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下面一片议论声,兵部尚书蓝清伦首先出列,脸色严肃冷沉。
“皇上,臣认为一定要加派人手,务必把这些人一网打尽,他们一定还会出现的/,这分明是公开向朝廷挑衅。”
蓝清伦的话音一落,后面有一部分人附和,连连的点头赞同。
另外一部分人只凝眉深思,摇头晃脑,似乎正动脑筋,上官胤脸色一黑再黑,那清光皎皎的面容上。
已没了往日的绝色,阴云密布一触即发的怒火,周身更是戾气充斥。
看来今年要恢复制科考举,选拔可用的人才。
所谓制科就是皇帝临时起的科举,东秦有多少年未开科了,一般朝中的官员直接从海诗书院选拔出来的。
这些人从小耳濡目染,导致即便走上官位,也大多明哲保身,不思进言的。
上官胤扫视了大殿一眼,沉声下令:“来人,传旨。”
大臣们恭敬的垂首,皇上的御前太监立刻闪身领旨:“诏告天下,今年开始各乡县州开科,今年四月第一场制科应试,各地的考生可直接赴京赶考。”
此言一出,满殿皆愣住了,大家脑筋转转啊,好不容易的才转过来,前一刻不是讨论如何对付西山血盗吗?
怎么后一刻皇上竟然来了这么一下,众人反应过来,面面相觑,他望他,他望他,最后总算有人站了出来,仍学士府的大学士。
“皇上,此事万万不可。”
这徐大学士一开口,身后便有人附和,连连的点头,心下却满是惶恐,皇上这么做的目的,明眼人一看便知。
皇上是恼了,准备换人了,而且东秦的科制已经荒废了多少年,都是直接从海诗学院拔拔出来的,那些人哪一个不是他们党派中一个,错根盘结,连成一体的。
那海诗学院的学子,仍是每年从地方上选派出来的,其中不乏聪明机警的,便到处攀附权贵,使得海诗学院倒成了这些朝中大员的营私舞弊产物。
此时一听皇上要从下面开始制科选拔人材,一下子便慌了,就是司马丞相也不赞成皇上的这种做法,必竟在朝中多年,盘根结底的哪没有一些事,不过聪明的没站出来,看下面的形势。
不过这徐大学士一开口,高座上的人眉峰轻挑,眼神犀利,不怒反笑。
“为何不可?”
皇帝反问,一问徐大学士便结舌,这祖制上有规矩,学子科举本就是从下面选拔上来的,并没有一定要从海诗学院选拔,虽然荒废了很多年,并不代表没有。
上官胤一言落,大殿上一片沉寂,谁也不敢多说,就怕多说惹出事来,这冲锋陷阵的历来是死得最快的一个。
那徐大学士脸上冒汗,这时候他也察觉出自已的鲁莽,难道别人愿意吗?可是别人都不说,偏偏他出来找死,心下惶恐。
不过这时候,一侧的上官王爷出列站了出来。
“皇上,臣认为此事可行,这海诗学院的学子,实在是没有几个可用得上的人才,眼下虽然东秦表面和平,但是天灾人祸的不断,我们要想稳固江山,必然要有大量的人才,指望海诗学院的学子,实在是虚无。”
上官王爷一出口,大殿上的人立刻在心里怒骂这位王爷,不过脸色可不敢有半点的表现。
丞相司马青云出列,恭敬的开口。
“臣赞同皇上的做法。”
“臣也是。”
聪明的人赶紧表明立场,是站在皇上一边的,最后一面倒,只有徐大学士在成了异类,一脸愤恨的怒视了一圈,最后不安的立在一边,好在皇上并没有立刻刁难他,而是吩咐太监:“还不去拟旨。”
“是,皇上。”
御前太监立刻领旨,诏告天下。
此事在各州县引起了轰动,天下百姓都是赞同此等做法的,那些学子们更是跃跃欲试,东秦死气沉沉的现像,在这一年的春天开始蓬勃繁荣。
早朝过后,上书房内,皇上的脸色缓和一些,不过依旧很冷。
下首站着的正是兵部尚书蓝清伦,还有上官霖,两个人的脸色同样肃沉,西山骷髅血盗竟然敢直接挑畔上皇家,实在是可恼可恨。
“皇上,你说此事?”
