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靖的目光停留了7秒，就7秒钟的时间让整个屋内的气氛变得格外的不一般。
孟佑捅了捅许靖的腰，贴在他的耳边小声说道：“新来的不是你的菜。”
“你倒是挺自信的。”许靖将杯中酒喝完，回了他一个眼神。“要不，你上？”
“直男的世界只有赚钱。”
“巧了，我也会赚钱，你要不跟我算了？”
业务员有时候拿的比主管还多。主管拿的是全员的收入的百分比，而业务员的是实打实的收入。
很显然，光赚钱的能力来说，许靖就高出了孟佑一个百分点。用来包养他也绰绰有余。
“正经点。”孟佑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男配部门待的久了，人人都会翻白眼。翻得各有特色，成为了名副其实的白眼组。
“吃菜。小季，你也吃。”
河底捞的服务一向是顶尖的，今天铁公鸡请客，许靖也毫不客气全找贵的来。拿了个四宫格锅底，一个番茄，一个麻辣，一个三鲜锅外加一个猪肚鸡，就这一个锅底就费了一百大洋。
上来后，众人都傻眼。河底捞实在是太坑了，五个大老爷们就围着四个框在那吃，四个框还老小，都不够下食材的，往往是食材刚下去没多久，筷子就如期而至。肉没熟也就算了，丸子没熟也被夹走了。
许靖看的挺无语的。“能不能等熟了再吃，几百年没吃过饭了吗?”
“许哥，你是不知道。你在种田，我在跟丧尸搏斗。我的妈，我已经好久没有吃到人类食物了。”说话的是小林，自从到了女配部门合作以后，小林的肠子都悔青了。本来以为帅哥靓女能够轻松闯关，结果呢两个人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每天想的就是如何逃命简直悲催死了。
哪怕是半熟的丸子，小林都吃的热泪盈眶的。“我的妈，简直是太好吃了。”
许靖更加无语了，扭头看向小张。这牲口也干的挺猛的，咋的了也去玩丧尸了？
小张也跟着吐苦水。“我这次穿成了被虐待的少年。不是人的父母每天就给我一顿饭吃，美其名曰男人要自立自强。自强他妹夫，就给鸟粮一点的东西吃没饿的七荤八素的就不错了，还能自立个鬼？”
许靖很是疑惑，孟佑给出了解释。“他要去拯救精神病院的少年，为了弄个合理的身份我们也是挺不容易的。”
确实挺不容易的，他种田也种的挺辛苦的，就差把自己的命都奉献给农业了。
喝了两杯酒垫了垫肚子，许靖留意到季肖冰一直就着三鲜锅吃，吃的还是些清淡的菜。许靖将目光转向孟佑，用唇语说道：“小季下海了？”
孟佑翻了个白眼。“没有卖身，说的真难听。”
还是下海了。许靖不禁为小季的菊花而感到担忧，这年头当受都挺不容易的。为了时时刻刻维持体型还不得不吃点清淡的，当攻就容易多了，选择种类还多还不用担心会得痔疮。
“小季的性取向改了？”
孟佑点头，许靖在心中默默的给小季点了根蜡烛，另一边开骂。“孟佑，你不是个东西。”
所有人放下了手头的活，目光纷纷转向两人。
“选择而已，各有不同，人总是要取舍的。”孟佑无奈的说：“你以为那些女配，女主部门就有好日子过？不也是会经历很多变态么？”
“没你变态。”许靖深知男的要走出那一步太难了。尤其是直男改变自个的性取向往往很难。受的定义很广，但无论如何受都没有女人吃香。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上，受都承受了许多东西。
孟佑将一个直男改造成受，挺让人愤怒的。
尤其这个人还是自己认识的邻居弟弟，许靖一时半会接受不了。
“醒醒吧，大圣人。那是他自己的选择。”
孟佑给了许靖一个眼神。“你跟我出来一趟，还有小季，你也来。”
河底捞有专门等位的地方。不是休息日，等位的地方没人，三人进去说话也没有人能听到。
进了里屋，许靖就直奔主题。“小季你是直的还是弯的？”
季肖冰毫不犹豫的回答。“直的。”
“性取向做不得假，但是许靖你刚进来的时候也是直的。”孟佑揉了揉眉心，放低了声音。“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看他自己的选择。”
“这叫为了钱出卖身体！”
“谁不是呢？”面对许靖的咄咄逼人，孟佑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你刚来的时候不也是整宿整宿睡不着么，怎么现在开始矫情了？我们是一个团队，荣辱与共的道理你不懂吗？”
在商言商，放在哪里都一样。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可往往是舍弃了还什么都得不到，那才是最悲催的。
许靖看了眼季肖冰，明明两人相差不大，可五年的遭遇却让两人变了模样。
他是通过季肖冰在看曾经的自己，看那个曾经手足无措还稚嫩的青年。
他记得他当时怎么说来着，他不想做。
可现实却打击的他打击的快崩溃，父亲得了尿毒症要换肾。
一个肾脏要四十万。四十万什么概念，就是一家三口之家哪怕是中产阶级也得倒吸一口凉气，更何况是一个刚刚达到小康水平的三口之家！
许靖清楚的记得父亲是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母亲为了父亲，为了自己选择做一个家庭主妇。如果没有尿毒症，一家三口可以过得幸福美好。
可意外总是会不期而至，会在风雨到来之前给人致命的打击。
就算家里有存款也找不到肾源。在他焦急上火之时，公司给了许靖令一条活路。
公司给出的要求是做一名业务员，去攻略别人。
说得简单，想要做好却很难。
而且他攻略的对象不是女的，是男人。
男人啊，跟他一样的同类。不管是向上还是向下都得冲破内心的防线。
而摆在你面前的就是残酷的现实。如果不做，那么他相当于放弃父亲唯一的求生希望，他就成了千古罪人，被钉子钉上耻辱柱也洗刷不掉罪孽的罪人。
所以，他没得选择只能做。
不仅做了，而且还要做到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