鸮鹰府正门。
武霓儿和阿福被带进了一间屋子。
屋子里很黑,只有桌子上的一个烛台提供着摇晃的微光。
桌前坐着一个黄髯的老者,正是司徒奇。
在他身后还站着许多白颅帮的人。
他挥手示意了一下,带武霓儿和阿福进来的人便离开了屋子。
“真是稀客啊,青家的武姑娘找我有何事啊?”司徒奇审视的目光落在武霓儿的身上。
这让武霓儿有些不舒服,但并没有表现出来。
“是姑妈让我来和你道个歉的。”
“青家向我们白家道歉?这又是唱的哪出戏啊?”
“您老人家多虑了,我们只是觉得两家之前发生的矛盾在自由之夜的理想前根本不算什么,两家人都应该为了这个目标共同努力。”
“哦?原来是这样。不过,化解两家矛盾,那是家主该做的事,你来找我算什么?”
“您老人家过谦了,谁不知道白家真正当家的是您老啊。本来我姑妈是想亲自来拜访的,只是怕这事要是被乌哥知道,会让他觉得不舒服,破坏了你们父子之间的关系,所以便由我代替我姑妈前来。”
司徒奇被这一说,嘴角都扬起了得意的笑容。
“没想到白姑想的倒是周全。之前青隆轩的事,你们青家不再追究了吗?”
“那不是一场意外吗?有什么好追究的。”
“哈哈哈,好,好,好,既然如此,就让我们两家一起为了自由之夜的理想共同努力吧。”
武霓儿轻轻点头,接着话锋一转:“除此之外,还有些情报想要告知您老人家。”
司徒奇转着眼珠:“是什么情报啊?”
“是关于今晚升起圆月的原因。”
司徒奇对莫名出现的圆月也是颇感意外,武霓儿这么一说,他便来了兴致。
“好,你快说说今晚为何会出现圆月?”
武霓儿看了一眼屋中其他白颅帮的人。
“这件事我姑妈掌握了一些线索,但因为涉及到建业堂的其他家族,还不便让更多人知道。”
司徒奇听出了她的意思,对身后使了个眼色。
“你们先出去。”
他身后那些白颅帮的人便陆续离开了屋子。
屋子里只剩下他和武霓儿以及阿福三人。
“这下可以说了吧?这圆月到底是怎么回事?”司徒奇着急的问着。
“今晚的圆月是朱家展羽创造出来的,很有可能是和念爷合谋,目的是将煌安城变成永月之地,我们都被他利用了。”
“原来是朱家那个不男不女的混账!”司徒奇一听是展羽,气不打一处来。
武霓儿扬起笑容:“好了,我们青家已经道过歉了,知道的情报也告诉了白家,您老是不是也该有所表示啊?”
武霓儿突然转变的态度让司徒奇一头雾水:“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想利用一下您老人家,希望您老人家不要介意。”
武霓儿说完,向后退了一步。
将阿福留在了前面。
司徒奇立刻就反应过来,正要叫人。
阿福已经从怀中拿出了那本破了一大洞的书。
这是他的魂式。
他将书高举,在司徒奇还没叫出声音之前,便将书按在了地上。
“书之屋:执笔!”
声音落下,整本书就像是被流沙吸走了一样,慢慢沉入地面,与屋子融为一体。
屋子四周的环境立刻发生了改变。
无论是木制的门窗还是石头的墙壁与地面都在此刻变成了纸张一样的质感。
看起来就像是用几本大书搭起来的。
而在阿福的双手中,正环抱着一根如扫帚般大小的毛笔。
“快来人呐!有刺客!”司徒奇大喊一声。
然而屋子里却没有响起任何声音。
司徒奇又试了一次,同样还是只做出了大喊的动作,但却没有声音发出。
他惊讶的摸着自己的喉咙。
但他清楚,问题肯定不是出在自己身上。
他又看向阿福的方向。
在他脚下的纸张地面上写着几个字。
‘戏种:哑戏’。
这是什么鬼把戏?!
司徒奇瞪大着眼睛,虽然还有些难以置信,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的确没办法发出声音。
他只能用凶狠的表情来表达现在的情绪。
阿福也没有就此停手,立刻挥舞起手中的毛笔。
这次则在纸张地面上画出了一幅画。
这画上画的是一把十分奇怪的椅子。
椅子上张牙舞爪的长着许多能够将人束缚住的奇怪木条,看起来像是某种刑具。
作画完毕,笔锋落在画侧,写下了一行字。
‘道具:奇刑椅’。
司徒奇看着字,正在疑惑,就感觉到屁股下面的椅子在发出一些怪响。
他回头看了一眼,就被吓了一跳。
他坐着的这把椅子竟然变得和画中一模一样。
他刚要起身,那些能够束缚住人的木条就向他的身上环抱而来。
刹那间,便将他牢牢困在了椅子上面。
司徒奇连忙起身挣扎,试图将椅子从身上甩掉。
可椅子的四条腿却突然变长,就像是人腿一样,随着司徒奇的甩动跑了起来。
这样根本借不上力,椅子还是纹丝不动的黏在他的身上。
司徒奇气的老脸通红。
也管不了自己身体受不受得住,踩着地面横着跳了起来。
想要后背着地将椅子砸碎。
可他坠地时,整个人却随着这股力量一同落进了地面里。
紧接着又被一股浮力推了出来。
司徒奇吃惊的躺在地上。
难以想象,他身上现在竟然挂满了水滴。
更无法理解的是,这些水滴竟然是画在水滴形状的纸上的。
他看向旁边,自己刚刚落下的纸张地面,现在竟然变成了一滩水。
当然,无论是平静的水面,还是偶尔会掀起的一些波纹,都是画出来的。
但接触到的时候,却和真正的水没有任何差别。
他已经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了,只能挣扎着坐了起来。
不出意料,在阿福面前的地面上也画着一滩水。
司徒奇活了一百多岁都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事。
但他很快就明白过来了。
这人应该是个缉凶卫,这些奇怪的东西都是他魂式的能力。
这就更让人琢磨不透了。
青家人为什么会和鸮鹰府的人混在一起。
难道他们已经背叛了建业堂?
司徒奇瞪大着双眼,瞪向武霓儿。
武霓儿只是微微笑着,答案已经写在了脸上。
司徒奇不再挣扎,身后椅子上的木条爬上了他的脸,将他的嘴巴封住。
阿福用手将地面上‘戏种:哑戏’几个字擦掉。
长出了口气,回头看向武霓儿:“俺抓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