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里安总是可以准确知道风眠醒来的时间，即使装睡也没办法骗过他。
风眠张开双手任由艾德里安摆弄：“你这能力也太过分了一点吧。”
艾德里安正认真扣着扣子：“这没什么的，只是耳朵灵敏些，可以通过心脏跳动的频率确认少爷的状态。”
风眠倒是没那么惊讶了，毕竟对方可是恶魔啊，会什么也不奇怪吧。
“嗯，话说昨天的那个恶魔你为什么不杀掉，要带回去呢。”
穿好衣服，艾德里安正帮风眠穿着袜子：“杀掉确实更方便一点，但是可以带回去可以做猫粮。”
“猫？”
“嗯，家里的猫很久没开饭了。”
“原来地狱的猫吃恶魔吗，那你们吃什么。”
艾德里安轻笑，站起了身：“它们吃的不是恶魔，是灵魂，或者说力量。”
风眠看着镜子里穿戴整齐的人，率先打开了门：“哦——，明白了。”
他绕过地板上的洞往楼下走，艾德里安跟在身后：“早饭得到书房就餐了，很抱歉弄把家里弄成这样。”
风眠看了眼四周，白天看到的比晚上看到的情况更清晰，两层的房子被打得破破烂烂。
佣人们正有条不紊清理着地面，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显然已经被艾德里安叮嘱过了。
“问题不大，名下的房产应该挺多的，不过以后抱歉的事还是少做些的好。”
艾德里安躬身：“是的，我的少爷。”
风眠：“那吃完早饭，你就先解决那个恶魔吧，然后搬家。”
“好的，少爷。”
风眠洗漱完之后上了书房，艾德里安端着食物进来，桌上居然还放着今天的报纸。
报纸的一处板块上写着前巴奈特夫人，伦敦女医师安洁莉娜死亡。
“这次死了一个贵族？不会是恶魔做的吧。”
艾德里安看了眼报纸，收回视线：“可能是，也可能不是，不过可以确认的是开膛手杰克的案件告一段落了。”
风眠放下手里的报纸，看了艾德里安一眼，看来是知道些我不知道的事啊。
他端着茶喝了一口，才缓缓吃起早饭。
?
地狱。
在风眠的再三恳求下，艾德里安只能带着他一起回来。
天空的颜色满是灰蒙蒙一片，看不见太阳，当然有没有太阳也难说。
凹凸不平的地面有不少碎裂的白骨，空气中到没有尸体腐败的气味，有的是潮湿的泥土气息和一股奇怪的霉味，艾德里安手里拖着被困成粽子的低级恶魔，他身上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
风眠和艾德里安并排走着：“这里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艾德里安声音清冷：“再怎么说，它也只是个居住地而已，没有什么特殊的。”也就貌似是个活物而已。
荒凉的路上什么都没有，风眠感叹着：“这里看着挺大的，你家远吗？”
“不远。”
艾德里安拖着恶魔站在一根石柱旁，抬手开始画阵，没一会，一个由古怪符文围成的圆形出现在脚下，光芒闪烁。
风眠眼前荒凉的风景突然变成了大片红色彼岸花盛开的亭子，亭子里安放着一个长长的石椅。
“额……这就是你家？”
艾德里安点头，将一路被拖拽过来的家伙扔在地上，他站立原地，修长的手打了个响指。
“哒。”
一声轻响在风中消散，突然一群各种颜色的猫咪从彼岸花丛里钻出，他们一窝蜂扑向了地上被绑成一团的恶魔，撕咬的声音钻入风眠的耳朵，让他有些头皮发麻。
正当风眠感觉不适时，一双手捂住了他的耳朵，这双手不知道干了什么，让他瞬间听不见那些声音了。
“这是怎么回事？”
艾德里安一把将人抱起，走进亭子，将风眠放在长椅上。
“这些小家伙的声音有致幻的能力，很容易让人精神失常的。”
端坐在长椅上，风眠的状态好了不少：“这里还真是有趣啊，好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这里，可是无趣的很。”
艾德里安站在石椅后，幽深的目光看着大快朵颐的猫咪们。
这是意外溜出去的，还是其他原因呢。
整个空间安静极了，只能听见牙齿撕咬骨肉声音，大片大片的红让灰蒙蒙的天空都好像染上了几分红色，无端给人压迫感。
风眠撑手看着眼前这幕，缓缓道：“确实，这么长时间看着同一种景色，一定很无聊。所以，这个亭子就是你家吗？”
“不是，这片彼岸花海都是我的地盘。”
风眠愣了一下，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花海：好的，我想得太天真了。
“所以你平时都在干什么，这里看起来也不像有吃的的地方。”
艾德里安看着眼前的这幕，眸子一片平静：“睡觉，是打发时间的好办法。”
风眠转头看向艾德里安，冲他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如果无聊的话，那么，艾德里安，你愿意陪我进行一场长途旅行吗。”
明明没有阳光，艾德里安却觉得这个笑容明媚而灿烂，他的身后是开满红色彼岸花的土地，眼前是这片红里显眼的色彩。
“这是请求吗，我的少爷。”
“怎么不算呢。”
迎上风眠期待中夹着笑意的眸子，艾德里安眉眼柔和：“当然愿意，我的少爷。”
风眠脖颈处的契约闪烁了一瞬，艾德里安琥珀色的眸子有一瞬间变成了竖瞳。
……
傍晚。
刚从红夫人安洁莉娜葬礼上回来的主仆二人路过风眠新搬入的宅子。
“这里的的宅子有人搬进来住了。”
塞巴斯蒂安看向还有仆人正在忙碌的园子：“这里是伊格纳茨先生家的房产，不知道什么原因有人搬过来了。要去看看吗？”
夏尔摇了摇头：“明天他们会登门拜访的，先回去吧。”
两人的视线从宅子上移开，往前走去。
伊格纳茨宅邸。
从地狱回来后，风眠安排了搬家事宜，好在路程并不遥远，也没有太多需要带的东西，仆人打扫完屋里以后，风眠安心的瘫在椅子上了。
艾德里安：“少爷，坐姿不雅。”
风眠看了艾德里安一眼：“没事，反正也没外人。”
艾德里安被这话噎得说不出反驳的话，只能转换话题：“不远处的宅子是凡多姆海威伯爵家，新搬来的话，明天应当拜访的。”
风眠无精打采听着艾德里安的安排：“那个查案的伯爵？”
“是的。”
他视线盯着天花板，没什么表情的回答着：“这样啊，那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