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清楚，还望师兄解惑。”
秦逍并非谦虚，他的确想不明白。
正所谓瑞雪兆丰年，润土养苗壮，可观这大愚峰一片晦暗，灵气匮乏，人丁稀薄，怎么瞧也不似能生仙草的地方。
“其实掌教真人早就清楚，大愚峰已不适合再种植仙药了。不过千年以来仙苗立地生根于此，若轻易移植别处，万一养不活了，即便是楚玉机也担当不起！”
“明白，树挪死人挪活，那就还是老问题了，仙苗在何处？”
秦逍放眼瞭望，的确没瞧见点滴翠绿。
下方只能看到道道田垄，除了黑土还是黑土，也嗅不到点滴药香。
“这个......嗨呀呀，先不提这个啦！”
看似没心没肺的王一般，一说到关键处便戛然而止。
很显然他并不信赖刚刚入门的秦逍。
秦逍也完全理解，不过他确实对这仙药园兴致勃勃。
“王师兄，仙药在何处我不打听了，可刚刚提及的仙药浇灌之法，这个总可以说说吧？”
秦逍从不会因为一次拒绝而放弃追问，毕竟有些时候，多问一次就能离真相更近一些。
“这个嘛......山人自有妙计，你只需知道，咱大愚峰有特殊的“肥料”浇灌仙苗，这便够啦！”
“特殊？有多特殊？”
“非常特殊！”
王一般开始嬉皮笑脸，秦逍见他又开始打马虎眼，也知趣的没有再问。
“好啦师弟，今后你也会负责搬运肥料，到时候你就全知道了。不过丑话俺可说在前头，你既已进了大愚峰的门，就不准将此间事透漏外界分毫！否则就算你娶了豆豆，师尊也绝对会将你拨皮抽骨！”
“师兄放心，我这人的嘴巴很严，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师尊？”
“我不是跟你说过明日辰时吗，你若心急想提早，师尊每日未时末结束午睡，到时候我也可带你去见他。”
“师尊如何称呼？”
“长寿真人！”
“有够别致，难道说名讳就叫长寿？”
“不错，师尊姓贾，名讳长寿！”
“贾长寿？”
秦逍摇摇脑袋，一个贾长寿，一个驾驭弯的佛的王一博。
这大愚峰，真他娘的绝了！
“咳咳，敢问师兄，家师修为几何？”
“这个嘛，俺也不太清楚，总之深不可测！”
王一般一脸骄傲。
“照这么说，那在三十六洞天长老里算得上前三甲喽？”
“光论修为，那是自然！”
这话倒让秦逍微惊，毕竟他本想调侃一番，没成想这贾长寿还真顶！
“师兄，有如此师尊，咱不应该在三十六洞天中垫底啊。”
“唉，这就说来话长了，想当初咱大愚峰也算三十六洞天之首。”
“等会，啥叫也算？”
“三十年前的冲虚剑派辉煌鼎盛，作为抵御妖修入侵的第一壁垒，西梁修士的实力是最强横的。那时候霞客峰与大愚峰最为出彩儿，门中能人无数，斩妖除魔扬名天下，二者间互有切磋，咱大愚峰往往胜多败少。不过自大愚峰落寞，霞客峰坐稳了冲虚第一洞天，就再不承认大愚峰昔年地位了。”
秦逍闻言恍然。
这种事不难理解，谁坐江山谁说了算，秦家与魏家也是这般道理。
“三十年前究竟发生了啥，会导致大愚峰全军覆没？”
“师弟你又用词不当了，俺和师父这不活得好好的嘛，至于发生了啥，哎，还能有啥，妖族祸乱呗。”
“难道说眼下大愚峰的灵气稀薄，跟三十年前那场妖族祸乱有关？”
秦逍丹凤眼微眯，瞬间抓到了关键处。
王一般闻言有些惶恐，飞剑也跟着狠狠抖了好几下。
“师弟，这话可不能乱讲啊！”
“师兄，你就说到底有没有关联吧。”
“可以说有，也不全是。”
王一般又开始打哑谜，不等秦逍继续追问，他接着往下娓娓道来。
“想当年四大妖王入侵人间净土，北齐悬剑阁、南靖玄天宗、中都府紫阳书院、东陈大胤书院选择作壁上观，唯有我冲虚一脉倾巢而出！掌教楚玉机携六大太上长老迎战四大妖王！”
“然后呢？”
秦逍听得津津有味，不过他也仅仅把其当成一个故事，毕竟这事儿跟他毫无关联。
“唉，本以为天下宗门冷漠，谁成想我冲虚各脉良心更泯！六大太上长老互相算计，最终陨落两位，剩余四位重伤垂危，咱师尊便是活下来的太上长老之一！只可惜我大愚峰一脉太过激进，孤身入司命白海深处遭遇围剿，其余洞天力求自保不愿援手，最终导致近乎全灭，仅剩俺背着重伤的师尊苟且归来！”
言至此处，王一般收起了玩闹神色，双眸亦微微泛红。
“从那天起，俺们大愚峰就抬不起头了。他们都说俺师父怯阵畏缩，还将两位太上的死怪到俺师父头上。毕竟师尊想当年意气风发，乃是司命白海万妖惊惧的斩妖魁首。这一遭不仅名声扫地，也令师父跟俺彻底沦为冲虚笑柄。”
王一般虽垂头丧气，可却未停止催动飞剑，不晓得要带秦逍去什么地方。
“能逃回来就是好事，命没了其它都是狗放屁，不丢人。”
秦逍拍了拍王一般的肩头。
“其实俺也想跟师兄弟们死战，可你刚刚入门还不了解，咱大愚峰的修炼功法极为特别，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不太舒坦。”
“师兄，你这话我咋听着又怪怪的。”
也怪不得秦逍会多想，尼玛每个月都有几天不舒坦的功法，这是啥几把功法？
“等师尊传授，你就全清楚了。不过自三十年前那一役后，师尊鲜少出观行走，也很多年未见生人了。有很多话我不能对你明说，也是因为你还未正式拜师，毕竟师尊若不收你，你也只能离开大愚峰了。”
“明白。”
话虽这么说，可秦逍心里却极为别扭。
摆什么谱？
我堂堂无煞剑体，拜个吊车尾的洞天还得看缘分？
大愚峰啊大愚峰，果然是处处奇葩，不同凡响！
正思讨间，飞剑缓缓下落。
秦逍放眼望去，眼前是一口铁锁密布的枯井。
“王师兄，这里是？”
“禁地，你初来大愚峰，该交代的必须跟你交代清楚。此地不可擅入，否则十死无生！”
秦逍闻言又是一阵大无语。
“我亲爱的师兄，既是十死无生，那你还带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