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满脸的高深莫测,光洁的脑门一皱,想起一件事来,今儿个如音公主似乎过于反常了,他开始都没开口把她指给谁?
她就抗旨拒婚了,他记得她的眼光总是往一侧儿瞄。
皇上用手摆了一个线头,那线头所指的方向,竟是他的师兄柳千暮,难道皇后所指的身边人是他?
慕容流尊的脸色陡的黑沉下去,深幽的厉眸中波光翻腾,阴森森的望向一侧的阿九。
“断魂还没有消息吗?”
阿九正准备回话,大殿门外走进来一个人,正是侍卫统领花离歌,手里拿着一封信,恭敬的开口:“禀皇上,断魂的信来了。”
他的话音一落,阿九走过去把信拿过来,递到皇上的手中。
果然是断魂来的信,信中说了,原来那万鹤国曾有一个逝世的皇子,名上官昊,早年间在一次皇家狩猎中被猛虎所食。
现在的万鹤国共有两位皇子,分别被封为襄王和吴王,太子的大位还悬着。
慕容流尊看了断魂的信,几乎不用去想,便猜出他的师兄柳千暮,正是万鹤国失踪的皇子上官昊。
原来当年他并没有被猛虎所食,而是被万鹤国的皇帝送到天山去拜赤霞老人为师,精心练习各种武术。
万鹤国到今天太子之位仍然悬着,说明老皇帝属意的太子人选定是柳千暮,不,上官昊。
没想到他竟然看走了眼,不,他并没有看走眼,一直以来他就知道师兄背后的身世显赫,但一来没法查他的来处,二来他一直坚信他有个无法探触的伤痛,就像他一样。
他们都是骄傲的人,有些痛会埋得很深,不愿意别人触碰,做为他的师弟,他尊重着他的行为,所以几年来虽有怀疑,也派人查了的,却没有细心的去做这些。
到头来,才发现他其实才是一个最大的阴谋家……
师兄,你不动声色的来弦月国,无非是想搅混了我弦月,让七国有一个突破口,可是你小瞧了我。
慕容流尊轮廓鲜明的五官上,罩着嗜血的杀机,太监阿九从来没看过这样的皇帝,虽然皇上一贯强硬霸气,但从来没有这么浓重的杀机,这一刻他周身释放出来的强大无比的杀气……
广阳宫。
太后娘娘正在寝宫里休息,人老了体力就跟不上,参加半日赏花宴,已累得什么事都不想管了,就想缓口气儿。
公主慕容如音一路狂飙进广阳宫,满脸杀气腾腾的寒芒,广阳宫内内外外的太监,谁敢阻拦,估计阻拦者杀无赦,那些太监宫女只顾着保命了,个个往后让。
只有那守在寝宫门前的李公公小心翼翼的阻拦着。
“公主,太后娘娘睡了,公主等会儿吧。”
李公公那张老脸上布着的是寒颤若惊,脑门儿皱成川子了。
真要命,这公主才受了闷气儿,偏就遇上他了,这会看来死定了。
李公公的脸色忽悠忽悠的白,可惜慕容如音就好像没看到他的一脸死灰,抬手便甩了李公公一记耳光。
“狗奴才,也不长长眼睛看清楚,本公主即是你拦得住的,滚开,要不然我杀了你。”
公主一巴掌甩完,顺手提起李公公的衣襟,一张艳丽容颜紧迫着李公公,唬得他眼冒金花,强自挣扎着。
“公主,公主,小的不是有意的,太后娘娘睡了。”
“火烧眉毛了,母后还睡得着,”慕容如音骂完抬手又准备打下去,寝室内适时的想起了戾烦的声音:“进来吧。”
太后睡觉一向易醒,这会子早被她吵醒了,把外面的动静听得清清楚楚,哪里还睡得着。
如音先是满脸的愤怒,一张靓丽的面容有些扭曲,此时听到太后娘娘狠厉的声音,便后知后觉的有些害怕,调整了一下呼吸,冷沉着脸走了进去。
转过寝宫门前宽大的琉璃屏风,只见太后娘娘一脸阴骜的坐在床上望着她。
“你又抽什么风?今儿个在赏花宴上那风还没抽够吗?”
太后想起赏花宴上的一幕,便觉得这女儿不争气,从古到今都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皇上给她指婚,她竟然想抗旨。
若不是皇上给她几分薄面,只怕她就要被治罪了,还能这么逍遥自在。
“母后,人家不想嫁。”
慕容如音见太后神色不太好,也不敢随便的靠过去,只立在屏风边,不满的抗议,嘟嚷着,那张艳丽的脸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不愿嫁几个字。
太后叹气,望着自个的女儿,强捺下自己的怒火,柔和的劝道。
“如音,你说那韩大学士之子韩青宇辱没了你不成,他长得一表人才,书香世家,不敢说才高八斗,可也是胸有丘壑之人,若说委屈,是人家委屈好不好?”
太后陈事实,摆理由,那韩青宇她瞧了的,很是满意,器宇不凡,举止优雅,果然是书香世家,教养是有的,绝不会浑来的。
如音嫁过去,绝不会吃亏的。
虽然皇上在流陌的婚事上采取了压制的手段,但如音这件婚事上,她还是满意的,就不知道她自个闹腾个什么劲?
“他好不好关我啥事?我现在不想嫁人,母后,我只想陪着你。”
如音说到最后,有些底气不足,她像是那种陪母后的人吗?
太后挑眉,疑惑的望着如音,冷冷的出声:“你说,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哀家,如果让哀家知道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哀家绝不会轻饶了你。”
想起如音最近的反常,太后的眸中是浓浓的怀疑。
先是帮她想点子,那点子倒是不错,再来拒婚不嫁,这些事摆在以前的如音头上,应此很高兴才对,她是最喜欢那些文人墨士的,现在竟然不想嫁。
太后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件事,黑色的眼睛闪出慑人的寒芒,如音似乎被唬住了,有一刹那的恍神,随之清醒过来,赶紧摇头。
“母后说什么呢,儿臣是真的不想嫁?两个互不认识的人,竟然要在一起,这不是很奇怪吗?”
对于如音的强词夺理,太后没有说什么,只挑了眉,淡淡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