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公公收起轻视之心,盯着那道剑风,眼看剑风就要劈在他的身上,他身形一翻,剑风撕裂气流擦肩而过。他双脚刚站稳,那道剑风猛地转了一个方向,向他身后劈到。他连接翻了五个身,那道剑风愣是神奇,不依不饶地追着。
丁世杰劈出那一剑后,则是动也不动的站在地上,满头长发呼呼乱飞,鲜血从嘴角流下,一双眼珠瞪得溜圆,几乎要破眶而出。忽听“砰”的一声,薛公公右手呈爪状,凌空一抓,那道剑风顿时消散,但薛公公因此而被震得退了一步。
唐肥在一旁看到此处,撒出了手中银针,可是,那些银针到了薛公公身前一尺,便被一股无形的真力震飞。唐肥刚要向丁世杰扑到去,薛公公一声冷哼,隔空一拍,唐肥“哇”的一声,张嘴喷出一股鲜血,跌出丈外,惨笑道:“世杰,要死我们也要死在一块。”
薛公公阴笑一声,道:“死?没那么便宜!”双手一分,向前一推,喝道:“让你们尝尝‘寂灭手’的威力。”一股强大的力量卷地出去,丁世杰“啊”的一声惨叫,被震飞出去,摔到唐肥身边。薛公公怔了一怔,冷笑一声,便要上去。
倏地,一股强大的力量自远方狂奔而至。
“住手!”劈空一声厉喝,一道刀光,快过流星,破空飞到,那刀光瞬间化为翩翩飞舞的蝉儿,袭向薛公公。
薛公公一脸惊诧,道:“难道是天蝉刀?好,咱家的‘寂灭手’来会你一会。”运起内力,双掌一推,一股令人胆战心惊的劲力直冲出去。
“轰”的一声巨响,接着,便是薛公公尖声惨叫。只见薛公公的一只胳膊同他的身子分了家,满头冷汗,眼神惊惧而又不甘。
人影一晃,来人收刀飘落,喘了一口气便蹲身下去,一摸丁世杰的胸口,发现还有跳动,心头一喜,当即给丁世杰输送了一股内力。
唐肥挣扎着爬起,道:“方老弟,世杰还有希望吗?”来人是方剑明,只见他点了点头,脸上忽地一怒,腾空跃起,一刀劈下。这一刀,是他大怒之下使出,加之是运起了全身内力,但见刀风、刀气、刀声合在一起,一道排山倒海的刀浪卷出,将飞扑过来的薛公公震得全身一缩,翻飞而出。
“滚!”方剑明持刀而立,脸上一片煞气。话声一落,薛公公当真“滚”了,不过不是滚回京城去,而是滚到了阎王殿,只见他身躯一软,仆倒在地。原来,那天蝉刀力量奇大,薛公公自以为“寂灭手”能抗衡,硬碰硬之下,他岂有不伤之理。之后,他想偷袭方剑明,为天蝉刀的杀气所击中,立时经脉寸断,五脏六腑碎裂,再也没有活的道理。
方剑明见他死了,呆了一呆,但他念及丁世杰的重伤,走到丁世杰身边,蹲下道:“唐姐姐,都怪我来晚了。我要是来早一点,不至于如此。”
唐肥道:“不怪你,你能及时赶到就好。”
方剑明道:“我在半途遇到了东厂高手,不然,我早来了。”将丁世杰抱起,道:“唐姐姐,你能走么?”
唐肥强忍内伤,站了起来,道:“我还死不了。咱们找个地方,给世杰疗伤,其他的事,等世杰醒来再说。”
方剑明“嗯”了一声,抱着丁世杰,与唐肥离开了此地。
两人刚走不久,一个三十余岁的汉子从黑暗中走出。这汉子背着一把大刀,看了看薛公公的尸体,摇摇头,伸手入怀,掏出一个瓶子,倒出一些粉末状的东西,撒在薛公公的尸体上。不久,薛公公的尸体化为一滩血水。汉子也不忘给那只手臂也倒了一点粉末状的东西。这样一来,薛公公算是从世上彻底的消失了。因为下过雨,汉子出了一掌,便将血水掩盖。
汉子看着方剑明所去的方向,低声道:“少主,为了你的安全,我不得不如此做。”身形一晃,便即远去。
汉子刚离开,两条人影宛如鬼魅一般从黑暗中显身而出。左首那人怪声一笑道:“大哥,他当真是我们要找的那个方剑明么?”
右首那人道:“方兰说过,小姐之子被她盗走,后来虽然被童五洲弄丢了,但她却知道少主佩戴着一块玉佩,上面刻着‘方剑明’三字。想来,此子便是少主。”
左首那人道:“嗯,除了他之外,实在找不出第二个叫方剑明的人来。奇怪,这个背刀汉子怎么也把他称为少主?”
