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七郎光着身子躺在床上,此时他的额头发烫,脸色通红。最可怕的是能清楚的看到他的血管在一跳一跳的。血液的流动速度已经肉眼可见。
木老头在他的全身下了几十根银针,已然平复不了他脉搏的跳动。时不时还有十几根银针被弹出来,木老头不厌其烦的捡起那些掉落的银针,再使劲给扎回去。
阿兵也一边一边换着被龙七郎额头烫热了的毛巾。用来浸湿毛巾的水是大块头一趟一趟从灵兽谷背回来的湖底冷水。
狸猫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一点忙也帮不上,只能在营帐外面找了一个角落,安静的坐着。他低着脑袋,两只眼睛木讷的看着自己的脚尖。
多狨也赶了过来,但也只能在营帐外面与秦先生低声说着什么。他带来的兽族圣水,已经给龙七郎灌了整整一茶杯。所起的作用也只是让木老头能把银针刺到龙七郎的穴位上,不至于银针还没扎进去就被弹弯。
又有十几根银针被弹了出来,木老头终于爆发。他急匆匆的跑到秦先生身前,一手拽着秦先生的衣领,横眉立目的冲着秦先生大声咆哮。
“说,你给他的息龙丹,到底是什么?”
木老头已经猜想到,龙七郎之所以会现在这样。就是因为服用了那颗假的息龙丹。也不知道那颗假息龙丹到底是什么毒药。能一直蛰伏着不发作,直到龙七郎中了那个女人的媚术后,气血循环的太快,诱发了那颗假息龙丹。
秦先生被木老头一呵斥,立时就明白了龙七郎的病因。只是他不明白龙七郎为什么服用息龙丹的间隔还没到,就服用了那颗假的。只能装作吃惊的反问。
“什么?你在说什么?我给他的就是息龙丹,不是别的。”
木老头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抬头看向秦先生身后的灵儿姑娘,想叫她出来作证。但他一下子瞧见灵儿姑娘两只眼睛已经湿润,眼泪在眼圈打转,正努力不让自己发出抽泣声来。
木老头一下子心软了下来,怎么能拉这个好姑娘下水,不能害了她啊。她现在肯定也在埋怨自己没有再早一点,警告龙七郎不要吃那颗息龙丹。
想到这里,木老头拽着秦先生衣领的手松开了。慢慢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思考着,怎么才能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毒药。只有知道那是什么毒药,自己才能想办法医治龙七郎。
秦先生见到木老头这副样子,只道这木老头是明白了自己理亏。更加理直气壮。
“这息龙丹,怎么能不按时间间隔服用。这龙七郎忒的胆大。如今这可如何是好。”
其实他懊恼的是这龙七郎不按常理的服用假息龙丹,一下子坏了自己的全盘计划。这样一来,自己谋划的下几步妙棋,将全部落空。心中暗骂,‘这竖子可恶,害苦了老夫。’
木老头听他如此说话,也气的要暴起,一记三昧真火烧死他这个瘫子。连人带他的木车一起烧成灰烬,再在上面撒一泡尿。
这时,营帐里阿兵慌忙大喊。
“师父,快来啊!银针全被弹出来了。”
木老头听到阿兵的叫喊,狠狠地瞪了一眼秦先生。也不说话,扭头回营帐里去了。
秦先生自己心虚,没敢跟木老头对视。心中奇怪,怎么这木老头这么大气场。难道自己的猜测是真的吗?这老家伙或许真的会比自己的修为境界高?
木老头看着龙七郎已经开始抽搐,额头已经蒸的冷水毛巾冒起了白色的水气。急忙又冲着帐外大喊。
“多大王,那水还有吗?再给一杯可以吗?”
多狨见龙七郎灌下去满满一杯圣水,竟然没有效果。怎么还舍得把剩余的再拿出来。
“木军师,没有了。所有都给龙将军灌下去了。”
多狨心想,能拿出那么一大杯圣水,已经是我最大的极限了。要不是还想笼络人心,这一杯圣水我也不想拿出来啊。
再说了,这是兽族圣水,对他一个龙族的人可能不管用也是有的。怎么还能都给他,何况本就剩的不多了。
木老头见多狨不肯再给圣水,也是无计可施。只能和阿兵一起把龙七郎直接搁到水桶里。哪知道一碰龙七郎,都感觉有点烫手了。
把龙七郎坐到水桶里后,木老头又在龙七郎头顶,肩头各下了十几根银针。这一回,木老头在针上施了通灵箭的法咒。可是看着银针自己对抗着,被弹出来几毫,又扎进去几毫,也是叫人烦躁不安。
木老头眼不见心不烦,躲到一旁点上烟袋,抽烟去了。他抽了一口烟,并没吐出来,在那发起愣来了。
木老头看着烟袋锅里的烧着的烟丝,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反复站起来又坐下。嘴里还念叨着。
“化功丹?不是,那服了只是化去功法,不会昏迷不醒,全身发热。”
“七日夺命散?不是,那是和在酒里的,是药面,制不成丹药。”
“催心丹?也不是,症状倒是差不多,但不会蛰伏这么久才发作。那东西服了后会一天就爆亡了。再说那种小毒怎么能难倒了我。”
……
突然木老头跳了起来,一拍自己额头。大笑起来。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哈哈!快拿酒去,要烈酒。多拿几坛来,要很多酒。”
大块头正担着湖底冷水进了营帐。听到木老头说要酒,要烈酒。也不问为什么,放下水桶,转身就出去找酒。阿兵也飞身追着大块头一起去了。
屋外狸猫听到木老头的大叫,猛的抬起头来,眼睛里也有了光彩。一个翻身,几个起落,就追上大块头个阿兵。一起去寻烈酒去了。
多狨见他们三个着急跑错了方向,大喊:“反了,跑反了,那边,酒窖在那边。”见三人折返,又对手下亲兵下令,“快去,你们快去帮忙。”
秦先生表面上倒是沉稳,其实心中依然对木老头起了杀心。这木老头能识的此毒,一定不是等闲之辈。留着他的性命,后患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