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阳光洒满屋檐，何栀子缓慢睁开眼睛，揉了揉眉心，走到落地窗前拉开了帘子。
阳光照射进卧室时，她的眼睛刺痛了一秒，转头望了一眼手机，昨晚上果然有几个未接来电，但她不想管，将手机丢在床上转身洗漱。
“砰”的一声巨响，似乎是关门的声音，何栀子站在窗台前，目光落在楼下，叶敏坐车离开家。
她洗漱完走下楼，果然见到何清妍眼泪汪汪地站在厨房里，见她下楼，她转头抹干净眼角的眼泪。
何栀子没理会她，径自拿着包包往玄关方向走去，刚跨出客厅就听见何清妍忽然站起身喊了她一声：“何栀子。”
何栀子转过头：“怎么？”
何清妍似是欲言又止，何栀子眼神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她最终还是咬着唇瓣，攥紧了手心说道：“没什么。”
何栀子点头，“那我走了，你妈既然不许你出门就好好在家呆着吧，何文德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我。”
何栀子说完，何清妍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抬起头对何栀子说道：“你这几天，注意点。”
何栀子愣住，似乎没料到她还会关心自己。
何清妍张了张嘴，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话说出来很别扭，涨红了脸色说道：“我……我是担心有人看不惯你，那么张扬，毕竟……毕竟你的名声也不好听，出去丢了何家的脸面。”
她话里有话，何栀子听得分明。
她朝何清妍扯了扯嘴角：“放心，还轮不到你担心我。”
何清妍皱着眉头看了她半晌，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挥挥手示意她快些离开。
看着何栀子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野里，眼底闪过一丝暗光。
她必须弄清楚一件事。
何清妍将穆承泽约在了曾经他们经常约会的地方，曾经甜甜蜜蜜，再来却已经是物是人非。
穆承泽应邀而来，见到女人时眼里闪过一丝意外。
望着眼前的何清妍，比起以前珠光宝气的俗气样子，现在简直是判若两人。
少了一份庸脂俗粉的味道，反倒让人觉得赏心悦目不少。
穆承泽走到何清妍面前，转身靠在栏杆上无谓地笑了笑：“找我有什么事么？”
何清妍看他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心里顿时生了恼怒。
把她害得那么惨，还害死了她的孩子，穆承泽竟然还能跟没事人一样，看不到一丝悔过的迹象。
何清妍压抑住内心的怨愤，走近穆承泽沉声质问：“是你唆使吴正让我爸爸昏迷的？”
穆承泽挑了挑眉，饶有兴致的盯着何清妍，“你为什么会认为是我？”
“不是你还能有谁？”
何清妍带着怒意的眉眼死死瞪着眼前的男人。
穆承泽垂眼，淡淡说道：“我确实见过吴正，但不过就跟他聊了几句罢了，那个窝囊废想什么做了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
果然是他！
何清妍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愤怒，不管不顾地上前揪住他的衣领：
“是你害我们家变成这样！”
她的泪水涌了出来，眼泪溢满整个眼眶质问她，对于她哭哭啼啼的样子穆承泽终于变得不耐烦，将衣领从何清妍手中抽出来：“你来就是来指责我这些的？”
何清妍被他甩到一边，停下抽泣，抬起头望向穆承泽，他的表情依旧冷淡，她咬唇哑声道：“如果你想报复，大可冲我来，不要扯上我的家人。”
听到这穆承泽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他直起身慢慢走到何清妍面前，手指抬起她的下巴，目光对上她哭红的眼睛，“何清妍，你未免耶太看得起你自己。”
穆承泽的话让何清妍脸色蓦地一白，穆承泽收回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讥讽一笑：“就凭你，还不配让我放在眼里。”
他说的话难听，何清妍气急败坏，抬手便扇了他一耳光。
穆承泽没防备，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脸瞬间肿起老高。
他阴沉着脸看着何清妍，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语气森然道：“你找死！”
