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雀挂断了玉兆,微微喘息着,这是她第一次反抗符玄,不过……估计也是最后一次了。
“擦擦眼泪吧。”温婉的女声从身边传来,青雀微微一怔,此时竟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哭得泪流满面,她接过停云递来的纸巾,随后小声道了一句谢谢。
“没事,哭出来就会好一点了。”温柔地安抚着青雀的小背,停云无奈地笑了笑,脸上的笑容同样苦涩无比。
“………让你看笑话了。”
“不,雀儿,你做了我想做却不敢做的事。”停云摇了摇头,“我心里也很生气,也很想骂符玄。”
“我……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青雀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我本来一直都以为太卜虽然嘴巴毒了点,但是做事情一直都自己的底线。”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停云耸了耸肩,“估计夏夏也没想到吧,不然也不会帮她了。”
“但,但是………里面说不定有隐情也可能……”青雀咬着红唇,又不禁为符玄说起话来。
“或许吧,那就要看她接下来怎么做了。”停云轻声说道,“狡兔死,走狗烹,良弓藏。古今多少将相在身首异处前,都不相信自己曾经的兄弟手足会做出这种决绝的事。或许权力就是这么一种奇妙的东西吧?”
“……我一直以为,这种事情不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这又有谁能想的到呢?”停云苦笑着摇了摇头,停云其实明白,青雀难受的地方与自己不同。
停云难受的,是李存夏受到了不公的待遇,而青雀难受的,是符玄在她心中的那个形象崩塌了。
或许人与人之间相处的道理便是如此吧,我们所喜欢的,所依恋的,都并不是那个客观的人,而是那个由自己主观构思的形象。
我们总是希望自己喜欢的那个人能够符合自己所构思出的这个形象,可这个形象与实际上的人必然会出现偏差……
如果能够接受偏差,那便可以继续相处下去,但若是接受不了……或许分道扬镳才是最好的结局。
不过停云有些意外的是,青雀居然没有选择接受符玄。在停云眼中,青雀也算是个奇女子,绝顶的天赋,还不错的出身,以青雀的本事,成为罗浮的大才绝对不在话下,可她却偏偏喜欢摆烂摸鱼,但在太卜司危急存亡的时候,却偏偏是她站了出来……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如此矛盾的一个人物,但停云却发现自己可以理解她。
和李存夏的那个白给姐姐一样,她们都是很纯粹的人,她们不在乎功名的原因并不是她们厌世脱俗,而是因为她们都很清楚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青雀她并不是不在乎符玄,她只想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一块石子,在符玄心中的湖面溅起一朵小小的水花。
只要这朵水花能够激起些许涟漪,那什么副司,正司的位置……不要也便不要了吧。
曲终人散皆是梦,繁华落尽一场空。
若无执念在心头,人生何处不清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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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馨的房间中摆了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而在桌子上则是摆了两盘糕点,一盘是温热的板栗饼,一盘是凉凉的冰皮月饼。
李存夏闷闷地坐在桌边,用玉兆玩着墨染华的游戏账号,而墨染华则是陪在李存夏的身边,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他玩,时不时从桌上拿块月饼或者板栗饼递到他的嘴边,喂李存夏吃一口,然后自己再吃一口。或者把插有吸管的果汁递到他的嘴边,让他解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