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去。”
沈宥恩的回答显然出乎他的意料,但一想到出国治疗极有利于自己宝贝的病情,他急忙点点头。
“好。”
“后天。”
“可以不用这么急的,宥恩。等你准备好了我们再去。”
“爸爸,我想早点康复。”
“好。”听到沈宥恩治疗意愿这么强烈,沈父感觉看到了满满的希望,热泪盈眶。
……
到家后,沈宥恩疲惫的躺在床上。眼泪从眼角滑到两鬓,打湿棕榈色的发丝。流的多了,柔软的头发承受不住,又尽数流到床上,咸甜的泪水在洁白的床单上留下残影。
也许自始至终只有自己认为两人之间是超越朋友的关系。一直都是自己赖在陆时寒身边,执迷不悟的依赖他,也许在对方眼里,自己只是个麻烦的累赘。
如果没有这该死的病,自己就可以正常分辨感情,可以大胆去爱,大胆放弃,可以热情,奔放,勇敢……
但我有病!
沈宥恩在心里呐喊。我有病!我无理由依赖!我放不下!我没有他活不下去!我想死!
我有病,可我也有心,也有爱,也会流泪。
眼泪大滴大滴的涌出眼眶,沈宥恩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头发,试图用疼痛唤醒自己。
无效。
“只要死掉,就可以和你永远在一起了。”
“时寒,时寒……”
锋利的刀刃刺破柔嫩的皮肤,扎进深处的血管,鲜血涌出。疼痛席卷着大脑,沈宥恩却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哈哈……”
视线越来越模糊,妈妈焦急的身影出现在这个罪恶的房间。
妈妈,你快离开,不要让我满身混浊玷污了你。
他的唇蠕动了几下,却没有力气再发出任何一丝声音,眼睛彻底闭上,不省人事。
等沈宥恩再次醒来时,正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家庭医生正和妈妈交代着什么,爸爸一脸愁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两人都是商场上叱咤风云,出类拔萃的人,如今却为自己操碎了心,愁白了头。沈宥恩突然觉得自己不能死了。
“宥恩,你醒了。”沈父一出声,房间里另外两人也转过头来。
迎着关切的目光,沈宥恩有些虚弱的点点头。
沈母赶忙递一杯温水送到他嘴边。
沈婉(宥恩妈妈)看着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她突然就不想再逼迫对方活下来了。只是想着,要是有一天对方真正离开的话,自己也就跟着他去了。
宥恩是自己的血肉,割舍不开,即使是死,也无法将两人分开。
“妈妈,我不会再自杀了,让我和你们一起好好活着,可以吗?”沈宥恩抬起另一只健康的手轻轻抚上沈婉因为过度担心而有些苍白的脸。
沈婉和丈夫对视一眼,满眼含泪不停点头,激动的说不出话。
当晚,陆时寒又在傍晚来到沈家别墅门前。沈宥恩没表现出什么异常,换上宽松的卫衣遮挡住伤口,上了他的车。
两人都很有默契的闭口不提昨天的事,和谐的吃完了一顿饭。
吃完饭后,陆时寒送沈宥恩回家。
“陆时寒,再见。”
这是沈宥恩第一次完整的叫陆时寒的名字,陆时寒突然觉得不对劲,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消失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