何清妍被吓得颤抖着后退一步，下一秒就被他狠狠掐住抵在墙壁上，穆承泽黑眉压着阴鸷的眼：“打了我，还想全身而退？”
“唔！”何清妍痛苦地呻吟一声，双腿用力蹬着墙壁，想要摆脱男人的桎梏，可她哪里是男人的对手，挣扎只换来更严重的伤害。
何清妍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仿佛是溺水之中，她的拼命挣扎换来的只是穆承泽愈发凶狠的动作，何清妍疼极了，眼泪滚滚滑落，脑海中只剩一片空白，恍惚间听见穆承泽在她耳边冷嘲：
“老实告诉你吧，我最初接近你，我以为你是何氏的继承人，谁知道你根本是个冒牌货，”
穆承泽凑到她耳边低低地呢喃，带着几分遗憾的味道，“你说你要是何家的血脉多好，我早就能娶你回家就没有那么多事了，偏偏却是何栀子那个女人，她可比你难应付多了。”
听着穆承泽犹如恶魔一般的低语，何清妍惊恐地瞪圆了眼睛，眼泪顺流而下。
穆承泽的话犹如刀刃划破胸膛，鲜血淋漓，痛彻心扉，她拼命摇头，试图逃避他的折磨，可穆承泽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她只能被迫听完。
“你恐怕不知道吧，你爸第一次昏倒时寄过去的那份DNA检验报告，也是我寄的。”
“你猜怎么着，你妈和那个男人干的丑事先把他气进了医院，所以你说，你该怪我，还是该怪你那个好妈妈？”
何清妍想要捂着耳朵不再听他说话，奈何根本不收自己的控制，她只觉得嗓子眼里的空气愈发稀薄，拼命摇着头，眼泪簌簌往下掉。
看着眼前的女人脸上由涨红逐渐变得青白，穆承泽松开钳制住她的手，将她重重甩在地上，从兜里掏出烟盒，取出一支点燃。
何清妍捂着脖子拼命咳嗽着，喉咙火辣辣的疼痛，连续呛了好久才缓过劲儿来。
“你……混蛋！”
她狼狈至极的躺在地板上，看着穆承泽靠着墙壁甩了甩手，夹着香烟放在唇边，慢悠悠吐出一团浓雾。
“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这一切，都是你们咎由自取。”
何清妍大口呼吸，浑身瘫软在地上，她看着眼前的男人，眼中满是绝望。
她真恨啊，当年自己瞎了眼，以为是自己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可现在她却恨之入骨。
因为他，自己的孩子没了，现在父亲生死未卜，何清妍紧咬牙齿，努力保持镇定，她看着穆承泽一字一句地说道：“可是何氏会是何栀子的，你不会得逞的！”
她的话刚出口，穆承泽就哈哈笑起来，看起来颇为愉悦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一定会是何栀子？如果我让叶敏得到何氏，到时候我娶了你，这一切不就都落到了我手里？”
穆承泽已经打算好，到时候将何氏的财产转移，尤其是拿到何栀子手里的配方，他就可以出国东山再起。
何清妍闻言脸色骤然一变，看向他的眼神透露出浓烈的仇恨，“你休想！我妈妈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
他看着何清妍，听到她话时眼底闪过一丝嘲讽，他捏住她的下巴，“你不是想当大小姐吗，到时候嫁给我，让你体验一把坐拥万贯钱财的滋味儿，不错吧？”
穆承泽说这句话的时候，何清妍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狠戾与疯狂，她的身子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他简直就是个疯子！
穆承泽掠过何清妍眼底的恨意和恐惧，唇边泛起一丝嗤笑，当初一个个表面都像是很爱他，不过是爱他彬彬有礼的伪装罢了，每个人都怕他，那个老家伙是，何清妍也是。
他站直了身，眼底的阴霾已经消失殆尽，恢复了往常温润儒雅的模样，他弯腰扶起何清妍，嘴角噙着淡笑：“好好呆在这里，只要你老实，我不会动你。”
她想起前一天晚上妈妈的电话，带着恨意抓起手边的花瓶狠狠砸在穆承泽背上。
穆承泽毫无防备地被砸中，花瓶碎裂一地，尖锐的瓷器碎片飞溅开来，在灯光下散发着渗人的光芒。
穆承泽吃痛的皱起眉头，眼底迸射出强烈的杀意，刺目的猩红在洁净的白衬衫上显得格外醒目，他顿时觉得一阵眩晕，随即身体一僵，竟是倒在了地上，额头上汩汩留下鲜血。
何清妍愣住了，怔怔地盯着穆承泽的脸庞，不敢置信自己竟然用瓶子砸伤了穆承泽。
穆承泽昏倒在地，何清妍才猛然反应过来，走过去伸手推搡穆承泽，眼中满是慌乱。
她只是想自卫而已……没想过要下手这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