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努力地想要站稳身子,但每走一步,都会因为疼痛而发出痛苦的呻吟声。短短的一段路,让他看起来似乎苍老了十岁不止,眼下的他,看起来就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等他终于颤巍巍地爬上刀山顶端,他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挂成了一条一条的碎布,手脚胳膊和大腿上,到处都是深深浅浅的刀伤。
方晴儿看着终于到达顶端的老道士,微微笑了起来:“既然我们都到了,那么这一局也算打平吧。两局比拼,一胜一平,第三局,请县令大人出题吧。”
老道士身子陡然一僵,这一局的比拼,只要是长眼睛的人都知道谁胜谁负,但是方晴儿却偏偏要说是平手,这是连认输的机会都不愿意给他,逼着他一定要进行第三局,把他的遮羞布彻底的撕下来啊。
方晴儿说完这话,也没有再看老道士,直接启动靴子,从刀山顶端翩然落下。而老道士,看着闪着寒光活着血水的刀刃,脑中一阵阵眩晕。
好在旁观了全程的县太爷,似乎心中对第三局的题目颇为看重,因此挥挥手,让旁边的衙役架了个梯子,把老道士从刀山顶端接了下来。
方晴儿也没有阻止,见道士下来了,便挥手把刀山收了起来。
其实小格子的收放不需要什么动作,眼到心到就可以,但是方晴儿为了让动作看起来更潇洒,还是每次都不忘来这么一下子。
刀山也收起来之后,祭祀场又变得空旷了起来。
县太爷也不顾那老道士此刻狼狈不堪、委顿在地的模样,只示意旁边的文书宣布第三道试题。
文书又从怀里掏出另一块竹简,朗声念道:“安岭县雨沥沥旬日有余,溪流盈溢,田野渐成泽国,灾祸之影已若隐若现。县令大人焦虑日夜,几不眠食。幸我县城中有二位道法精深的大师,其通天彻地之能,令人心生敬畏。是以,第三轮比试,便由谁能使此天降甘霖停歇,以决高下。胜者将为本次比试的最终获胜方。县令大人必备足盘缠相赠,且此事毕,大师之名将蜚声遐迩,为世人所传颂。”
方晴儿听到此处,顿生不出所料之感。这县令因为这雨水不停之事,已经有些病急乱投医了,因此他第三题会出此题目,几乎是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内。
那道士此时经过第二轮,似乎已经有些破罐破摔了,他不等方晴儿开口,直接说道:“贫道的方法,之前就已经与县太爷说过。以六十六名童男童女为祭,让龙王爷停雨。但是这事被道友所阻,想必道友是更有妙法了。那贫道便拭目以待。”
听老道士又说起人祭一事,刚刚看到他下火海上刀山伤痕累累,感觉出了一口恶气的方晴儿不由得又气了起来。她冷笑一声:“我倒是不用六十六名孩子,我直接拿道长为祭即可,不知道道长愿不愿意为了全县百姓,牺牲自己的性命。”
那老道士一听,身子顿时颤抖起来,他知道,方晴儿说的或许是气话,但是县太爷绝对不会放过任何可能。
果然,听到方晴儿这么一说,县太爷立马接口:“果真如此?”
老道士不敢等方晴儿回话,为了自己的小命,他立刻俯身趴下:“是老道刚刚身体疼痛,影响了脑子了。道友仙法精深,想是看出了老道之前都是胡言乱语,还望道友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与贫道一般见识。”
见他服软,方晴儿冷哼一声,看向县太爷的方向:“此人学艺不精,差点害了六十六条性命,县令大人打算如何处置?”
那县太爷倒也上道,不仅立刻回复,连称呼都变了:“道门败类,自然该归道门处置。若仙子能够让雨水停止,救全县百姓,那么这人,听凭仙子处置。”
方晴儿微微一笑:“处置就不必了,到时候将他交给那六十六个孩子的父母即可。若我解决了降雨问题,还望县令大人让百姓拜一拜灶王爷,如何?”
“没问题。”县太爷一口答应了下来:“若仙子能令雨水停下,我必发文书,贴告示至整个安岭县境内,向境内百姓宣讲灶王爷的恩德。”
见县太爷应下,方晴儿也不再管瘫软在地的老道士,直接开启了靴子往天空飞去。她自是代替不了飞机的,要去撒播碘化银或者硅藻土都要靠神仙大人想办法。她此时能做的,就是尽量把位置升高,节约一下神仙大人的能量,要知道,系统9831号已经在骂骂咧咧了。
要不是刚刚方晴儿还知道跟县令大人提一嘴,系统9831号真的好想摆烂啊。
随着方晴儿越飞越高,底下的百姓也越来越激动,他们仰头看向天空,方晴儿的身影在他们视线里面不断缩小。突然间,他们惊喜地发现,那一刻不停的雨水竟然开始变小了,纷纷大喊起来:
“雨小了,雨小了……”
“一定是仙子跟龙王爷沟通成功了!”
“我们有救了!”
他们挥舞着手臂,欣喜若狂。随着雨水的逐渐减小,百姓们的兴奋之情也越发高涨。他们欣喜若狂,激动地紧握双手,仰天高呼:“成功了,仙子成功了!”那声音如同春雷炸开,充满了十足的喜悦。
“安岭县有救了,粮食有救了!”一个年长些的老头老泪纵横,他紧握着身边年轻人的手,激动地说道。旁边的年轻人也紧紧回握他的手:“是,爹,我们有救了,有救了……”
所有的百姓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光。
“好!好!好!”县太爷激动得抚掌大笑,吩咐旁边的人:“主簿,写文书,发公告。通告全县百姓,拜灶王爷!”
等到那淅淅沥沥的雨水完全止住,浓厚的雨云逐渐消散,安岭县已经好久不见的澄澈蓝天得以重新展现在众人眼前。阳光从云层中照射下来,恍惚间居然有些刺痛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