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安琪悄悄瞅了一眼顾磊，却猝不及撞上，她立刻躲闪回来，使劲摇了摇脑袋。
冷静一点！聂安琪，你疯了吗！
以后你怎么面对他？
以后他们还能像现在这样平常相处吗？
以后她是不是就不能再去实验室了？
以后……
以后怎样，她根本不敢往下深想。
“喂，安琪，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红？”施琅放下麦克风担忧地问。
“没什么，我没事！”
聂安琪摇了摇头，她绝对不能让别人看出她的心虚，她努力调整呼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
施琅还是不太放心地瞥了她几眼，她的脸异常泛红，奇怪道：“你刚才喝酒了？”
“没！”聂安琪立刻否认，抬起头，施琅表示不相信，凑过来嗅了嗅，果然闻到了蛛丝马迹。
看着施琅愈发严肃的表情，聂安琪脑袋愈发耷拉下去,果然听到施琅质问道：“谁给你喝酒了？”
一点点酒精酒精都逃不过她的鼻子，这小丫头还指望瞒过她？
“顾磊哥……但是是我逼着她他给我喝的！”
聂安琪大义凛然地包揽责任，生怕怪罪到顾客身上，施琅柳眉倒竖：
“说好了过来不能喝酒，你这样我怎么跟人栀子交代？”
幸好这会儿他们出去了，不然她可有连带罪。
“别跟栀姐姐和言商哥哥说！”聂安琪顿时紧张地抓着施琅胳膊央求。
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己又偷偷喝酒，肯定下次就不带她玩儿了。
“哎，算了算了，”施琅说着站起身，走过去喊道，
“顾磊！”
连着叫了两边顾磊才回过神，后知后觉地转过头，“什么？”
聂安琪低着头始终不敢看他。
这一个两个都怎么回事？
施琅说道：“你负责送她回去呗。”谁心软谁负责，趁着这丫头还没有闯祸赶紧送回去，人生日可不能出点什么事。
“啊，不用……”听施琅说嚷顾磊送自己，聂安琪赶紧抬起头摆手拒绝。
“不用什么不用，你喝醉了怎么送你？”施琅瞪着眼睛看向她，你醉成这样怎么回去？”施琅没好气地瞪着她，“再废话小心揍你！”
聂安琪撇了撇嘴，乖巧地坐好没再吭声。
“啊，好！”顾磊立刻站起身，摸了摸鼻尖脸上浮现出不自然的红晕，“那个，你等我一下，我去把车开出来。”
嗯。”聂安琪闷闷地应了一声，低垂着脑袋，根本没注意顾磊的离开，只沉浸在懊悔之中。
她到底怎么回事啊，刚刚怎么就鬼迷心窍偷亲了他呢？
……
“呕——”
洗手间何栀子趴在洗手间吐得昏天黑地，很久没有喝这么多酒，唯独今晚忍不住多喝了点，结果胃里翻江倒海，没忍住跑来洗手间。
“好了吗？”靳言商站在外面，听着她在里面呕吐的声音，俊眉愈发深皱。
靳言商感觉到她今天情绪不对，所以一直注意着让她不喝多，但是中途接了跟商务电话。
只是稍稍没有注意她酒喝了这么多。
看到她匆匆忙忙捂着嘴三个洗手间泡，靳言商立刻挂了电话追过来。
“啪嗒。”
何栀子从隔间出来，垂落的发丝披散在”肩头已经有些散乱，靳言商顾不得女洗手间，走进去将她扶住，“我先扶你出去。”
何栀子摇摇晃晃站起身，“我没事。”
靳言商接住她软绵绵的身子，都这样了，还说没事，靳言商抿紧薄唇，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她：“先喝点水漱下口。”
何栀子接过来，靳言商扶着让她灌下一口，想让她吐在洗脸池当中，却不想“咕咚”咽了下去。
“漱口。”靳言商出声提醒。
但是来回几次，何栀子无一例外都咽了下去。
“……”靳言商妥协了。
“还要喝吗？”
“不用。”她摇头，闭着眼睛靠在靳言商身上。
靳言商看着她苍白的脸色，蹙眉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
连说话都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靳言商头疼不已，索性直接抱着何栀子出了洗手间。
“你放我下来，我、我自己能走。”
“别动。”靳言商轻呵。
何栀子睁开朦胧地双眼，看清是靳言商后，老老实实不动了。
“靳言商，你怎么老了这么多？”
她的手摸上他坚毅俊朗的脸庞，触碰到有些略微扎手的下巴。
她仰着头怔怔望着他，眼前的面容和几年前都面容交错重合，轮廓依旧棱角变得更加凌厉锋锐。
“嗯？”靳言商挑眉，“你说我变老了？”
“嗯。”
靳言商失笑，真够胆大包天的。
他伸出长臂环住她纤弱无骨的腰肢，将她抱紧些以免滑下来，“那你很快就要嫁给我这个老男人了。”
“骗人，你不想娶我。”
“谁说的？”靳言商倒觉得冤枉了，自己都求过多少次婚了，该说她不愿意嫁给他才是。
“你明明就说过。”
“嗯哼，说来听听。”
何栀子不回答了，靳言商只感觉胸口被蹭了蹭，何栀子像只猫似的找了跟舒服的方式躺着。
他唇角轻勾起一道浅弧，何栀子的嗓音隔着衣料闷闷响起，带着醉后的沙哑。
“你说，不做亏本生意。”
靳言商脚步短促顿住。
原来她一直记着这句话。
她虽然醉得糊涂了，但是对于靳言商，她总是要敏感许多。
靳言商微微叹息：
“笨蛋，如果我不这么说，怎么放你自由？”
他怎么会不想娶她？就算不是因为父母，但凡她有点喜欢他，哪怕只有一丁点，他也愿意娶她为妻。
但那时的她眼里除了讨回一切，哪里还有一点点他的容身之处，甚至愿意为了回到何家迎合讨好他。
他爱她，爱的却不是这样的她。
她渴望自由，如果那个时候就将她绑在身边，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也不会是她想要的。
只是他却没有想到，她最后选择离开竟是因为他。
“真傻。”他低喃，抱紧怀里的人儿，不仅仅是说她，也是说他，如果他们不傻的话，又怎么会看不清楚彼此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