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漫不经心，仿若一切都是平淡而自然的事情，何栀子却更加觉得眼眶发热，内心深处仿佛有一种冲动呼之欲出，何栀子深呼吸了一口气，睫毛伴随着浮动的情绪微微颤抖。
“靳言商。”
“嗯？”感觉到她今天的异常，靳言商嗓音不自觉变得也放得轻缓。
“你还想和我结婚吗？”
话音落下，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四周寂静无声，只余下彼此紊乱急促的呼吸声。
说完她就有些后悔了。
且不论靳言商上次的求婚不过只是随口一说。即便是他还记着，这样问，实在是显得她鲁莽而冲动。
何栀子正胡思乱想着，突然被一股力扯到了怀中，鼻尖抵着鼻尖，靳言商的脸越来越近，嗓音当中压抑着不知名的情绪，“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他灼烫的气息喷洒在脸上，极具压迫感的语气让何栀子抿了抿干燥的唇瓣，“我随口问问，你如果觉得有压力，可以当我没有说过。”
她想退开，可是他的手掌按着她的后脑勺，根本不让她逃脱。
何栀子呼吸一窒，他的唇印在她的额头上，她怔忡，听他略带着无奈的声音继续响起，轻叹一声：“傻瓜。”
怎么会不想。
只是靳言商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准备了这么久，她却先他一步问出口。
这对他来说又是何等的惊喜？
一个略微带着凉意的物体碰到手指，何栀子低头望去彻底傻掉，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靳言商将戒指套进她的手指，轻轻捏住她的手指晃了两下。
纤细白皙的无名指，通透而独特的宝石围绕着一圈碎钻，戒指的尺寸刚刚好贴合她的无名指。
她的手指很漂亮，纤细修长，皮肤雪白，指甲圆润，戴上戒指后显得更加精致美丽。
何栀子微微张大双眼，抬起头惊愕，“你……”
这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还记得宋雨晴吗？她言欢的设计师，这是我找设计图亲手做的。”
“所以你这段时间忙，都是因为它？”何栀子看着手上那枚戒指，心中五味杂陈。
“喜欢？”靳言商望着她唇边泛起一丝笑意。
何栀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抿紧了唇点点头。
“那就戴上吧，这辈子除了你，谁也摘不下来。”靳言商握住她的左手，轻轻摩挲着无名指的地方。
“原本准备好好找个合适的时候再向你求一次婚的。”
没想到第一次随便，这一次又这么仓促。
但是所有刻意的计划都赶不上自然而然的变化，好在结果是好的。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何栀子感觉自己的心跳几乎停止，她眨了眨眼睛，更加不可置信。
原来上次他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在想什么？”
见她没有任何反应，靳言商搂住她的腰际间，他的手掌温暖而宽厚。
何栀子摇摇头，“没想什么，我只是……觉得一切好像有点太快了。”
快得有点不真实。
他的目光盯着她，“快么？你还要我和你地下情多少年？”
何栀子抬起头，靳言商眉宇温雅，眼神认真而专注，嘴角挂着浅笑。
她心轻轻一跳，这么说……好像也是。
说起来他们这样不清不楚也有好多年，何栀子一直抱着随时结束关系的心态和他在一起，却没想到早已经在不知不觉间，他的存在慢慢占据了她的所有。
直到有一天她再也无法欺骗自己的心。
何栀子伸出双臂紧紧将他环住，可是现在，她的内心清清楚楚地告诉她，她想要他。
从身到心，全部属于自己。
……
“滴……滴……滴……”
规律的仪器声在空荡荡的病房中响着。
了无生机的病房内，窗帘拉得严实，
光线暗淡，唯有窗户上挂着一盏老式的台灯发出昏黄的橘色灯光，映衬着床上躺着的那个人的脸颊。
一个身影犹如鬼魅一般出现在床边，病床上的男人双眸紧闭，似乎陷入沉睡，没有半点知觉。
女人背对着病房门口，静静地站立许久才俯下身去，伸手轻触着那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颊。
等了一会儿，女人抬起手去摘掉吸氧面罩的时候。
忽然，一只手抓住她的手。
男人睁开眼睛，却是满目血红之色。
叶敏猛地从床上坐起，冷汗涔涔，大口喘息着，胸腔剧烈起伏，好像受惊不浅的样子。
“怎么了？做恶梦了？”
老吴坐起来关切询问道，语气带着几分温柔和担心。
叶敏推开他，捂着冒着冷汗的额头缓神，以前是丁颜，现在又是何文德。
到底要阴魂不散地折磨她多久？
叶敏仓促地从床头柜拿出一支烟点燃，情绪才镇静些许，深深吐了口烟圈，瞥了一眼男人，将衣服丢给他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
“趁妍妍还没醒，赶紧走。”
老吴接过她扔过来的衣物，低眉顺眼地应着，“好，马上就走。”
窸窸窣窣的声音男人麻利地穿好衣服，轻声关门声响之后，她叶敏转过身，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
叶敏眯起眼睛看向进步的房门，嘴角微勾起冷漠的弧度，发红的眼望向桌上被盖住的结婚照。
今天晚上洛神香就要上市。
何文德，你最好是永远也别醒来。
这一切，该是她叶敏的。
哗啦——”
客厅内噼里啪啦的出现玻璃碎裂的声响。
“滚！”
何清妍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所有东西一砸而空，瞪着眼前这个男人。
“妍妍，爸爸……”
老吴原本是想从偏门离开，却没想到偏偏和女儿装了一个照面。
“闭嘴！你不是我爸！”
何清妍歇斯底里地怒吼道，双眼通红，仿佛被激怒的野兽。
老吴眼里闪过一丝受伤，“妍妍……”
“不要叫我的名字，我嫌脏！”何清妍捂着耳朵怒吼，“滚，马上滚出我家，否则我报警把你送监狱！”
门被推开，叶敏从外面走进来何清妍立刻飞奔到叶敏身边歇斯底里地喊道：
“妈！你把他赶走！赶走！”
何清妍情绪激动，叶敏示意老吴离开，老吴担忧地看了何清妍一眼才退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