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气,这都是我该做的。”宋哲笑容灿烂,看着何栀子清丽苍白的脸色,轻抿了唇瓣,问道:“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他们现在,应该可以算得上可以交心的朋友了吧。
何栀子扯唇:“你也看到了。“
她被何家赶出来,甚至连他的葬礼都不允许参加,既然宋哲会到这里,肯定多多少少知道这些。
宋哲沉默片刻,在她身边坐下:“我觉得这些都不是真的。”
何栀子抬头看着他,漆黑的眼眸里倒映着他认真的影子。
“如果你真的是那样,昨天也不会因为你父亲的手术而紧张担心了对吗?”
他也有过相同的感受,爷爷每次进手术室对他来说都是煎熬,可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更希望能陪伴在亲人身边,不忍心让他独自承担一个人的痛苦。
可是,如果何栀子真的是为了财产,那他又何须如此?
何栀子却因为宋哲的话而微微出神,她因为何文德的死而紧张么?
可如果是这样,她是不是背叛了丁颜?
她曾经发誓,再也不辜负丁颜,可现在……她的心狠狠抽痛了起来。
她勉强笑了笑,深深吐了口气从石椅上站起来,说道:“不管怎么说今天谢谢你,媒体报道那边我会让朋友处理的,不会带上你。”
他一个刚入圈,总不能因为她有了职业污点。
宋哲听她这么说紧张地站起来:“我不介意!”
何栀子转过头,没有反应过来宋哲的意思。
宋哲急忙解释道:“我不介意带上我。”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如果是你......我很乐意和你扯上关系。"
何栀子目光凝视他片刻,聪明如何栀子再迟钝也能看出来宋哲的意思。
“宋哲,我们是朋友,如果你有什么想让我帮你,可以直接说。“
宋哲一愣,没想到何栀子会突然这么说,甚至一眼就看出来他的心思,顿时觉得羞愧无比。
他的确不是没有动过想要借助何栀子炒热度,吸引流量的念头。
经纪人说过这是让自己出圈最好的办法,只要知名度上来了,业务也会跟着上来,他也就不需要再像现在一般,不是没有通告就是要穿梭于各种酒局。
但是何栀子这番话却彻底打消了他心中的念头,他低下头神情惭愧:“对不起。”
她并不在意地摆手,说道:“没关系,如果你觉得这对你有帮助,就随他们写了。”
宋哲心脏猛烈跳动几下,猛地抬起头望向何栀子,他不敢相信她不仅没有指责竟然还愿意帮他。
何栀子并不傻,成年人哪有那么多一见钟情或者无条件的好,不过都是有目的的接近。
在医院第一次见面也许是偶遇,但是后来的那几次以及今天如果都是巧合,说起来未免太牵强。
何栀子当时就怀疑过宋哲的动机,虽然宋哲表达的方式很委婉,但是她还是能猜到他心中的想法。
不过宋哲这几次确实都帮了她,而且他也并不是那种只是为了红而不择手段的人。
如果不是因为有难处,何栀子相信他也不会这么做。
有需要的话,帮他一把也无妨。
见宋哲始终惭愧自责,何栀子放松了语调拍拍他的肩膀:“我帮你这一次,以后还是朋友,只是这些小心思以后不要用到我身上了。”
宋哲怔怔望着她,她的眼眸干净纯粹,没有丝毫杂质。
那一刻他忽然感觉自己仿佛掉进了一汪温暖澄澈的湖泊之中,内心深处有东西在蠢蠢欲动。
“嗯!”宋哲用力地点了点头,终于绽开一抹笑容。
何栀子弯唇轻笑,“走吧,我送你。”
幸好想到也许会有记者蹲点,来的时候将车子停远了点。
何栀子站起身,忽然脚下发软,头脑昏眩险些栽倒在地上,幸亏宋哲扶了她一把,她才稳住身形。
宋哲眉头紧皱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估计刚才坐太久了。”何栀子摇头。
宋哲感觉到她不同寻常的体温,于是抬手在她的额头上碰了一下,才发现她的提温惊人的烫,他面色严肃道:
“你发烧了,我先送你去医院。”
何栀子摆手,刚想要站直身,额头顿时布满汗珠,下一秒便晕眩在原地,失去意识前的一瞬间她隐约听宋哲叫自己的名字。
可是头好重,真的......撑不住了。
何栀子闭上眼睛,犹如轻飘飘的云朵落进宋哲怀中。
靳言商刚下飞机就直接往何家赶去,靳母的电话打了过来。
“言商,你到哪儿了?”
靳言商手指在笔记本的触摸板上滑动,浏览着今天最新的新闻,指尖一顿,目光落在最新发布的一条简讯上,薄唇轻启,“刚下飞机。”
靳母语气当中夹杂着浓浓的担忧:
“我们刚才去了文德的葬礼,听说栀子今天很早就去过了,但是我们没有见到她,现在打电话也不接,我们根本联系不上她,我怕她会做什么傻事……”
听着母亲略显焦急的声音,靳言商眉头紧锁,冷冽开口道:“你们先回家等我消息,我去找她。”
挂断电话,他立即吩咐司机开车回别墅,同时拨打了何栀子的电话号码,手掌不自觉握紧方向盘,靳言商的心也跟着收紧。
响铃了两遍后,电话被接通了。
接的却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宋哲将何栀子送到医院,她一直睡得很沉,宋哲拿纸巾擦掉她脸颊的汗水,又拧湿了毛巾替她敷在脸上,可仍旧止不住那滚烫的体温。
他有些担忧地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已经高烧三十九度五,而且还在持续增加,好在及时来了医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忙完之后才发现何栀子的手机响了很多遍,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
那头男人的声音,宋哲记得。
藤城最有头有脸的靳家,他怎么可能不认识靳言商,上次遇见时他自称是何小姐的未婚夫,但既然是是这样,为什么这几天在她需要的时候却没见过他的影子,而是现在才打电话过来……
宋哲望着病床上女人紧闭的双眼,搁在病床吧的手握紧,张唇道:
“她现在不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