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纷纷离去,刘府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曾涛的姐哥陶敬业一个人在猪场忙个不停。
上次两百头肥猪出售,除去成本净剩利润二十多万元,曾媛夫妇俩喜上眉梢。
张淑芬又到顺山养猪场购进了两百头猪仔,目前饲养得油光水滑,天天见长。猪场更离不开人了,每天的清洁要人打扫,饲料要人添加。
邓菊兰也常到猪场去走一走,看一看,时不时提醒指导一下,好像这样做了她才觉得放心。
张淑芬待客人散尽,便忙着往猪场走去,她知道中午都来吃酒了,猪场里只有陶敬业一人,肯定活还没搞完。她要去帮忙突击一下,急匆匆离开了家。
今天在酒席上敬客人,多喝了几杯。虽然红葡萄酒不啷醉人,但她今天高兴,多饮了几杯,还是觉得有些神智不清。一个人躺在沙发上,幌大糊些的进入了梦中。
她先梦见了她的刘柯刘举两个儿子。母子相聚,抱头痛哭一场。
邓菊兰对俩儿子说道:
“你们都来这里这么多年了,怎么没有去投身人间从新为人?不是说人死后可以投生重返人间的吗?看来这都是传说,不是真的,是不可能的事?″
两个儿子说道:
“是倒是真的,但是没有这么简单容易。阎王爷说了,一是要看死者的具体表现,二是要看你在阳间的亲人懂得起不。″
说完俩儿子伸出右手,拇指和食指不停地搓。意思是说要钱,跟阳间一样,要向阎王爷行贿。而且阎王爷比阳间那些当官的心还要黑,钱塞少了还不得行。
两个儿子做得十分可怜的样子说道:
“妈呀,我们死的时候家里穷,没有烧多少纸钱,以后这么多年也没有人给我们烧过。现在我儿刘军当这么大的老总,逢年过节都舍不得给我烧一张纸,他不怕遭雷打吗?″这是刘举在抱怨。
“要得,我以后叫刘军给你多烧点大钞,一张就是一千多个亿,你用都用不完。″
“妈,这个不行,这种钱阴曹地府用都不能用,说那是假钞。就连毛老头那种一百元一张的都不能用,一定要烧头像是阎王老爷的那种才能用。″
两个儿子刚退去,刘益寿又闯了进来。邓菊兰见老头子衣衫褛褴,蓬头乱发像乞丐一样,满脸黄皮刮瘦,没有带一丝血色,心中难过不已。
邓菊兰上前拉住刘益寿冰凉的手说道:
“老头,你还舍得来看我,我还以为你早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呢?你在下面没有受罪吧?″
“没有受罪?那是不可能的,一个穷光蛋不论走到哪里都不受人欢迎。有钱男子汉,无钱汉子难。我死的时候你们房子都没有做来烧,在下面尽住岩洞,有时还住别人屋檐下。要钱没有钱,要住没有地方住,跟叫花子没有两样。哪还有钱剃头发刮胡子?饭都没吃的。″说着说着,话都有些哽咽起来。
邓菊兰看到老头在地下过得如此不幸,自觉惭愧和心酸。对刘益寿说道:
“老头子,你还来责怪我,你走的那时家庭穷你又不是不知道。活着的人吃的都成困难,哪还有钱给你做灵房子?你撒手走了,丢下刘举我们孤儿寡母的有多造孽,当时不是看见孙儿份上,我连死的想法都有。要不是众人相劝,早就下去和你在一起了。″
邓菊兰转身欲走,老村长毛有昆走了过来。向着邓菊兰打招呼:
“陈大嫂你也下来了?你不是刚办过百岁酒嘛,好热闹啊,头天中午你祭神烧纸我都来了的。虽然说钱没有领到好点,但我还是来打了顿牙祭,闻到肉气气的。"
毛有昆继续说道:
“那时你怨我没让你家吃低保,你说你没有靠山,你为啥不给我塞砣子呢?你如果塞了砣子,你家早就成低保户了。不说是你,别人比你家条件好得多的都吃上了低保,可是人家舍得用钱塞砣子。哪像你们刘家,铁公鸡一个,一毛不拔。″
“我给那些低保户办低保,无非就是吃点他们送的土鸡土蛋土鸭儿,得那么点好处那叫塞砣子,算什么!你看那些镇长书记,哪个不是贪污百多万几百万爬起来跑了的?老百姓都说政府拉一屁股账,上面拨那么多钱到哪里去了,不就装到这些大嘴老哇肚子里去了嘛!!″
“妈,你怎么不到卧室去睡,在沙发上不怕感冒了?″张淑芬从猪场回来见妈妈倒在沙发上睡着了,喊了一声问道。