右首那人笑道:“我怎么知道?管这么多干吗?我们只要保护好少主就行了,其他的事,一概不理。”
左首那人似是没有听到他的话,自顾自的说道:“这背刀汉子莫非是神刀门的人?”
方剑明满脸疲惫地从一片树林中走出,抬头看看天色,这时,已是中午。一宿没睡,又耗费了大量的内力给丁世杰疗伤,此时当然困倦。从山中小路走上官道,路上行人并不多。进了杭州城,来到雷府大门外,雷鸣一脸焦急的等着,见他安全回来,忙迎上去,道:“方兄,你可把我们急坏了,你去了一晚,要是再不回来,我便要让府中家丁去找你。”
方剑明歉意地笑道:“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我。我把丁大哥安全的送走了,他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了。”
到了静园,进到大厅,龙碧芸、龙月、雷柔、钟涛都在。方剑明微微一笑道:“你们不用担心,丁大哥已经被我安全的送走。”忽觉睡意袭来,打了一个哈欠,道:“一宿没睡,好累,我先去睡个觉,你们聊。”转身出了大厅。几人虽然不知道他去后情形,但见他一脸疲色,也知他确实累了。方剑明进了自己的屋中,睡意顿时如潮水一般袭来,和衣躺倒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想。
“哎呀,肩头好疼!”方剑明一睁开双眼,便看到了虎视眈眈的个木头人,但他趴在地上动也不敢动,心中叫苦连天。这几天来,只要他一进入梦想,就会来到这里。每一次到这里,就从昏迷中醒过来,和十八个木头人交手,而每一次交手,必定令他终生难忘。吃铜棍的滋味实在太他妈“过瘾”了。
方剑明全身上下都挨过棍子,肩头却挨得最多。身上可以用伤痕累累来形容。奇怪的是,白天的时候,他解开衣袖,查看手臂,却是没有一点伤痕。只有到了梦里,才能感觉得出来。
“哼,不休师父真是残忍。这十八个木头人根本就不是人,下手既重且狠,似是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不行,我得像个办法,否则,被他们打死在梦中,岂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话。”
这次他被学乖了,从昏迷中醒过来后,就静静地趴在地上。只要他不动,十八个木头人就不会用铜棍来向他招呼。
歇息一会,恢复了不少力气,他暗道:“那老怪物好不舒服,自己睡大觉,却让我在此受尽折磨。”忽听有人在他耳边轻轻地问道:“喂,你休息好了没有,别死躺在地上不动。”
方剑明一听这个声音,顿时魂飞天外,想道:“这老怪物怎么知道我在休息?”不休的声音在他耳畔笑道:“好小子,你又在偷偷地骂我,我看你是皮痒了。”
方剑明心头想道:“老怪物,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不休道:“废话,我要是不知道你想些什么,我还敢说《睡觉经》是天下第一奇功吗?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话你总该懂吧。别偷懒,赶快爬起来,奋力拼搏。”
方剑明想道:“等等,你说《大睡神功》是天下第一奇功,我看未必是。”
不休道:“怎么不是?”
方剑明道:“嗯,天下奇功甚多,只怕并没什么第一之称。不休师父,你说弟子说得对么?”不休没答,方剑明正自奇怪,忽听一声怪笑,方剑明隐隐有一种灾祸临头的预感。果然,只听不休的声音大叫道:“臭小子,故意与我较劲,好拖延时间。现在休息好了,给我上!”
一股庞大的力道在方剑明屁股上一掀,方剑明还没有来得及有所准备,便向前飞了出去。那十八个木头人见方剑明动了,手中铜棍一挥,纷纷劈向方剑明。方剑明惊叫一声,身形急忙一翻,拍出数道内家真力,将最先赶到的三个木头人的身形阻拦一下,翻身站稳,施展所学,与十八个木头人大战起来。
方剑明、龙碧芸、龙月三人在雷府住了半月,雷柔和钟涛倒是不时的驾临静园,雷鸣却是要帮父亲做事,没多少空闲来看他们。期间,龙碧芸的内伤已痊愈。
这天,方剑明对龙碧芸道:“芸儿,现在你的内伤已经完全好了,我们也该走了,老是住在雷家也不是一个事。”
龙碧芸沉思了一下道:“这事雷柔妹妹给我说过,她要我们在雷府过了年关,我当时没有答应,说要看你的意思。不如这样,我们在附近租一家居所,暂时住着。这样一来,进出也方便。”
方剑明道:“芸儿,这事想来容易,做起来却费功夫,雷柔那丫头,会答应我们这么做吗?”龙碧芸妙目一转,嫣然笑道:“放心吧,其实这事我早就合计好了,雷柔那丫头不会为难我们。”方剑明道:“那好吧,这事就交给你们了,不过是越早越好,住在这里,感觉颇不自在,进出似乎都在受人监视。”龙月道:“大户人家都是这个样子,何况雷府是江南第一家,那就更加严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