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方剑明隔空一抓,将躺在地上不动的麒麟鼠吸到手中,发现它没什么事,只是昏过去了而已,便将它放在武狂身边。德川宏次对田中秀树交待完后,转过头来,看着方剑明,沉声道:“方剑明,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来吧!”手中长刀慢慢举了起来,眼中闪出一种诡异的光芒,像是野兽一般。方剑明哪里知道他们武士道精神是什么,此时,心中的杀气早已被挑起,见他要和自己决一死战,本想应战,但是又怕别人乘机向武狂偷袭,只好冷冷地道:“你不想死的话,就过来吧!”
德川宏次眼中杀气腾腾,倏地大吼一声,身形暴进,手中长刀自上而下划出一道电光,不顾空门大露,狠而重地砍下。方剑明脸色一变,猜出这家伙是想一刀见胜负,便心神一沉,手腕一抖,天蝉刀轻声吟唱起来。蝉儿漫空飞舞,一道宛如流星的光芒从中穿过,与德川宏次的长刀相撞。奇怪的是,兵刃相交,却没发生任何响动,场上一下子静了下来。忽地,但见德川宏次的长刀转眼断成数十片,野兽般的眼神化为惊惧,喷出一口鲜血,人飞了出去,撞在一颗树上,然后身形直挺挺的滑了下来,立在树下,纹丝不动。方剑明忍不住喘息起来,很显然,这一刀耗费了他不少真力,他心中惊道:“这家伙的刀法好厉害!”察觉左肩受了刀伤。
信川大人瞧出有机可乘,阴沉沉一笑,道:“杀了他们!”身形却向后退出。田中秀树见了,也忙道:“杀了方剑明,为德川将军报仇!杀了李芳武,我们就能回去享受数不尽荣华富贵。”众武士在二人的鼓动下,拔出腰间刀剑,围杀过来。田中秀树的身形前进了一丈,却突然慢了下来,让后面的武士冲了上去。信川大人冷笑道:“田中秀树,你为什么不冲上去?”田中秀树看着信川大人与以及他身后立着不动德四个忍者,冷哼道:“信川大人好威风啊,德川将军死得太不值了!”
就在二人说话的功夫,方剑明天蝉刀一挥,刀光一闪,将五个扶桑武士击伤,旋即身形一跃,天蝉刀脱手飞出,蝉儿漫空飞舞,绕场一周,将众扶桑武士击伤的击伤,逼退的逼退。天蝉刀转回到方剑明手中,只见他回头叫道:“李大哥,快起来。”武狂双掌暗中运起功力,道:“这老鬼不起来,我也不起。”一个扶桑武士冲到潘冲之身前一丈,方剑明顾及不到,潘冲之只好自己动手,“催魂掌”凌空拍出,将那扶桑武士击飞出去,仰天狂喷鲜血。潘冲之冷笑道:“老子就算是死在这些扶桑人手中,也不会输给你!”武狂哈哈大笑道:“潘老鬼,你有种,难道我武狂就没有种?看谁忍受得住?”
方剑明又急又气,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潘冲之与他无亲无故,自己犯不着为他抵挡扶桑武士,保护好武狂就行了,但是一见到有人去攻击潘冲之,就会忍不住去帮他。这批扶桑武士是德川宏次从扶桑带来的,个个都有一身好本领,总共有三十八个,除开先前被方剑明打烂下巴的两个,眼下还有三十六个。激战了一会,场中倒了十数个人,可剩下的人仍然疯狂的采取围攻。此时,方剑明渐觉体内有些不支,内力也消耗了不少。可笑的是,武狂与潘冲之依然不听他的劝告,坐着不肯让屁股脱离地面,见到有人冲近,就用劈空掌力逼退来人。两人内功虽然深厚,但总有个不支的时候,待场中又倒下十数个人,还剩下十数人时,两人呼吸急促,体力和真气大为不支。
信川大人嘴角突然露出一丝阴笑,吹了一声古怪的口哨。不久,自林外飞落六个身背长剑的忍者,六人一落地,当即跪在信川大人面前,显得极为恭敬。信川大人喝道:“杀了这三个人!”六名忍者拔剑出鞘,正要飞身而上,忽听有人冷声道:“信川赖意,你敢!”这人说第一个字时候,尚在远处。六字说完,人已经到了场中,手中长剑一挑,剑光一闪,将一个忍者挑飞出去。那忍者却也不赖,人在空中一翻,稳稳落地。信川大人脸色一沉,冷声道:“姓张的,别多管闲事!”那人道:“信川赖意,做人可不能这么卑鄙!”信川赖意对他似是有些忌惮,只是哼了一声。
忽听“嗖嗖……”七声响处,七个白衣人从林外跃落,站在那一剑挑飞忍者之人身后,手按在了剑柄上。那用剑挑飞忍者的人是一个白衣英俊中年,只见他将剑一收,回头叫道:“各位请住手!”那十数名扶桑武士被方剑明一刀横扫,分别都受了内伤,但是方剑明强使出这一刀后,身形踉跄着退了好几步。三个扶桑武士见他后退,狞笑着上前攻击,突听方剑明“哈哈”一声大笑,天蝉刀往前闪电砍出,将一个冲得最快扶桑武士劈倒。另外两个扶桑武士吓了一跳,赶紧收住身形,朝后飞腿。其余扶桑武士见方剑明还有这么大的神力,心中大惧,都不敢上来攻击。