“啊,啊呀,都快天黑了,我怎么还在睡?媳妇,你上哪里去了?"邓菊兰睡眼朦胧地问道。
“我到猪场去忙了一阵,这下没啥子做的,我就回来了。对了妈,今天不是周五吗,刘梅怎么还没有转来?″张淑芬问妈妈。
“你问我,我问谁?学校不是不准带手机进校嘛,也联系不上,我还担心呢!″邓菊兰抱怨道。
“妈,婆婆,我回来了。″
正说话间,刘梅喊了两声走进小院。书包往沙发上一甩,走进饭厅问道:
“婆婆,有什么吃的没得?″
“有,婆婆给你包了鸡腿和肉丸子的,你放进微波炉加热一下就可以吃了。不要吃冷的哟,看拉肚子。″婆婆叮嘱道。
不管那么多,刘梅抓起鸡腿就往嘴里啃。
“你今天下午怎么回来这样晚?″妈妈担忧地问女儿。
“今天下午放学晚了,没赶上乘公交车,只好喊了个摩托就回来了。″
张淑芬听了,差点急出一身冷汗。她原来听别人说起过,去年就有一个初三的初中女生,也是回家晚了叫了一个摩托,结果就出了大事。
那个开摩托的小伙是个社会上的地痞流氓,专找这种空子诱奷少女。那个小女孩被骗到一座小树林,通过威逼把少女强暴了。
事情发生后,那个女生又不敢对家里说,那方面的事又不懂。肚子渐渐隆起,那个也几个月未来。还是当母亲的看出了端倪,找来女儿问过究竟:
“你这段时间总是情绪不好,饭量也增大了,老是打干呕又吐不出东西来,是凉了胃还是整感冒了?你这两月来那个没有?″
女儿回答没有来了,妈妈才感到问题的严重。开始女儿还有些害羞,难以启齿不愿说。后来在妈妈的耐心劝解下,女儿才把两月前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这事捅到孩子她老汉那里,她爸爸在外地打工,一听火冒三丈,非要去把那小子找到,除脱他狗日的混蛋。
还是当妻子的冷静,她劝丈夫说道:
“算了,你又认不到那杂种,到哪里去找?再说家丑不外扬,传出去对女儿的影响不好。就算你报了警,抓到了又怎样,无非就是让他坐几年牢房,对女儿又有什么好处?″
丈夫听了妻子一顿劝,觉得老婆说的也对,只好吃个哑巴亏,牙齿打落了往肚里吞。
于是,女儿她妈去到学校,找到班主任老师,把这件事悄悄告诉了老师。还好,班主任老师是个中年妇女,也便于语言上沟通。并再三说明不能外泄一字半句,做到绝对保密。
事后以其它借口为名为女儿请了假,到一家私人卫生室做了人工流产。而小女孩的不幸遭遇也就这样不了而了之……
想到这里,张淑芬气恼地对女儿说:
“今后遇到放学晚了没坐上公交车,一律不许去坐摩托,要坐摩托都要找认得到的熟人。如果找不到熟人的摩托,就到学校门卫那里去给家里打电话。家里会叫长安车或熟人的摩托去接你,千万不要去坐陌生人的任何车子。″
“好,妈妈,我晓得了。″
张淑芬又要照顾年迈的婆婆,又挂念着女儿刘梅的学习,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他想把曾涛喊回来在猪场工作,既可解决两夫妻异地相恩之苦,又可以帮助照顾家庭,一举两得。
开始刘军不同意,认为叔叔在公司当保安工资也不少,待遇也好。并且还为曾涛买了五险一金,都干了两年了,突然放弃不划算。
最后同意首涛停薪留职,五险一金继续买至六十岁退休。曾涛同意了。刘军叫财务科付给曾涛全年工资,遗交一切手续,曾涛回到了刘家。
回到刘家,邓菊兰身边多了一个亲人,心里倒挺开心的。钱对于她这个家庭倒在意,在意的是一家人热热闹闹在一起的人气旺。
曾涛也是一个闲不住的人。曾媛提出让曾涛和他姐夫陶敬业一道管理猪场,并作为股东分红。自己也好腾出手来关心一下陶轩的学习,下半年陶轩都升初中了。
她这个想法得到了丈夫的同意,曾涛回家第二天便到猪场上了班。
两个大男人管理猪场,得心应手,把个猪场打理得井井有条。圈内猪儿生长良好,眼看又是增收有望。曾媛也放心离开猪场,回家照看辅导陶轩的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