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天明在被那对老夫妇收养之前，可是在深宫之中待过几年的。
那时候祖龙将其视为己出，直到发现天明不是自己的孩子，他才想着要将其彻底铲除。
而在这几年当中，冯去疾作为祖龙的左膀右臂之一，自然是有很多的机会见到天明。
哪怕天明在外寄居了一年，又在街头混了段时间，可他的面容实际上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三岁看小，七岁看老。
一个孩子，能变到哪里去呢？
冯去疾的双眼死死的锁定天明，对方的面容令他无比熟悉，而且他敢笃定这个孩子的身份不一般。只是让他回忆起自己究竟是在哪里看到这个孩子的，他暂时还想不起来。
赵让看到冯去疾露出了深思表情，心中顿时大呼不妙，他连忙对着扶苏道。
“侄儿，赶紧让那两个不懂事的家伙消停点，别让他们扰了我们的清静。”
扶苏还不知道天明的身份究竟意味着什么，不过他倒是很懂事的出了大堂，将天明二人带向练武场。
直到天明离开，冯去疾的表情始终都没有发生变化。
他的直觉在告诉他，那个孩子自己绝对见过。
“冯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赵让心中慌张之余，又有些后悔。
明明他都知道天明的身份如此敏感，他却没有提前做好准备。
万一天明还活着的消息传回咸阳城，他都不知道该如何迎接祖龙的怒火！
“没事，年纪大了，有时候就情不自禁的容易忽略旁边的人。”
冯去疾呵呵一笑，想要将这件事情隐瞒过去，可他的反应都被赵让和盖聂看在眼中。
赵让深吸了一口气，盖聂目光更是冰冷无比。
他的想法很简单。
如果有人想对天明动手，那就必须得从他的尸体上跨过去！
哪怕那个人是大秦祖龙。
“爹，您怎么都变成这样了？我记得在咸阳城的时候，您还是非常清醒的！”
冯劫听自家父亲这么说，他还真的以为自己的爹老糊涂了，悲哀的表情浮现在他的脸上。
冯去疾看见自己儿子那表情，他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个蠢货……
“好了，冯大人车马劳顿，要不就先到客房去休息吧。本官已经让下人在备餐了，等到饭菜做好，本官会派人通知冯大人的。”
赵让因为天明的事情而有些焦虑，所以他现在并不想跟对方聊太多。
冯去疾听赵让这么说，他本来是想顺着对方的意思去客房休息。可转念一想，他又想到了一件大事。
此次科举考试的试卷他还没有过目！
在来到河东郡之前，祖龙就因此事重点跟冯去疾交代过，让他来到河东郡之后第一时间去查看试卷。
毕竟是祖龙安排的任务，冯去疾可不敢有半点怠慢。
“赵大人，在本官离开咸阳城时，陛下特地让本官留意科举考试的试卷，不知这试卷如今……”
冯去疾说到这，便不再说下去。
彼此都是聪明人，再说下去就没意思了。
“哦，本官竟然把这件事给忘了！”
赵让笑着拍了拍自己两下脑袋，便带着冯去疾朝着书房走去。
步入书房，书香味传来。
一张大大的纸平摊在书桌上。
“冯大人，这便是此次科举考试的试卷。”
赵让对着桌上的那张纸道。
“赵大人，这张试卷可了不得……你就这样把它平摊在桌子上，难道就不怕吓人偷看的传出去吗？”
冯去疾见赵让没有对试卷进行半点保护措施，当场吓得满头冷汗。
这张试卷可以决定许多人的命运，甚至是大秦帝国未来的命运。
可赵让却将他毫无保留的放在桌上，这家伙的心是真的大！
“呵呵。”
赵让呵呵一笑，很是自信的说道。
“冯大人，除非是本官想带人进来。要不这书房，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进得来的。”
赵让之所以这么说，他当然有属于自己的底气。
赵府虽然不大，但用卧虎藏龙来形容压根不为过。
星魂从咸阳城回来之后，就一直在赵府看家守院。他本就是江湖好手，若是有外人溜进了赵府，他必定能第一时间发现。
更不必说府上还有盖聂这尊大高手。
同时，赵府书房与赵让的卧室只有一墙之隔。
阿红、阿紫当初可是阴阳家的长老，她们整日就在府上不出门，外人来了她们岂能留意不到？
因此，赵让才有将试卷放在桌上的勇气。
没有他的命令，下人都是不能进书房的，所以他才不担心试题会泄露出去。
赵让不知道的是，在赵府之外还有黑冰台。要真有不速之客想来赵府行凶，他们绝不会束手旁观。
“好吧。”
冯去疾虽然不知道赵让为什么这么说，但对方语气如此肯定，他也只能默默点头。
“就算这试题泄露出去也无所谓，好的文章讲究的是灵感迸发。泄露出去虽然能够写出一篇上等佳作，但是真想拔得头筹，难度还是太高了。况且本官所布下的题，外面那些人未必能够应对。”
“哦？”
冯去疾听赵让这么一说，顿时就起了心思。
他早就知道赵让是个与众不同的人，赵让所布置的考题，也绝对不会随大流而定。
“那本官能否看看这试题？”
“当然。”
赵让笑着摆了个迎客的手势。
冯去疾也不磨叽，立刻走到书桌旁，随后细细纸上的文字。
前面的圣人著作填空倒是与他想象当中的没什么区别，毕竟各大才子苦读四书五经，总得让他们拿点分。
可是看着看着，冯去疾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案例分析，这是个什么东西？
冯去疾发现赵让在试卷当中出了三个案例分析题，实际上也就是三桩案子。
其中的每一个案件虽然不是难案，但是情况都无比复杂。
第一个是上门女婿偷人案，第二个是私塾先生盗窃案，第三个更加劲爆……
儿子直接将父亲告上了衙门。
看到这三个案子，冯去疾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赵让这哪里是在出题，他完全就是在三纲五常的雷点上疯狂的横跳……
很难想象，当那些考生看到这三道案例分析题时，内心将会迎来多大的震撼……
看到了冯去疾那震惊无比的表情，赵让欣慰的笑了。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