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仙道:“你们是什么人,凭什么要搜我的屋子?就算是官府,要搜我的屋子,也得要看我的脸色,难道没有王法了吗?”
那怪汉哈哈一笑道:“官府算什么东西,我们比官府还要厉害。老头,我师哥是一番好意,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药仙假装胆战心惊地道:“是吗,你们比官府还要厉害?那就了不得了,你们到底是何方神圣?”
那怪汉得意洋洋地道:“告诉你,老头,我们是西域来的高手,你要是不老实,小心我揍你。”
药仙听了,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好像听到什么大笑话似的那么可笑。
三人不禁一怔,锦袍汉子暗自嘀咕道:“这老头是什么人物,我看他的武功并不怎么样啊,笑声里的内力也不怎么深厚,难道他是扮猪吃老虎?莫要着了他的道儿,这两个自大的家伙,看他们怎么对付,要是情况不妙,我也不要什么天蝉刀和《天河宝录》了。可惜这个小丫头生得这般美貌,原来却是一个傻妹妹。”
锦袍汉子心中打着他的算盘,那怪汉却忍不住怒道:“老头,你笑什么?”药仙收住笑声,冷声道:“我还以为你们是什么东西呢,原来是从西域来的‘高手’。老头我什么都怕,惟独不怕‘高手’,你们吓不了老头我。你们三个快些离开这里,不然休怪老夫不客气。”说完,拍拍手掌。
那怪汉叫道:“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跃起两丈多高,向小船扑了过来,一拳劈空打出,拳风凌厉,呼呼作响。
风铃见了,拍手笑道:“好玩,好玩,猪八戒还当真会飞呢。”
那怪汉几乎气炸了肺,拳上力道加重了三分。怪汉刚一加重力道,药仙就嘻嘻一笑,双手一拍,对着怪汉随意一洒,哈哈笑道:“猪八戒倒也,猪八戒倒也。”
“咕咚”一声,那怪汉果真如药仙所言,一拳未打到,就从半空掉落下来。落地后,动也不动,哼也不哼,如同“死猪”一般。折扇青年见师弟着了药仙的道儿,心头大惊,飞身而出,落到师弟身旁,喝道:“老头,你胆敢暗算我师弟?”将怪汉抓了起来。
那怪汉被他抓在手里,就像一团烂肉一般,双眼闭着,呼吸却是均匀,浑身上下没有伤痕,不知道是何原因昏睡不醒。折扇青年见师弟没有受伤,双目一瞪,喝道:“老头,你是什么人?我师弟被你下了毒?快把解药拿出来!”
药仙笑道:“你还有些见识,不错,这个‘猪八戒’中了我的‘沉睡散’,你想要解药,容易得很……”故意顿了一顿,折扇青年急声问道:“你想怎样?”
药仙“嘿嘿”一笑道:“拿了解药,给我滚远一点,再让我看见你们,老夫就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折扇青年脸色铁青,默然不语。药仙道:“怎么,你不答应吗?老夫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换在旁日,你师弟不死也得脱层皮。你还想……”
话刚说到这,一道剑风突然迎面刺到,狠辣恶毒,快速绝伦,要致药仙于死命。药仙脸色一变,伸出右手食中二指一夹,将利剑夹住,定睛看去,见是锦袍汉子,喝道:“风铃,给我打!”
风铃见有人用剑刺她敬爱的爷爷,柳眉一竖,娇声骂道:“你这个泼皮,敢打我的师父,我打你!”操起竹棒,一棒狠狠地打下。
原来那锦袍汉子见药仙的使毒功夫无声无息,心头震动,同时也贪心药仙的“沉睡散”。十多年来,他苦于找不到一种神奇的迷药来帮他作案。如今药仙的“沉睡散”不正是他理想中的迷药吗?心中起了贪婪,暗中向折扇青年丢了一个眼色,见药仙顾着说话,没有防备他,拔剑击出,偷袭药仙,想一剑制住药仙,逼他交出他身上的所有宝贝。
折扇青年见他出剑,把师弟一丢,飞身而起,手中折扇一挥,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将风铃打下的竹棒接住,喝道:“小姑娘,你有多大的道行,找死!”话声未了,风铃手中的竹棒并没有如他预料中的脱手飞出或者是断为两截,而是以泰山压顶之势将他手中的折扇压下。折扇“喀嚓”一响,扇骨断了几根,竹棒压着折扇劈下,他要是再不闪开,就会受到棒打。
折扇青年身形一晃,折扇一引,暗使一个“脱”字诀,将折扇抽回,对那锦袍汉子叫道:“周兄小心!”那锦袍汉子见折扇青年给他挡了风铃的这一竹棒,心头一喜,听得折扇青年的喝声,忽觉头顶劲风大作,竹棒已然临头。
药仙眼看锦袍汉子就要丧命在风铃的竹棒下,叹了一声,双指一推,将他震出了数丈外,没让他中棒。
锦袍汉子见药仙如的武功如此了得,吃了一惊,心道:“这老家伙内力惊人,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还是跑了的好。”转身如飞而去。风铃见他一溜烟似的窜进树林,娇声大笑道:“爷爷,这人是兔子吗,跑得这般快。”
药仙道:“兔子也不如他。”瞟了神色不定的折扇青年一眼,冷哼一声道:“年轻人,你还想动武吗?”
