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车厢里面的人都惊讶了一下,就看到方晴儿把那个躺在小房子里面睡觉的小人偶拿了出来,放在了舞台上吗,小人偶旋转着跳起舞来。
“哐当……”铜盆落地的声音清脆的传来,一瞬间众人连音乐声都听不到了。
方晴儿疑惑地看过去,就看到春秀煞白的脸色。她刚刚连退好几步,打翻了丽娘手里端着的水盆。这会儿自己也被这一声吓得回了神,赶紧请罪。
“夫人恕罪,春秀失礼了,我马上收拾干净……”春秀说完,甚至没等方晴儿答话,就有些惊慌失措地下了马车。
方晴儿从没见过春秀这个样子,之前在道林县春秀去卧底,都是一脸成竹在胸的脸色,这是怎么了?
方晴儿倒是没有生气,只心里有些好奇。
过了一会儿,春秀拿着抹布上了车,她面色已经恢复成了往常的平静,旁边的丽娘很有眼色的接过抹布,就蹲下擦起水渍来。刚刚要丝带的时候,春秀姑姑瞪她那一眼她可看到了,这会儿赶紧表现一下。
春秀也没有拦着,看丽娘已经在收拾了,又听到下面已经在喊吃饭的声音,就扶着方晴儿下了马车。等方晴儿站定,春秀转过头来想要抱淑姐儿,等她看到淑姐儿手里还抱着那个音乐盒,不由得面色一僵,但很快又恢复如常,把淑姐儿抱了下来。
等到众人吃了饭重新开始上路了,淑姐儿也带着音乐盒去找她的小伙伴们和小兔子玩耍了,方晴儿才听到传言。说她这个灶王爷座下神女,别看平时好像脾气挺好的,但是一旦真的得罪了她,她就会把人缩小变成玩偶,让她只能被关在一个盒子里面,跳舞给人看。
传言过于活灵活现,再加上淑姐儿的音乐盒很多人都看过,所以这传言也就越传越离谱了。
听到传言之后,方晴儿才明白春秀当时害怕的原因。
方晴儿好笑地跟春秀解释了一下,那玩偶并不是真人缩小的,只是用材料做成的人偶而已。春秀自是大松了一口气,但是流言已经不可抑制地传扬了出去。
不过方晴儿惊讶的发现,这传言也未必全是坏事,在知道她有这等“功法”和这样的脾气之后,无论是家里人还是村里人,对她的态度又恭敬了不止一个台阶,就连杜疯娘母女态度也越发谨慎了起来。
如此又经过了半个月辛苦的跋涉,赵家村众人终于踏入了苏州府的地界,虽然离苏州府城还有很远,但是杜疯娘母女二人已经肉眼可见地日渐激动了起来。
苏州府是大梁国一等一的大府,跟顶梁州的地位差不多。而且因为地处偏南,所以受到的灾情影响就不大,因此一踏入苏州府的地界,赵家村的人仿佛集体穿越了时空一般,田畴如画,水网交织,一派繁华富庶的盛世气象。
这里的河渠交错,小桥流水,勾画出一幅幅美丽的水墨画。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哪怕是路边的农夫,都自有一种悠然自得的独特气质,看到这群逃难的人群时,他们的眼神中不自觉就带了怜悯和一丝微不可见的自得。
而这种感觉,随着他们越靠近府城,越明显。
赵家村的众人一路走来,与那些零星的难民相比,一直觉得自己还算是不错的,有了灶王爷和神女的庇佑,村子里走了这么久,这么远的路途,不仅没有损失一个人,甚至因为有了灶王爷的赏赐,还吃上了以前舍不得尝味道的白米粥。可是见了苏州府的人之后,他们也不自觉有了一种低人一等的感觉。
但是这种感觉,在看到了方晴儿的车厢之后,又慢慢被压了下去。
你们现在过得好又怎样,我们村可是有神女的,我们迟早也能过得这么好,甚至比你们更好。万一你们有不长眼的得罪了神女,让神女把你们缩小变成跳舞娃娃,哼!
方晴儿和家人自然是不知道村里人居然有这样的想法,只感觉到进入苏州府地界之后,村里人的干劲似乎更足了一些,走起路来甚至有了淑姐儿的风范,雄赳赳气昂昂的。
就带着这样莫名的自信,赵家村人慢慢地靠近了苏州府城。如果说进入地界之后,就能感觉到苏州府的非同寻常,那远远看到的城墙,更是十足地震撼了一下赵家村的村民们。那城墙雄伟蜿蜒,宛如一条巨龙盘踞在地,环抱着整个城市,城墙之上,青砖叠叠,坚如磐石,一看就高大而坚实。
杜疯娘母女已经忍耐不住了,也再顾不上曾经受过的大家闺秀教育,总是时不时就把头伸出车厢外面,想要寻找她们的亲人。
说来也是巧了,就在她们又一次探头出去的时候,路边传来了一个不确定的声音:“小姐,小小姐?”
杜疯娘还没有反应过来,杜娇就猛然回了头:“忠爷爷,是忠爷爷,还有大武叔二武叔。”
“忠叔,大武二武。”杜疯娘声音也激动起来,带上了一丝不可置信的激动。
“小姐,小小姐,真的是你。老奴可算是等到你们了。”听到杜娇的回应,城门口拉着马车的几人顿时激动起来,领头的三人见状就要往牛车旁边过来。
等靠近的时候,三人被李茂带着村里的护卫队给挡在了外头,自从李茂跟了赵明亮之后,就跟护卫队的人混熟了,有时候赵明亮不在,李茂也能叫得动众人,特别是有外人的情况下,赵家村的众人自觉拧成了一股神,绝对不会丢脸。
而李茂的想法也很简单,这牛车上面可不止是杜疯娘母女,大夫人二夫人和家里的三个侄小姐也在呢,虽然说老爷夫人以前在村子里头,不太在意抛头露面这些事情,但是自从夫人成为神女之后,家里以后就不一样了。自然不能让外人随便冲撞了的。
忠叔到底是老江湖了,又护着老爷夫人从那方子敬的算计中成功的跑了出来,刚刚是找到人太过激动,这一下被挡,立马就反应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