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剑明道:“哎呀,原来机关就在床下,难怪师伯和阿姨都找不出来。”龙碧芸看了一眼洞内,吃惊地道:“这洞好深,就算发现床底下的地面有异常,没有启动花瓶的机关,光凭人力,地洞也万难打开。”
“呼”的一声,清心石从瓶口弹了出来,方剑明跃过去伸手一抓,将它抓在手里。到了地洞边,道:“芸儿,我先下去看看。”功运全身,人如一团棉花,轻飘飘地缓缓落下。双脚着地,感觉是青石板,他不敢大意,来回走了几步,感觉不到异常,抬头叫道:“芸儿,没有什么问题,你也下来吧。”龙碧芸听后,一跃身落了下去。忽听头顶一声轰响,地洞竟给关上了,接着便是大床移动的声音。两人脸色微微一变,方剑明道:“糟糕,洞口都关闭了,我们怎么出去?”龙碧芸定了定神,道:“既来之则安之,这地洞应该不会只有一个出口,我们向前走走看。”
两人并肩而行,均是凝神戒备。这地洞又深又宽,也不知道通向何方。每隔一段距离,均有一颗夜明珠照路。走了一会,去路被一扇紧闭的大门堵住。龙碧芸脸色一变,叫道:“玄铁石?”方剑明惊道:“你说这大门是用玄铁石做成的?”龙碧芸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方剑明吐舌道:“天下竟有这么大的玄铁石,正天教的人真厉害,不知是怎么弄来的?”伸手去推门,那里推得动半分。当年在苍龙谷外,无名大师运用深厚的内力也只在玄铁石上写了一个字,这玄铁石的坚硬可想而知。
龙碧芸沉吟道:“想要破玄铁石,也不是难事,以天蝉刀的锋利,应该可以,不过就怕……”说到这,脸色一变,指着大门上的一处道:“你看,这是什么?”方剑明抬眼一看,变色道:“这……这是手掌印。”龙碧芸吃惊地道:“能在玄铁石上打出这么一道掌印,内功之深,闻所未闻,不知是何人所为?莫非是……”方剑明道:“是谁?”龙碧芸道:“是伯父他老人家。”方剑明喜道:“真要是我爹,那就好了。不过,正天教中或许另有高手,说不定这掌印是别人打的。”龙碧芸笑道:“能来这个地方的人,除了伯父伯母外,恐怕没有几个。因此我才如此猜测。”方剑明道:“如今我们怎么办?是回去还是用天蝉刀破门而入。嘿嘿,就怕天蝉刀……”刚说到这,见龙碧芸面上露出奇怪的微笑,显得十分动人,不禁呆了一呆。
龙碧芸笑道:“不用啦,我已经找到开启大门的方法。”掏出自己的那块清心石,指指头顶,道:“方郎,你抬头瞧瞧,这上面有什么?”方剑明顺着她的纤纤玉指望去,只见大门顶上有一块凹陷的地方。方剑明恍然大悟,笑道:“原来如此。”只见龙碧芸犹如一只飞燕般腾身跃起,将手中的清心石镶嵌在凹陷之处。
“轧轧……”声中,清心石上发出一道白芒之后,玄铁石门打开了。忽见清心石的光芒一黯,竟从凹陷处弹了出来,玄铁石门缓缓地将要关上。方剑明疾风般掠起,人在空中一翻,将清心石抓个正着,朗声道:“芸儿,我们进去。”两人身形朝前一窜,便进了门内,玄铁石门随后紧闭。
方剑明将清心石还给龙碧芸,口中笑道:“这门好不奇怪,我……”才说到这,脸色大变,只觉全身经脉如同针扎般,忍不住大叫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一股怪异的力量将他推得离地飞起,硬生生地“砸”在玄铁石门上,嗡嗡作响,灰尘遍落。突变来得太过诡异,待龙碧芸发现不妙时,方剑明已躺在了门边。
龙碧芸花容失色,赶到方剑明身边,将他扶了起来,颤声道:“方郎,你怎么样了?”方剑明强吸了一口真气,咬着牙道:“芸儿,我还死不了。这里有一个可怕的高手,小心。”龙碧芸将内力暗自运起,扭头望去。“咦,真的有人!”她讶然道。只见大约十丈之外,有一张古朴的红床。一个宝蓝色长衫男子坐在床头,微低着头,不知在看些什么。从龙碧芸的方向看过去,只能看到他的侧面。这是一个长相平凡的男子,但从他身上可以察觉出不平凡的东西来。
方剑明抬眼望去,不瞧还好,一瞧之下,他刚凝聚起来的一点内力顿时冰消,再也提不起一丝气力,软软地躺在龙碧芸臂膀内。龙碧芸惊叫道:“方郎,方郎……”此时,方剑明表明平静,但他体内却正有一股异常庞大的真气横冲直闯,势如狂涛。这股真气并非方剑明所有,而是从外界突然闯进来的。在方剑明受到袭击的那一刻,它就涌进了方剑明体内。这股真气十分猖狂,一路横扫,渐渐逼近了方剑明颈项。忽地,它放慢了脚步,似在向什么东西发出战帖。过了一会,不轻易现身的大睡神功真气慢腾腾地“踱”了出来。两者一见面,宛如前世仇敌一般恶狠狠地“怒视”着对方。
