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投资商沈明珠就是秦放锅里的那只半生不熟的鸭子,浑身上下还渗透出榴莲的味道。
为了迎合她的爱好,秦放那晚花了几百元给她买榴莲。
“秦放,你与这沈明珠的关系已经很不错了对吧?你还给她……”罗县长欲言又止,他暗暗观察秦放的神色。
“给她什么?”果不其然,秦放立即一脸紧张地问,他还暗自揣摩罗县长会不会已经知道自己“厚着脸皮”请沈明珠看电影,“送榴莲”?
罗县长不说话,而是一脸深意地看着秦放。
秦放心里越发发慌,害怕被人说成为了拉投资不惜“出卖色相”勾搭女企业家沈明珠,还搞得那个漂亮女人一碗“豆浆”?
难道罗县长在自己身上安装了监控录像,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罗县长与秦放两人都将话题停在“给她什么?”这个话题上。
但他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必须谨慎小心,言多必失,祸从口入,沉默是金。
秦放最喜欢沉默是金这个成语。
如果现在能够沉默是金的话多好啊。
虽然秦放并没有立即出声,也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他的心里堵得慌。
就像被人点破了尴尬的事情一样,明明不想提这个话题,但对方非要将你的思维往这方面拽,也不管你同不同意,这让秦放很无奈。
但久久不出声绝对是不行的。
罗县长的问话让秦放瞬间死了许多脑细胞。
秦放没想到他竟然问出这么让人难搞的话题。
秦放一时半会地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在这个问题上,罗县长应该比他更清楚,官场上的方案是不能随便告知与人的,况且是有关“一条大鱼的信息”,她远比美人鱼的信息要贵重的多。
但久久不回答也不行啊,装聋作哑?那只能忽悠小孩子,对面坐着的可是永安县的堂堂县长。
别说他是县长,就算是一个普通的熟人也不能问而不答。
“县长是从哪儿得来的消息?”秦放笑着说。
“这么说是真的?”罗县长也笑,并且将身子往秦放身边移了移。
既然县长已经知道了这么多的细节,再打马虎眼就没有意思了,秦放索性说:“只知道她是企业家,具体有她多大能量我并不知情,并且我什么都没有送给她。”
“那她决定来永安县投资,与你洽谈已经成功了对吧?”罗县长的嘴巴几乎伸到秦放的鼻子上,都有酒味喷出来了,出其不意,咄咄逼人。
看到罗县长这副突如其来的嘴脸,变幻莫测的样子,秦放心里陡然一沉,但他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不,应该说叫计谋,也可以说叫计中计。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都到这份上了,秦放决定孤注一掷,先套住对方再说,省得他继续打沈明珠的主意。
沈明珠身边“拉投资”的人越少,对自己“拉投资成功”越有利。
想到这里,秦放不经意间让自己的面部与罗县长距离远一点点后,故作用不敢隐瞒的神态说:“嗯嗯,县长大人,您的消息真灵通,实不相瞒,我与沈明珠已经洽谈成功了。”这话一出口,秦放一下子坦然了。
什么吃饭?什么喝酒?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相互挖墙脚以便暗度陈仓。
既然是为了各自的仕途与利益,秦放也就没必要客客气气。
就算自己先发制人,也是见势不妙,学会自保。
秦放认为,虽然自己还没有与沈明珠洽谈成功达到共识,他之前也有打算放弃这条大鱼的想法,与沈明珠打交道实在太累。
但现在,他突然决定不放弃沈明珠,只要沈明珠还没有与其他人洽谈成功,他秦放就坚决不放弃。
既然决定不放弃沈明珠这条大鱼,那就想办法让别人放弃。
秦放的脑细胞急速转动,想象着怎样才能让那些盯住沈明珠的人提前放手,想方设法干掉他们,打破他们的计划,让他们的某些美好的想法成为泡影。
秦放知道自己此时的境地,只有说自己已经与沈明珠洽谈成功,已经签约了,那些人才会死心。
很快,秦放就发现这一招真的很灵。
听说秦放已经与沈明珠洽谈成功了,罗县长脸上立即流露出失望的表情,这让秦放更加坚信罗县长邀请他吃饭的目的,就是探风声,求虚实,或者想与秦放联手拉投资。
没想到秦放真的如同传说中的那样,捷足先登了。
如今,沈明珠是永安县甚至整个北海市所有官员心中当之无愧的女神,谁抓住了这位女神,谁的仕途就会跟着投资商带来的效益水涨船高风生水起,白杆枝头更上一层。
看到罗县长失望的表情,秦放突然有一种心虚的感觉,一句谎言需要无数次圆谎的道理他懂,但既然在官场这条路上他必须这么做。
“秦放,这么说,你与沈明珠之间的合同已经签好了?”
“在税收及地皮上一定退让了很多对吧?”
“那沈明珠的制衣厂与制鞋厂什么时候动工?”
罗县长的话是越来越多,并且都是出其不意,语速又快。
“罗县长,我与沈明珠虽然已经洽谈成功,但在有些地方还要进一步明确,等明确以后我再告诉你详细的经过。”秦放被逼得实在不好多说,只能打掩护状态。
因为他从罗县长的语气里听出了忌妒羡慕恨的味道,所以坚决不能放松警惕。
“好吧,到时候你可别忘了。”罗县长强打精神地说,但他看似阳光的脸上明显有阴霾拂过。
“怎么会忘?不会忘。”秦放一脸肯定地说,国字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
“那就好,那就好啊!”罗县长连连点头,之乎者也者。
秦放现在已经豁出去,既然罗县长该问的已经问了,自己该说的已经说了。
罗县长既没有明知故问,自己也没有拖泥带水。
他们在一问一答好像没有滋生出不快,看上去两个人依旧谈笑风生。
特别是秦放,已经没有刚来时的拘束。
倒是罗县长有点意犹未尽,感觉好不容易不顾面子第邀请秦放共进晚餐,好像并没有得到想要的信息,这让他失落的同时也发现了秦放的与众不同,不可小窥。
但秦放在北海市已经这么有名了,在永安县更是可以横着走的一个人,必定有他的过人之处。
罗县长打算“揽才”,与有才华的人一起学习一起进步,摘取对方长处,弥补自己短处,兴许在不经意间自己就超越他了呢?
虽然看上去自己的官大,但自己的才华远远不及秦放。
想到这里,罗县长话锋一转,接着说:“秦放,我要向你多多学习啊,你在永安县的工作方法记得一定要传授给我啊,我想套用你的管理经验来应对我的工作上,你不会吝啬不收吧?”
“你在永安县的工作是带动永安县的经济发展及扶贫工作,我的工作与你管辖的工作几乎一模一样,同样是在我们的努力下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
“这……罗县长,如果您这样问的话,我是真的没什么好说的,您这是高抬我啊!”秦放的表情转换的极快,不是他不知道从何说起,而是这期间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多如牛毛,他是真的不知道从何说起,更不用说传授之类的话。
他一直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误打误撞,与才华什么的无关,更不用说才华横溢这几个让人听着自卑的字眼。
“秦放,你那他被卷入洪水中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罗县长询问的眸子里像极了青菱湖泊中倒影的星星,金光闪闪,无比璀璨。
“我当时没有什么想法,都被洪水冲昏迷了,能有什么想法?”秦放淡淡地说着,他突然觉得哪儿又有点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