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靳言商上楼洗澡,出来时却见何栀子在他房里,大咧咧地坐在床上,见他出来,何栀子脸上浮着一层盈盈笑意:
“你小时候可真漂亮。”
靳言商明显没有料到她突然来这么一句话,英挺的眉峰轻蹙。
就看到何栀子手指间夹着一张照片,上面一个相貌精致秀气的小孩穿着裙子带着花环,眉心还点了一颗红痣,只是小脸写着不情愿。
“这种好东西,居然连干妈都没给我看过,靳言商,我都不知道你喜欢穿小裙子?”
听安琪说因为姑妈喜欢小女孩,所以在靳言商小时候经常把他当成女孩打扮,长大之后照片基本上被他销毁了,这只漏网之鱼是聂女士偷偷留给弟妹收藏的。
靳言商眼眸望着她藏着恶意的顽劣笑容,狭长的丹凤眼里深不见底。
何栀子见挑不起他的情绪,顿时觉得没意思,收起照片起身要走,背后清俊挺拔的身影覆过来将她双手制住反剪在身后,何栀子下意识一声惊呼,手里的照片落入对方手中。
“我不喜欢穿裙子。”
男人深沉低哑的嗓音拖着长而慵懒缱绻的尾音,性感而清冽,仿佛潘多拉魔盒带着极致的诱惑。
“但喜欢脱。”
拉链应声而响,拽下一小截,何栀子脸上笑容尽失,用力挣动手腕却被人牢牢抓在掌心。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在力量上完全不是对手,她强装镇定地冷斥:“干爸干妈都在客厅,你说我现在喊,他们会怎么想?”
“正巧,我也想知道。”
对方丝毫不在意她是否会真的叫人,或是笃定了她不敢,有恃无恐的嚣张最令人抓狂。
“言商,栀子是回去了吗?”
敲门声和靳母隔着门模糊的声音让她猛然一惊,何栀子用尽全身的力狠掐男人的手背,对方浅浅闷哼一声,气定神闲的目光扫过她张牙舞爪的模样,缓缓将手松开。
在何栀子的瞪视下才淡淡回应:“应该是吧。”
“这孩子,怎么走了也不大声招呼。”靳母在门外喃喃自语,然后说道,“那好吧,时间不早了,我跟你爸回房休息了,你也别工作太晚,早点休息。”
听到脚步声渐渐走远,何栀子瞅准了他松神的空档不遗余力往他的小腿处狠狠踹去,靳言商眼疾手快地抽身才没让她踹中。
这一脚用了七八分劲儿,可真狠得下心。
何栀子脱离了他的桎梏,犹如躲避瘟神般退出一米远的距离。
“为什么不说我还在?”
“你想让她知道你这样在我房间?”
靳言商好整以暇地注视着她现在的样子,发丝凌乱衣裙褶皱,双颊泛着不正常的绯色,任谁都会浮想联翩。
何栀子脸上划过纠结,但他这么回答,自己还怎么出去?
靳言商迈开长腿走到桌前取下眼镜戴上,又恢复了衣冠楚楚的模样:“不介意就在这里睡下,明天聂女士要陪我爸出差,一早就会走。”
介意,怎么不介意。
何栀子没想到还有一天能被困在靳言商的房间。
大不了等干爸干妈睡着再走。
何栀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靳言商也不在意,没再管她自顾自打开笔记本处理邮件。
何栀子在旁边百无聊赖,便躺在沙发上跟施琅发信息吐槽靳言商。
因为靳父明早出差,两个人临时收拾行李,房间亮着的灯迟迟不灭,何栀子躺在沙发上手机从手中掉落在沙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靳言商将合上笔记本时她已经睡得打着轻酣,裙因为不规矩的睡姿掀起一角,白皙娇嫩的大腿,他目光转黯,视线从她的裙摆移开,起身走过去俯身将她打横抱起。
“唔......混蛋。”
何栀子翻身时手掌一挥不清不重地打在男人清隽艳绝的脸上,靳言商动作一顿,唇角轻扯。
睡着了还改不掉张牙舞爪的毛病。
......
何栀子一觉睡到了天亮。
耻于承认的是,这一觉比回国之后睡的任何一个晚上都好。
甚至是连梦都没有做。
当然当发现双手搂在靳言商腰间醒来并且看见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时,她宁愿这是自己的噩梦。
她又打脸了。
但是好在何栀子脸皮厚,若无其事地推开男人结实宽阔的胸膛从床上坐起来。
好歹还算当个人,没动她的衣服,只在一张床上睡了一个晚上。
她脚步轻盈地走到门口,手搭在门把手时似乎是看出来她的小心翼翼,靳言商幽幽说道:
“他们已经走了。”
听罢何栀子直起身,挺胸抬头恍若无事地大摇大摆走出门。
走下楼就听见保姆惊讶的语气:“小姐,你怎么......”
何栀子差点崴脚,转过身就和从厨房里出来的吴妈打上了照面,对方大概是看到了她从靳言商的房间出来,张大了嘴巴满脸震惊。
何栀子尴尬住,一时不知道怎么合理在靳言商房间待了一个晚上。
靳言商从楼上下来就瞥见何栀子杵在那儿,神色微窘,便说道:
“去吃早饭。”
何栀子咬了咬嘴唇,他都不怕被看见,自己怕什么。
朝吴妈笑笑,何栀子大步走向餐厅,靳言商走下来,轻瞥了一眼离开的女人,缓声说道:
“不要告诉先生太太,否则这个月的薪水领完就可以不用再来了。”
吴妈连连点头,她活了大半辈子,比起八卦这些少爷小姐的私事,保住饭碗显然更重要。
何栀子吃完早餐才走,当然也没再让靳言商送,自己打了车离开靳家。
“昨晚又一整晚没回去?”在车上时施琅打电话过来,向她吐槽道,“你那个假惺惺的老妖婆后妈今早上打电话到我公司,让我以后尽量少和你来往,你说离不离谱?”
听到施琅的吐槽何栀子捏紧手机,嘴角不自觉落下,唇瓣抿得失了血色。
何家祠堂。
“啪”地一声门从外面被推开。
“谁允许你擅作主张的?”
何栀子站在门口冷冷注视着堂前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