上官胤伸出手轻揉了自已的脑门,缓缓的开口:“兵部立刻派兵前往西山陵墓,联同守墓的士兵。
秘密的用大锅煮了附子盐水往墓下浇灌,那西山血盗如果不在地下活动,谅他们插翅难飞。”
“是,皇上。”
蓝清伦抱拳领命下去,上官胤桃花眼眸一眯,慑人的寒光闪过,望向下首的上官霖,眼神深幽:“皇弟是不是知道那逃走的西山血盗是何人了?”
“皇兄,难道是温家年?”
上官霖不太敢确定,迟疑的开口。
上官胤沉着的点首:“你去查温家年的旧案,在朝中多年,随手便可取来一两件恶事,把他捕到刑部大牢中,秘密的审讯,看看这东秦内是不是还有同党?”
上官霖一听,脸色陡的萧冷,如果温家年真的是西山骷髅血盗,真的是太恐怖了,那么这些人中,很可能还有别国的人,没想到这小小的盗墓组织竟然网罗了很多朝中的人,不除掉真的太可怕了。
难怪皇兄要废了海诗学院的选拔制度,这些人正是通过这些海诗学院选拔出来的,如若从乡试会试中走出来,别有用心的人混进来的机会比较少。
“臣弟立刻去办。”
上官胤点首,挥了挥手,示意上官霖退下去,自已则站起了身,往外走去。
书房门外,福海刚送走了王爷,见皇上走了出来,赶紧领着人躬身:“皇上。”
“回清笑宫用膳。”
福海一脸的黑线条,皇上不就是想看看皇后娘娘吗?以往的用膳都是在上书房里的,现在竟然回清笑宫用膳了,不过赶紧领命:“是,皇上。”
一行人飞速的往清笑宫而去。
大殿安静,看来皇后娘娘还没有起来,上官胤大踏步的往寝宫而去,福海吩咐人下去准备早膳。
寝宫内,云笑刚穿好衣服,正坐在床榻边发愣呢,一抬首便见到一身明黄龙袍的皇帝走了进来,忙扬眉而笑。
“皇上怎么回来了?”
一边的婉婉和巧儿还有另外两名宫女赶紧福身:“奴婢见过皇上。”
“起来吧。”
上官胤一挥手,示意宫女起身,自已走到云笑的床榻边坐下,伸出手自然的握着她的手,关心的问:“睡得还好吗?”
云笑点首,扫了一眼寝宫内的人,挥手示意她们都下去:“都下去吧。”
“是,皇后娘娘。”
众人退了下去,寝宫只剩下上官胤和云笑,云笑浅浅的开口:“发生什么事了?脸色这么难看?”
原来她只一瞄便看到上官胤心中有事,所以才会寝宫内的众人退了下去。
“朕发现朝中每次遇到点事,没什么人可用,那些大臣只会唯唯诺诺当应声虫,所以今年决定实行制科应试,谁想到这建议一出,那些人便来了精神,不同意朕这样的做法,真是荒唐,难道还由他不成。”
上官胤绝色的面容上,冷霜轻染,眼瞳戾狠,唇角勾出不可抿灭的威仪。
云笑伸手拉着他,柔声细语:“你别急了,其实这东秦虽然表面上繁荣昌盛,事实上有很多的蹩端,你若是一时心急,既伤了自已的身子又于事无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慢来吧,我会帮助你的。”
上官胤听着她温柔如和风的声音,那烦燥暴戾的心果然安定了许多,安定下来,便想到两个人都没用早膳呢,忙朝门外命令:“传膳。”
福海早领着宫女在外面候着了,此时一听命令,赶紧领着一溜儿的人走了进来。
众人谁也不敢多说话,只小心翼翼轻手轻脚的把白瓷盘上的点心膳食,一一的摆放在寝宫内的桌子上。
然后福海一挥手,都退了下去,只留下两个布菜的宫女伺候着,不过云笑扫了一眼,轻声开口:“以后这些事让婉婉和巧儿来吧。”
“是,皇后娘娘。”
福海赶紧应声,便吩咐这两个宫女下去,另出去让婉婉和巧儿进来布菜伺候着。
婉婉面色不改,坦然自得,只是巧儿,手脚都不知道放哪了,脸色更是苍白,脑门竟有汗珠子沁出来,云笑好气又好笑,这丫头胆子太小了。
“巧儿,没事,你别担心。”
她这一声落,巧儿的心总算好受了一些,不过仍然很害怕皇上,从头到尾都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