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脚步不大,但速度极快,转眼走到近前,望了方剑明一眼,道:“年轻人,话可以乱说,但路却不能乱走,一旦走错,将万劫不复。”发出一声古怪的笑,扬长而去。
方剑明站着琢磨了一会儿他的话,好像明白了什么但又好像不明白,一甩头,他淡淡的笑了一下,道:“管他的,我先去看望三位老人家。“举步走到经藏阁外,躬身道:“弟子可以进来了吗?”
他本以为三位高僧立刻会让他进去,那料,只听了因大师的声音传来道:“孩子,你晚上再来吧,你先去看看觉颠如何了。”
方剑明听后,豁然一惊,道:“是。”悄悄地退了十丈,一转身,如飞而去。
他便跑便想:“据大师伯说,世明哥与昨天来的一个神秘人进了密室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想必那人的武功不在他之下,斗了一日,两人兀自没有胜负。我得赶去看看,万一出了什么状况,我也好及时出手。”
他担心吴世明会出事,脚下跑得飞快,转眼就回转寺中。见师父正迎面走来,一把抓住清成的手,道:“师父,密室在哪?”
清成一愣,道:“什么密室?”
方剑明道:“就是世明哥和那神秘人所进的密室。”
清成“哦”了一声,道:“那密室是觉颠师侄当上罗汉堂首座之后,供他练功而新建的,一般的人还不能进去呢。”
方剑明道:“快带我去看看。”
清成呵呵一笑,在前带路,边走边道:“你慌什么?觉颠师侄已不比往日,这几年来,他除了勤练神龙棍法之外,还得到了了因祖师的大力指点,论武功啊,不见得比你差呀。不过,话得说回来,我清成的弟子是差点坐上武林盟主之位的人,觉颠师侄再厉害,也不可能斗得过你。”
方剑明见他这般夸赞自己,不禁啼笑皆非,天下哪有师父这样夸弟子的,除了清成之外,只怕再也没有别人。
不久,两人来到了密室外。那密室建造得比较大,除了一个大门外,连窗口都不有一个。三个老僧盘膝坐在门边,见清成带着一个年轻人走进来,不进微微一怔。
“清成师侄,你来做什么?这位是谁?”内中一个老僧道。
清成笑道:“三位师叔,你们还看不出我带来的人是谁吗?”
三个老僧目注方剑明,过了一会,全是一片惊疑,先前那老僧道:“施主好生眼熟,好像是……是……”是什么,一直没说出来。方剑明失踪了好几年,他不一时之间也不敢确定,一旦认错,面子上可不好过。
方剑明上前朝三人逐一行礼,道:“弟子给三位师叔祖施礼啦。”
那老僧脸上涌出一股激动,道:“你当真是明儿?”
方剑明道:“明儿实在不肖,这么久才来看望三位师叔祖。”
其余两个老僧又惊又喜,同时起身,将他拉起,一个老僧道:“孩子,原来你还活着,真是谢天谢地,这几年,你都到哪里去了?”
方剑明道:“弟子落下绝命崖后,侥幸未死,几个月前才找到走出绝命崖的路。这几个月来,因为俗事缠身,来往奔走,直到这时,才来少林。”
清成笑道:“三位师叔多半还不知道吧,最近江湖上叱咤风云的那位地藏菩萨,就是明儿假扮的。”
三个老僧齐声惊疑的叫了一下,先前那老僧笑道:“你这孩子依然这么顽皮,不过,你揭开藏宝图的诡计,也算是做了一件为武林造福的事。”顿了顿,叹道:“当年你若肯接受武林盟主之位,现在的武林,恐怕未必像如今这么乱。”
另一个老僧道:“师兄,话不能这么说。年轻人生性洒脱,喜欢无拘无束,你叫这孩子做武林盟主,只怕也未必能将武林治理得好。想当年,武当祖师张真人夺得天下第一后,不光是全真道士,天下武林,谁不想推他为武林盟主?但张真人还不是推辞掉了。之后,又有人建议敝寺的了空祖师做武林盟主,为此,了空祖师闭关三年,才断了那些人的念头。几年前,若不是为对付血手门,谁也不会选什么武林盟主。要做武林盟主,非得德武双修不可,即便是德武双修,也得看自己愿不愿意。”
先前那老僧听了这话,摇头苦笑道:“大能师弟,我只是感叹了一下,你却说了这么多,你能不能给我一些面子。”
那老僧笑道:“明儿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师兄话里却有责怪之意,我一时口快,倒没想这么多。”
先前那老僧道:“我几时责怪明儿了?”
那老僧道:“还说没有?清成师侄,你说说看,他究竟有没有说?”
先前那老僧道:“清成师侄,你仔细想想,我话里是不是有责怪明儿的意思?”
两僧拉着清成,非要他说不可,清成左右为难,好在第三个老僧站出来道:“你们两个加起来都一百五六十岁了,还像小孩子一般斗嘴,何曾有半点长辈的样儿?”
那两个老僧听后,也不再争辩,都道:“师兄教训得极是。”
原来第三个老僧是菩提院的长老大慈禅师,而前两个老僧分别是罗汉堂的长老大玄禅师和般若堂的长老大能禅师。少林有一阁(或者叫一殿章三院三堂,即藏经阁(藏经殿章、戒律院、达摩院、菩提院、罗汉堂、般若堂和知客堂。除藏经阁和知客堂只有长老之外,不管是戒律院、达摩院、菩提院,还是罗汉堂、般若堂,都还有首座一职。能做长老的,武功不一定很高,但首座却必须有真本事。
五个首座,原由前任掌门大方禅师的弟子清远、清智、清玄、清和以及一个大字辈的武僧担任。清成是大方禅师的第五弟子,本也可以当首座的,但因为他当时一来要教方剑明练武,二来比起四位师兄,武功差了一截,也就没当上。不过,因为他是掌门弟子,身份也算超然,虽无职无权,但同辈僧人见了他,也得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