折扇青年脸色微微一红,沉思了半会,道:“在下无意冒犯前辈,还望前辈大人不记小人过,赐予解药,解救敝师弟。”
他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向外人低一下头,说出这番话,实在是最大的让步,俊脸霎时变得又红又紫。
药仙道:“老夫知道你还不服气。虽然你们冲撞了老夫,但是老夫今天也不为己甚,暂且放过你们。”从怀里摸出一小包东西,扔给折扇青年,喝道:“把你师弟带走,三个时辰之内给你师弟服下解药,不然你师弟从此以后不会醒来,解药要全部合水服下,一点也不能洒漏,否则后果自负。”折扇青年一言不发,抱起师弟的身躯,转身飞奔而去。
药仙回到屋里,方剑明等人均是拿眼看他,药仙哈哈一笑,道:“晦气,晦气。你们一定在猜想我刚才为什么要把‘一醉解万愁’交给那长眉头陀吧?”听语气,根本就没有把刚才发生的事放在心上。天都圣人、白眉神君、姜无崖三人点了点头,方剑明却道:“我不认识那三个人,他们找我作甚?”
龙碧芸微微一笑,道:“他们找你,恐怕是为了《天河宝录》而来,不过他们远从西域而来,来头怕是不小。那锦袍汉子眼神不定,恐非良善之辈。”
药仙冷冷一笑道:“不错,那小子瞧见风铃的时候,目露淫色,一看就知道是个好色之徒。唉,先前我太心软了,应该让风铃一棒打在他身上。”
白眉神君眉头微皱,问道:“对了,药大哥,你把‘一醉解万愁’视同性命,它的功效又能起死回生,你怎么舍得将它送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药仙道:“我正想给你们说这事。我虽然和他素不相识,但是他的师父来头不小,你们知道这长眉头陀是谁的弟子吗?”
众人均是摇头,药仙瞟了余天都一眼,道:“老天,你猜猜看。”
天都圣人听了这话,沉思一下,猛地心头一动,道:“他莫非就是天竺僧的弟子?”
药仙笑着点了点头,道:“这天竺僧乃天榜中人,一身武功深不可测。那长眉头陀是他的大弟子,他来向我讨要‘一醉解千愁’,是为了去救一个人,他没有告诉我所救何人,不过他奉师父之命前来,说这个人关系到大明的边患,又加上天竺僧曾经救过我,我只好把‘一醉解万愁’送给他了。我想问明白些,他却说他所知也有限。”
天都圣人叹了一口气道:“当真是多事之秋,如今江湖暗藏杀机,边疆又要出现祸患,天将大乱啊。对了,你说的边患指的是什么?莫不是瓦刺蠢蠢欲动了吗?”
药仙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众人正奇怪,药仙解释道:“瓦刺对我大明觊觎多年,与之交战,只在早晚,这是天下武林同道皆知的事。不过,听长眉头陀的口气,他所说的边患不是指瓦刺,我想有可能是……”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迟疑半天,没有继续说下去。
天都圣人问道:“有可能是什么?”
药仙一字一句地道:“天竺国!”
众人莫不色变,姜无崖突然大叫起来,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白眉神君问道:“老姜,你知道什么?”
姜无崖道:“我曾听人传言,天竺僧回到天竺以后,就一直当着天竺国的国师,他这次派弟子前来求取‘一醉解万愁’,多半是因为他们的皇帝出了毛病,要想攻打我们,但是由于天竺僧在旁劝解,那天竺皇帝同是同意了,不过又想要什么长生不老药,历代皇帝那个不想长生不死,快快活活做皇帝,天竺僧为了息干戈,也不得不叫弟子来向老变态讨药,他是知道老变态医术高明,并有‘一醉解万愁’的。”
白眉神君道:“这也不太合理,‘一醉解万愁’可解天下奇毒,几乎有起死回生之效,但也没有长生不老的功能,天竺僧想要‘一醉解万愁’,应该是去解救一个中了巨毒之人,难道这个中了巨毒的人是天竺国王?他既然中了毒,为何又要兴兵动武呢?”其他人听了他们二人的猜测,均是一脸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