那白衣英俊中年叫了一声“方少侠”,方剑明看了他一眼,认得他是来自朝鲜的人。昨日,这人和他的朋友们也曾到酒楼上喝酒,只是当时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千年灵芝”之上,方剑明也就没有太在意他们罢了。白衣英俊中年笑道:“方少侠,你不认得我们,但你的大名,我们却是如雷贯耳。”方剑明道:“好说,好说。”忽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去,看起来非常虚弱。众扶桑武士看出便宜,就要上前动手。武狂已累得提不起手掌,见状深吸一口内气,强自提起手掌,大怒道:“你们谁敢上前一步?”不禁后悔起刚才没有听方剑明的话,倘若不是争强好胜,非要赢潘冲之不可,何至于如此?不过,他若真的输给了潘冲之,多半也没有面子活下去,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小翠是谁。他当时见潘冲之疯疯癫癫,浑身邋遢,何曾像个武林高手的模样,加上潘冲之死缠着他要找小翠,他一怒之下,同时也有一些同情,就说了一个慌。只要赢了潘冲之,要他以后现实、理智一点,不要再去思念小翠,也未尝不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
武狂的手掌刚提起,便软了下去,大声喘气。众扶桑武士冷笑着,举起刀剑,向三人走去。白衣英俊中年将手中剑一挥,飞身拦住他们的去路,道:“如此行径,你们也佩称武士?”一个扶桑武士“嘿嘿”一笑,道:“张清义,你少管闲事!”白衣英俊中年冷笑道:“这闲事我今天就管定了。”话声一落,那七个白衣人拔剑出鞘,围在三人四周,谁要是胆敢踏前一步,手里的剑便会刺向谁。信川赖意再也忍耐不下去,沉声道:“张清义,我扶桑与你朝鲜乃友邦,你不要坏了两家的交情。”
张清义还没说话,只听一个年轻的白衣人大声骂道:“呸,这种话亏你也说得出来。你们扶桑人多次到我们沿海骚扰,胡作非为,我恨不得杀了你们!”张清义喝道:“金武,住口!”金武争辩道:“舅舅,这本来就是事实,为什么要叫我住口?”张清义心中暗叹了一口气,嘴上却道:“我能带你出来,也能让你回去。来的时候,你娘是怎么交待你的?难道你忘了吗?”金武道:“正因为我没忘,所以我才没有找这些无耻之……”张清义脸色一沉,喝道:“够了!”
金武闭口不言,却愤恨地瞪了信川赖意一眼。他心中希望扶桑人上前动手,那时就有机会出手教训这些家伙。张清义向信川赖意一抱拳,道:“信川大人,不知方少侠何处得罪了你们,要你们这么多人围攻他们三人?”信川赖意当然不会把真想说给他听,见他插手此事,只得暗自生恨,口中道:“姓方的杀了我们扶桑人,我们前来找他算帐,这有什么不对?”张清义笑道:“贵门的铃木先生业已同方少侠交过手了,我想这件事他应该跟你说了吧!”信川赖意哼了一声,道:“正因为铃木兄不是他的对手,我们才来找他算帐,事情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方剑明忽然冷笑道:“说得真是好听,你们做的事张……张大哥不知道,我可清楚得很。你们怕我说出去,想杀我灭口,哼哼,可惜你们杀不了我。”信川赖意眼珠一转,道:“谁叫你破坏了德川将军的事?”张清义一怔,道:“德川将军人呢?怎么不见他?”原来他来到之后,没注意立在远处树下早已气绝的德川宏次。信川赖意伸手一指,道:“德川将军已经被姓方的杀了,我们更不可能放过他。”张清义转头过去,见了德川宏次的尸体,脸色一变,道:“这……”他本想说这怎么可能,但话到嘴边,便收了回去,心中暗道:“论武功,德川宏次在扶桑排名极高,怎么会被方剑明轻而易举的杀了?地上摆着这么多半死不活的扶桑武士,定然是方剑明所干的。想不到他的武功真的那么厉害!这些武士在扶桑都是百里挑一,别说是三四十个,就是十来个,我都没有把握全部击倒他们。咦,这两个老头是什么人?怎么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他在武狂脸上微微看了一眼,便瞧向潘冲之,见潘冲之的穿着就如一个叫化子,心中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