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甲列车在铁道上奔驰着,上面的直射炮和重机枪都在向伪军射击着。
装甲列车的优势不是伪军所能企及的。
昨天夜里为了把这列装甲列车弄出来,守城的东北军都把一件战斗部也就是一节车厢给摘了下去,现在上面也只有两门直射炮和两挺重机枪了。
可就是这样,装甲列车的火力也不是伪军所能承受的。
东北地区所用的重机枪多是马克沁机重机枪。
在马克沁重机枪刚出现的时候,那就是人肉收割机,而现在依然如此。
可这也只是其一,其二,装甲列车上的装甲可比日军的94式坦克要重得多。
突然出现的装甲列车让伪军措手不及,他们就是想去炸了装甲列车,那也不是集束手榴弹能炸得了的。
其三,装甲列车是快速移动的。
辽西走廊就这么宽,再来向上伪军那就是在能看到铁道线的地方过来的。
现在他们却不可能沿着铁道线再撤回去,只因为铁道线两侧上千米那都是铁甲列车的攻击范围。
铁道线是西南东北走向的,为了躲开铁甲列车上那强大的火力,伪军也只能向西北方向撤去。
可也就在这时,犹如闷雷一般的马蹄声起,东北军的一个骑兵团出现了。
骑兵团快速穿插,搅起无尽的烟尘却又截断了伪军向西逃窜的道路。
从行军速度上来讲,不管装甲列车还是骑兵团,都不是伪军所能匹敌的,一时之间上千名伪军竟然被东北军堵在了一片空阔的地域上了!
这是一场大仗,作为新兵的商震恰恰就赶上了。
作为追兵的商震,跟着自己的同伴冲进了他们原来阻击伪军的那片树林,然后他手中的步枪便“呯”“呯”“呯”的响了起来。
部分伪军已经被东北军的骑兵与铁甲列车给截断了,他们就在商震身前二三百公尺的地方,已经完全建立起优势的东北军,官兵自然向那些伪军不停的射击。
不用特意去寻找伪军的目标,商震不停的拉动枪栓弹出弹壳,复又子弹上膛,再次瞄准,心平气和的击发。
在这个过程中,他自己都不记得打了多少枪了。
都说好的,枪手是用子弹喂出来的,可是不知道是否会有像商震这样的士兵刚入伍没有多久,就以敌人为靶子进行实弹射击。
至于子弹够不够用商震根本就不用去想,他自己就带了上百发的子弹,而与此同时,先前被日军铁甲车上的重机枪打死在树林中的同伴那都是有子弹的。
商震就这么不停地射击着,他抵枪托的右肩已经肿了起来,每次扣动扳机,肩膀就会带来一次疼痛。
可是他看着周围那些被日军重机枪打得支离破碎的尸体,便又咬牙坚持。
当连长胡彪高喊着“冲锋”时,商震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他踉跄的跟着同伴向前冲去。
如果碰到对方的伤员怎么办?自己是开枪还是不开枪?商震边往前冲边想着。
或许这种事情对老兵来讲都不是事,可是对他这样的一个新兵来讲,却还是让他纠结的。
只是就在他随众冲击的时候,意外再次发生了,他们听到了远方又传来了飞机的轰鸣声。
东北军原来也是有飞机的,只是一场极其窝囊的九一八事件,让东北军彻底失去了自己的飞机。
一看到远处那飞来的两个黑点,连长胡彪直接下达了停止追击的命令。
没有人不怕日军的飞机,他们可以炸掉日军的薄皮坦克,可是他们却没有办法对付日军的飞机。
现在怎样决策就看胡彪的了。
那两个连的人已经冲上去了,可是胡彪看了看自己身前事后的这些士兵,他现在也只有四十多人了,余者要么死,要么伤。
所有人都看着脸上阴晴不定的胡彪,最终胡彪却是一挥手带着他们全都向那刚刚冲出来的那片树林跑去。
或许,连长是想给他们二连在留些种子吧,商震这么想。
当他们连全都撤到树林里的时候,日军的飞机已经飞近了。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日军的飞机并不是等他们来的。
而这时王老帽就忽然叫了起来:“不好,日本人的飞机是来炸咱们的铁甲车的!”
可不是吗么?这是他们所有人就看到,远处他们东北军的那辆铁甲列车已是“哭吃”“哭吃”的往回跑了。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泥。
万物相生相克,在这场大战之中立下汗马功劳的铁甲列车却也怕日军的飞机。
那铁甲列车上当然有重机枪,可那只是重机枪,并不是高射机枪,并且以它的旋转角度也只是能对着地面的,绝不可能对着天上进行射击。
“哎呀,飞机下来了!”有士兵就喊。
他们眼见这两架日军飞机,一先一后就向那列铁甲列车俯冲而去。
铁甲列车跑得再快也不可能有飞机快,然后他们就在那飞机的轰鸣声中有日军机枪的射击声起。
那是日军飞机上的机枪,与此同时,他们就远远的看到铁甲列车上有火星闪现。
到了此时,那铁甲列车也只有挨揍的份儿,绝无反击之力,因为他所配的重机枪根本就没有对空射击的角度。
瞬息间两架俯冲的日军飞机在俯冲到最低点之后便拔高了起来,而下面那里的铁甲列车依旧在火车道上跑着。
“哈哈,没事儿!”一时之间观战的胡彪他们所有人都开怀大笑了起来。
他们也不知道铁甲列车的装甲,也就是铁板究竟有多厚,可是毫无疑问,肯定是比日军坦克的铁板要厚。
时下的飞机上面都没有安装机炮,有的也只是重机枪,而且那重机枪的使用方式其实与地面上并无不同,那也是需要有射手操控后面的握把进行射击的。
重机枪的子弹真就无法打穿东北军装甲列车的装甲。
眼见日军的飞机拿那铁甲列车没有办法,所有人自然欢乐开怀。
可是紧接着他们就又担心了起来。
因为他们看到那两架日军飞机在天上划了个圈飞回来之后,又向那辆装甲列车俯冲而去。
只是这回那飞机并没有用重机枪射击,却只是一个劲儿的俯冲。
“日本人不会要拿飞机撞坦克吧?”脑袋从来不怎么拐弯儿的朱开山便说。
只是他话音未落,就见从日军飞机机腹下掉下来了一个小黑点儿,那是日军飞机所携带的航空炸弹。
所有人的心又都揪了起来,不过他们的担心真的是徒劳的。
试想,天上的飞机炸地上的固定目标,那还有误差呢,更何况去炸一辆同样在高速行进的的装甲列车。
有轰然的爆炸升起,日军飞机投掷下来的炸弹终是落在了那铁甲车的后方路基上。
于是就又是一片烟尘起,而这爆炸的过程中,又不知道崩起了路基上多少块碎石。
到了此时观战的胡彪他们才知道了什么叫有惊无险。
日军的飞机上也只有重机枪,那机枪打装甲列车又打不透,扔炸弹又炸不着,估计倒是把那路基炸的都是坑了。
最终那两架日军飞机投下了几个航空炸弹后也只能调转屁股向远处飞去了,看样那是奔东北军的骑兵去了。
且不管骑兵如何,至少装甲列车没事,胡彪在内的二连全体人员爆发出了一片欢呼声,可是欢呼声未了,王老帽却已经说道:“估计铁路炸坏了,装甲列车怕是回不去了!”
抗战之关山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