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很深了。
月影西移,眼看天色快亮了,好在夜无昀进宫来了。
一袭淡紫色的长衫在门前飘过,眨眼闪了进来,飞快的冲到巧凡的身边,上下的打量着她,最后抬眸,那黑眸像千年的冰潭,寒冷异常。
“这是怎么回事?”
云笑淡然恬雅,慢慢的站起了身:“我不想留她在宫中,就是怕出这样的事,结果还是来了,门外的刺客你去看看吧,相信不陌生。”
夜无昀身形一闪,人便迅疾奔了出去,很快又闪身进来,这一次眼瞳更加的阴暗,周身冷寒的光芒,侧首望向巧凡,一字一顿的开口:“难道这是真的?”
巧凡木木的望着他,眼泪如断线的珍珠,缓缓的滑下来。
曾经她侍候着少爷,那是多么美好的生活啊,少爷教她识字,教她书写,她知道自已不配成为少爷的什么人,就连小妾都不行。
她只想安份的做个丫头,可是有一日,她为熬夜看书的少爷炖了燕窝,经过老爷书房的时候,竟然听了到了一段不该听到的话,她打碎了碗跑了,可是事后,还是遭受了刺杀,被杀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禽兽不如的畜生。
他们竟然沾辱了她的清白,她记得当时她是疯了,拿起剑来便刺,不知道为什么力气大得吓人,一通乱砍乱挥后跑了,再然后便什么事都记不得,原来她是疯了,要是永永远远的疯掉该多好啊。
夜无昀俊美疏离的五官上,出现了裂痕,眼瞳冷得吓人,他一直以为,爹娘不同意他和巧凡走的近,所以才会撵走了巧凡,等到他找到她的时候,他以为她是在外面被人欺负了,所以才会傻了。
没想到事实根本是这样,而是因为巧凡遇到了不该遇到的事。
“巧凡,你遇到了什么?你说?我会为你做主的。”
夜无昀再也忍不住的大怒,一向冷漠如冰的人,此刻颠狂如痴,那样子就像立在悬崖峭壁之上的随时准备吞噬人的雄狮。
巧凡一动也不动,任凭他的叫喊,也不说一个字。
云笑上前一把拉开夜无昀的手,脸色冷沉,周身寒意,一字一顿的开口:“她刚刚醒过来,难道你想逼死她吗?”
她知道巧凡是不会说的,因为她想保护夜无昀,所以有些事只能烂在肚子里,如果她说了,只怕夜无昀会遭到毒手,这样的事巧凡是不会做的。
夜无昀一怔,清醒过来,精致的五官浮起一抹虚软无力的笑。
“谢谢你,冷月,谢谢你治了巧凡的病,还救了她一命。”
“谢倒不用,不可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好,你说,”夜无昀想都没想,冲着冷月如此仗义,还有他心里的纯明,不管什么事他都会答应她的。
“就说是你派人保护了巧凡,我不想让宫中的人知道我背后有人。”
云笑说完已站起了身,然后沉着的开口:“别说巧凡醒了,否则她的命不会保得住的,把她带出宫去吧。”
“好。”
这种时候,夜无昀想不出来,还有什么理由来拒绝这样的安排,可是对于冷月身边竟然有这样厉害的高手。
他还是很好奇的,上次和这两人打了一次,知道人家身手确实不凡,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底细。
夜无昀狭长的丹凤眼瞳微眯,眸底是深不可测的波涛,深邃神秘,就那么轻飘飘的扫过去。
云笑俊秀隽美的脸颊上罩了寒气,冷冷的开口:“你还不带她离开。”
“嗯。”
夜无昀应声而起,一伸手揩了巧凡离去,巧凡有点不甘愿,回首开口:“冷公子,别忘了我说过的事。”
看来她还是想给云笑当婢女,不想留在夜无昀的身边。
不过知道眼下是不可能的,一来暗处的人还会对付她,二来留在宫中只会给冷月公子添麻烦,所以她便随了夜无昀离去。
夜无昀临离去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带着巧凡去长信宫,并责问太后姑母,为何刺客中会有长信宫的人。
太后大惊失色,连后痛骂枷叶胆大妄为,最后知道枷叶被杀,一刹那,有些心疼,不过面上什么都没有表示。
夜无昀带着巧凡离开皇宫,太后知道巧凡依然痴傻,倒也没有为难他们,准了他们离宫的请求。
等到他们一离去,便在长信宫内大发雷霆之怒。
清风阁里的刺客尸首被侍卫处理了,很快有人把消息禀报到皇上上官曜的耳朵里,皇上一下了早朝便赶了过来,看上去倒是很关心云笑。
“冷月没事吧?”
云笑苦着一张脸,满脸的惊云,紧张的开口:“皇上,冷月还是回医馆吧,这宫中太恐怖了,竟然有人敢在皇宫内动手杀人,喔,对了,听说其中有一个刺客还是太后身边的人,一个叫什么枷叶的宫女。”
“什么?竟有这等事。”
上官曜锁眉,有些难以置信,枷叶为何要跑到清风阁来杀人,母后难道想杀冷月,他又惹到她什么了?眼瞳十分的凌寒,不过隐而不动,抬首望着云笑,关心的询问。
“你没事吧。”
“谢皇上关心,”云笑倒是有一瞬间的错愕,不知这男人又是什么意思,竟然知道关心人了。
“嗯,没事便好,朕还有事,”上官曜站起身,他心急的想去看看母后究竟想干什么,这人进宫她也是愿意的,怎么又派人来杀他。
或许杀的是那个夜府的丫头,上官曜瞳仁一闪,那个小丫头有什么事非要让母后动手呢。
上官曜不解,便待去解惑,所以也顾不得理会云笑。
可是云笑想出宫啊,赶紧出声:“皇上,冷月要回医馆,请皇上恩准。”
上官曜错愕 了一下,随之挥手:“再等等吧,也不急在这一时。”
说完他便拂手而去,身后跟着刚好的小亭子,还有其他的小太监,浩浩荡荡的闪身离去。
云笑冷着脸,阴沉沉的望着门外,随口唤了婉婉过来。
“最近宫中可发生了什么事?”
婉婉婷婷玉立,宛如玉株奇葩,动若脱兔,静若处子,现在的她是修练出来了,成了人精了。
“禀主子,宫里的情况是这样的,贵妃娘娘安份守已的待在千岚宫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中德宫的赵昭容,前儿个夜里,忽然肚子疼,宫中的御医赶到,极力保住了胎儿,不过御医说,此胎只怕危险,不过皇上已下了圣旨,务必要保护好胎儿。”
婉婉说完,停住了,云笑慢慢的回身走到房里一侧的榻上随意的歪靠下来,轻声的说:“没了?”
“是,主子还想听什么呢?”
“其她人的动静呢?”
她伸出手轻轻的把玩着,指尖葱白细长,如玉般光滑,肆意曼然,,姿态慵懒,像一株空谷中的幽兰,临渊而立,俏然奔放。
“贤妃娘娘和淑媛娘娘两个人关系很融洽,听说相处得像姐妹一般,其她各殿的人都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