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贵问道:“不知接应刺客的人又是谁?武功真他妈可怕,他只要伸个小指头,咱们的脑袋‘喀嚓’一响就成了两半。”燕宝笑道:“你当这种高手很多么?这种级别的高手,世上少见,那传说中的天、地帮高手,也不见得有几个能和他匹敌。”燕贵伸伸舌头道:“这人的身手,大概只有那名叫司徒狂的可以和他一拼。”燕宝冷笑道:“司徒狂算什么,他连丐帮帮主华天云都打不过。”
燕贵想了一想,悄声道:“你说会不会就是华天云这小子?”燕宝“嘘”了一声,道:“不要乱说,你不要命了,丐帮是好惹的吗?许大人派我们出来,是让我们打捉拿刺客的,不是叫我们在这里闲聊。”燕贵嚷道:“哥哥,不是你先提起的吗?怎么倒怪我闲聊起来啦。”燕宝道:“走,咱们到破庙里看看,说不定刺客就藏在里面呢。”说完,走到破庙大门边,看看那扇破破烂烂的大门,飞起一脚,“啪”的一声,将大门踢飞,一阵灰尘飞溅。
二人掩鼻退了几步,燕贵道:“这破庙烂成这样,还能藏人么?哥哥,咱们还是走吧。”燕宝道:“你真笨啊,咱们进去歇歇脚,岂不强于在外奔走?天一亮,回去说没捉到,难道许大人还能把我们吃了?”燕贵笑道:“还是哥哥聪明。”雁贵道:“做哥哥的当然要比弟弟聪明。”说着,两人进了破庙,来到院中。两人心中压根儿就不会想到庙堂里还有一个方剑明,因此,他们的目光在短时间内并没有朝庙堂里看去,两人在院中看了几下,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这才把目光向庙堂内望过去……
“呀……有鬼。”燕贵失声惊叫,手中大刀一横,挡在了身前。燕宝陡然看见庙堂内盘膝坐着一个人,也是吓了一大跳。听到燕贵杀猪般的大喊,心头一慌,手腕一翻,一道劈空掌力向庙堂内劈了过去。掌风还没逼近方剑明,便消失了踪迹。燕宝“咦”了一声,暗道:“这家伙是人是鬼,怎么不怕我的掌力?”两人虽然见过方剑明,但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此人是谁来。
两人定了定神,燕贵颤声道:“哥哥,他究竟是人是鬼?怎么不惧你的劈空掌力?”燕宝凝眸一瞧,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你。”燕贵诧道:“哥哥,你认识他吗?他是谁?”燕宝道:“弟弟,你怎么忘了?你再仔细瞅瞅,他可是一个‘宝’啊。”燕贵定睛细看,心头一惊,叫道:“哥哥,他不就是那个方剑明吗?”燕宝点了点头,道:“正是他。”
燕贵虽然没有和方剑明交过手,但知道方剑明的武功很高,他们兄弟联手,也未必有把握胜他,所以不敢对他无礼,退了一步,道:“哥哥,这里已经被他霸占了,咱们还是出去吧。”燕宝听了,狂笑起来。燕贵一愣,道:“哥哥,你笑什么?”燕宝道:“弟弟,你看他的样子像是在干什么?”燕贵又仔细地看了一眼方剑明,猛然露出一脸狞笑,道:“哥哥,你的眼力比我强多了,这小子分明就是在运功调息,而且已经到了紧要关头。”燕宝“嗯”了一声,道:“弟弟,你乘此机会上去把他的穴道点了,当心他的内力反震,刚才我那一掌没有伤到他,看样子他的内力极为深厚。”
燕贵抬脚走上,正要去点方剑明的穴道,突然顿足,回头道:“哥哥,为什么你不去点,你的武功不是要比我好吗?”燕宝道:“弟弟,他此时就像刀上的鱼肉一样,任你我宰割,你还怕什么?哥哥会害你了么?待会有什么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燕贵听了,喜道:“哥哥,说话可要算话,我要天蝉刀,你可不许跟我抢。”回头看了一眼紧闭双目的方剑明,哈哈笑道:“方小子,你可不要怪我,谁叫你撞在我的手里。”气沉丹田,骈起食中二指,向方剑明腰间穴道点去。藏身在上的周风见燕贵出手,正待飞身而下。忽听燕贵痛叫一声,颠了出去,摔了个空心筋斗。