那股真气的力量越来越大,好像没有一个尽头,而大睡神功的真气依然是老样子,半死不活的。这两个家伙,一个懒懒散散,一个兴致高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难怪它们一见面便分外眼红,大有一比高下,誓不罢休之意。
独孤九天去追人。他的轻功岂非等闲,紧紧地跟在那条人影之后。那条人影甚是作怪,不管独孤九天如何发力狂奔,两人的距离始终保持在二十丈远近。独孤九天越追越心惊,暗自猜测对方的来历,对方轻功绝对在他之上,尤令他惊骇的是,对方对正天教总坛的熟悉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一路追去,居然将正天教的所有暗哨避了过去。独孤九天暗忖要不要出声叫人,但他转念一想,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前方之人似乎在故意引他,所去的方向竟然是总坛后山所在的秘摩崖。山下本有人把守,但很快就被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绕了过去。到了半山,前面人影的速度缓了下来,独孤九天不敢过于靠近,生怕对方另有诡计。这秘摩崖不是很高,但异常险峻,一般的人很难攀登,山顶有一片宽大草坪,草坪尽头是深不可测,终年白雾笼罩的悬崖。
眼看到了山顶,前面那人突然加快速度,一闪之下,便消失了踪迹。独孤九天心中冷笑,暗道:“上了山顶,我看你还能还往哪里走?”一个“燕子穿云”,翻身落到草坪上,四下一扫,不禁“咦”了一声,草坪上居然没有一个人影。这人跑到何处去了,难不成是“鬼魅”,能隐身匿迹?
独孤九天暗自戒备,迅速地查了一遍四下,然后走到了悬崖边,朝下望去。但看来看去,只能见到白雾汹涌,再也不能发现什么。他心中吃惊,暗道这人究竟躲到哪里去了?难道跳下了悬崖不成?沉思半天,实在想不出这人究竟藏身何处,只好转身离开。就在他转身的一霎时,一条白影从白雾中闪电窜出,一道剑气破空射出,直取他的后心。这一剑来的好不快捷,说到就到,只听“砰”的一响,独孤九天大叫一声,凌空翻了三个筋斗,滚落进草坪内。
白影一击成功,不禁发出得意的阴笑,笑声刺耳难听,如鬼哭狼嚎,看她身形分明是个女子,却发出这般难听的笑声,实在令人诧异。白影边笑边走向独孤九天滚落之处,道:“独孤九天,你也有今日,想不到吧。”独孤九天背脊朝天,似乎已经毙命。白影即将走到独孤九天身旁时,突然想到了什么,身形猛退。可惜她退了稍迟一步,就在她起疑的一瞬间,独孤九天“哈哈”大笑一声,从地上一跃而起,掌力如山,拍向她的胸口。
白影连出剑也来不及,只能运起全身功力,间不容发之际闪开一分,用肩头硬挡了独孤九天这一掌。只听“啪”的一响,白影闷哼一声,被震飞出数丈之外。独孤九天看了对方一眼,见她是一个蒙面女子,心头一动,冷笑道:“原来是天地盟圣母驾到,失敬,失敬。”这女子并非他所追之人,而是第一个出现的人。
白衣蒙面女子强忍肩头伤痛,站起身来,怪笑道:“独孤九天,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天地盟圣母?”独孤九天道:“除了你之外,谁还能进得来?你来了正好,本教主正有要事问你。你最好乖乖的合作,否则别怪本教主辣手摧花。”圣母冷笑一声,道:“独孤九天,你不要大言不惭,你以为我刚才那一剑是吃素的不成?”独孤九天傲然一笑,道:“区区一剑,能奈我何?何况我早有防备,你那一剑看似刺进了皮肉里,其实只是幻觉而已。”圣母仰天大笑一声,笑声牵动内伤,变为咳嗽,身躯微弯,冷冷地道:“独孤九天,我剑上若暗注了十成的玄阴神功,你自问无事吗?”独孤九天听了“玄阴神功”之名,脸色一变,喝道:“妖妇,你……”忽觉浑身一阵寒冷,打了一个哆嗦,忙运起内力,抵抗体内的寒意。眼中闪过一道杀气,朝圣母走上去,厉声道:“本教主首次受此大辱,今天不杀你,实难消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