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也不明白一只玩偶小熊有什么好悲伤的。
可能只是她想要罢了。
当天晚上，池柏真的将小熊送过来了。
隔天就是除夕，四周的烟花声此起彼伏，像极了白术的心跳声。
池柏提着一个袋子站在楼梯口等她，白术踏着轻快的脚步下来。
她望向池柏手中的袋子，“你还真送呐”。
“你要我就给”。
少年的眼睛不会骗人，真挚得亮眼。
白术耸了一下肩，突然笑起来说，“我想要什么都可以吗？”。
池柏靠在楼梯扶手上，暖黄色的灯光照在他身上，驱散了他平日里的戾气，多了一丝温柔。
他手里把玩着一个打火机，将火焰举到白术眼前，“只要我有”。
白术的眼睛被火光照得清亮，映出一个少年的模样。
白术移开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袜子刚好破了一个洞，她真的怀疑是中午抠烂的。
池柏将打火机收起来了，他收回去的瞬间，白术看到他的手腕有一个伤口，还冒着血渍。
她指着他的手，“你手受伤了”。
池柏看了一眼，轻轻的抹去上边的血珠，“不碍事”。
白术和他一起并排靠在楼梯扶手上，问他，“你中午是怎么解决的？”。
池柏突然将脸凑她的跟前，眼珠子左右移动着，像是在打量什么。
白术将手挡在他的脸上，像是感觉到什么，她又快速的缩回来。
她把手握成一个拳头缩进衣袖里，手指正在扣着手掌的某一处。
刚才的触觉，软乎乎的……
如果亲起来，那一定……
打住！
白术告诫自己的大脑不能那么放肆！
池柏也退回去继续靠在扶手上，白术看过去时，他刚好在舔嘴唇。
此时外边的烟火声刚好响起来，白术脑子里“轰”的一声，爆炸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白术连自己上一句话说的是什么都忘记了。
等到烟火声停，池柏的声音才响起来，“又是一年”。
白术从他这句话中听到了别样的情绪，是忧伤，是感慨，是兴奋？
或许都有吧。
白术看着他的侧脸，总觉得他跟刚才的气质不太一样，暖黄色的灯光都掩盖不了他身上的戾气。
白术觉得这些年他应该过得挺累的。
她看到他的眼睫毛颤了颤，细长得睫毛刚好掩盖住他眼底的神情。
她突然有个冲动，她伸手将池柏的下巴抬了起来。
四目相对，他的眼底有太多白术看不懂的情绪。
只知道他的眼球很黑，像是黑洞一般，很容易就将人吸了进去。
但白术没有躲，她想被吸进去。
“你不开心吗？”。
池柏摇摇头，轻笑了一声，“过年是我最开心的时候”。
白术没有接他的话，只是一直盯着他。
她知道，过年就意味着一年时光又过去了。
这是他想要的。
他在期待，期待长大，期待时间过得快点，期待他能早日去做他想要做的事情……
过了许久，白术才开口，“会的”。
“一切都会如你所愿”。
池柏挑着眉，好笑的看着她，“哦？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白术看着黑夜里的那一抹光，今天的月亮真是好看，又圆又亮。
“我不知道，只是希望你做什么都能如愿”。
两个人吹了一个小时的风，白术才想起来应该邀请人家进去坐。
但池柏拒绝了，“算了，不方便”。
白术不解的看着他，“有什么不方便的？”。
“夜黑风高，你一个姑娘，我一男的，共处一室……”
池柏还没有说完就被白术打断了，“停！那你还是快走吧”。
池柏将手上的袋子给了白术，白术又看见他手腕上的那道伤口，有些刺眼。
她接过袋子，“这个伤口还是处理一下吧”。
“我那里有消毒的药水，还有创可贴”。
池柏越过她，抬脚向屋里走去，边走边说，“你都暗示得这么明显了，那就去处理一下吧”。
白术在后边隔空给了他一拳，大声说喊着，“谁给你……”。
突然又想到什么，放低声音嘟囔着，“谁给你暗示了”。
白术拿着药箱，让池柏坐在沙发上，她自己拿了张凳子坐在他的跟前。
她拿着棉签轻轻的给他消毒，时不时还呼上一口气，池柏觉得有些痒，下意识的将手收回来。
白术看他乱动的手，以为是自己弄疼他了，“是不是很疼，那我轻点”。
这点伤口对池柏来说都不是什么大事，甚至都说不上是事。
但是看着小姑娘轻轻的给自己上着药，池柏觉得确实有些疼了，他突然“啧”了一声，白术紧张的看着他，“我给你呼呼”。
小姑娘呼起来的气像是拿着羽毛在扫池柏的手一样，好痒。
但他又舍不得喊暂停。
终于消毒的环节结束了，白术给他贴了一张创可贴。
但是创可贴上边的图案让池柏的嘴角抽了一抽。
白术看出了他的别扭，“没办法，我没有其他的创可贴了，只有这些有玉桂狗图案的，你不觉得很可爱吗？”。
可爱是可爱，但是你不觉得贴在我身上怪怪的吗？
池柏皱着眉，忍着想把它们撕下来的冲动，将自己的衣袖覆盖上去，主打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白术把药箱收拾好后嘱咐他，“你这几天可千万别碰水啊”。
池柏乖巧的点了头。
池柏回去后，白术才拆开他带过来的袋子。
她以为里边只有一只小熊，却看到底下还有一个礼盒。
她将礼盒打开来，上边放着一个贺卡，上边写着，“白术，新年快乐”。
白术将贺卡放在一旁，把里边的东西拿了出来。
是一条大红色的围巾。
她将围巾披在肩上，然后去镜子前照了几番，拿起手机咔咔咔的对着镜子拍。
挑了一张最满意的发给“无聊少年，”“谢谢你池柏”。
“你喜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