燕宝将弟弟扶起,道:“怎么了?没事吧?”燕贵怒道:“他娘的,我就不信邪。这小子就算是铁打的金刚,老子也要一刀把他劈了。”话罢,抽出刀来,便想上去砍方剑明,蓦地,身后有人霹雳一般的喝道:“燕老二,你好卑鄙,看镖。”随着话声,三道银弧划破天空,分上、中、下三路射向燕贵。燕宝见状,脸色一变,喝道:“原来是华山的飞云镖,弟弟小心。”说着,“呼呼”两掌连环劈出,震偏了两枚飞镖,第三枚去得刁钻,没有被扫中,但燕贵听得身后风响,又事前得到警告,大刀反手一撩,只听“当”的一声,将飞镖磕飞。就在这一霎时,两条人影从墙头翻落,手中利剑“唰唰……”犹如银河落九天一般,攻向了燕氏兄弟。
双方激战了二十多个回合,便即分开。只见来人中的一位是个独臂汉子,一身劲装,相貌虽然不出众,但自有一种豪气。另外一人的装束和他差不多,身形偏瘦,也是个汉子。独臂汉子看着燕贵,“嘿嘿”冷笑道:“燕老二,还认得我么?”燕贵哪里会不认得他,自己的一只眼睛就是被他抓瞎的,闻言狠狠地道:“魏廷山,原来是你!你来得正好,咱们的老帐还没有算清呢。”
这名叫魏廷山的独臂汉子是华山派掌门魏中平的独生子。三十年前,华山派老掌门,也就是魏廷山的祖父,带孙儿到雁北燕家做客。魏廷山和燕贵在一起玩时,因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弄得两败俱伤,两家因此断绝了往来。这两人一旦见面,非要动手不可。
魏廷山听了燕贵的话,冷笑道:“我还怕你不成?姓魏的奉陪到底,只怕你如今已不是我的对手。”燕贵听了大怒,挥舞大刀,向魏廷山劈了过去。魏廷山还没有出剑,站在他身边的那个汉子道:“燕老弟,有话好说。”只听“铮”的一声,一道剑光砸现,接着便是“当”的一响,燕贵抱着大刀退了三步,一脸惊疑。那汉子闪电拔剑,击退燕贵,燕贵退下时,他的剑已收回鞘内,其武功高出燕贵不止一筹。
燕宝抢上一步,向那汉子打量了一眼,眉头一皱道:“阁下莫非就是华山派的龚治山?”那汉子道:“不错,正是在下。”燕宝眼珠一转,暗道:“此人是华山派山字派的二弟子,武功仅此于大师兄孔海山,倒不可小觑于他。如今我们的身份不同,不能跟他们谈武林规矩。”想到此处,问道:“这么晚了,你们出来干什么?”魏廷山反问道:“你们又出来干什么?”燕宝喝道:“大胆,魏廷山,我们兄弟有这个,是奉命出来捉拿刺客的,我和你大师兄说话,你敢插嘴?”说着,拍了拍腰间的铜牌。
魏廷山一看,讥笑道:“原来你们摇身一变,成了朝廷中人,这也没什么了不起的。”燕宝道:“我兄弟奉命捉拿刺客,你们快走开,要是不走开,就是跟朝廷作对,出了什么事,你们谁也负不起这个责任。”龚治山和魏廷山听了,半信半疑。他华山派可以跟武林中任何一个门派作对,要想和朝廷作对,却是万万不敢。龚治山看了一眼兀自盘膝而坐的方剑明,问道:“你所说的刺客,难道就是这个正在运功调息的少年?”燕宝道:“废话,要不是他,我们为何要捉他?”龚治山道:“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坏人,犯了何罪,你们要捉他?”燕宝“哼”了一声道:“是好人是坏人又没写着脸上,他……他胆大包天,闯入皇宫禁地,这罪还算小么?”他自己虽是胡说,但也说对了。
龚治山看了看魏廷山,道:“师弟,人家在办公事,咱们还是……”魏廷山断然道:“不行,叫我撞见了这件事,我就非管不可,姑且不论这少年有没有罪,他们二人乘人家运功之极暗施偷袭,违背了江湖规矩,这种卑鄙之事,我就看不惯。再说了,我和燕老二的帐还没算清,岂能一走了之?”龚治山一听,不知该如何是好。
二人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被街上出现的一批锦衣卫惊动。魏廷山听到街上有吵闹声,就想出来看看热闹,魏中平知道这个儿子喜欢多管闲事,就派二弟子龚治山跟着他一起出来。两人悄悄地跟着一队锦衣卫转了几条大街,锦衣卫毫无所获,自然就没了心思,他们也放弃了看热闹。二人在回转的途中,经过附近,隐隐听到破庙内有动静,二人心中好奇,翻到墙头查看,当即就见到燕氏兄弟要对庙中人不利。
燕宝见二人迟迟没有闪开,魏廷山更是看着他们冷笑,心头大怒,叫道:“好你个魏廷山,你竟敢阻拦我们办事,华山派还想不想在武林中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