的轰鸣声。陆帷趁着这个时机问出了他藏在心底的问题,但他显然收不到回答。
“你真的爱我吗,江南?”陆帷喃喃道,“我真的能敌过那个陪你从小到大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