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姐，你说这场灾难会不会是神在筛选人类？”月清河将一张画推到她的眼前。
夏于芙接过来，在看见画的瞬间，身体骤然紧绷。
那是上辈子她去世的场景，图上有被割掉的安全绳，还有付玥扔在甲板上的小刀。
夏于芙冷哼一声，“神？可能会有吧，但是前世我死于非命，也不见神明怜惜。”
月清河淡淡道：“可是末日之下，信神也是一种寄托。”
“寄托？”夏于芙笑了一声，“寄托什么？灾难来临，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难道说你信？”
月清河摇摇头，“我只信我自己。但我认为，它可能存在。比如你，比如我，我们都带着前世的记忆幸运地被神选中。”
“你什么意思？”夏于芙眯起眼睛。
月清河依旧是那副淡定的模样，“没意思，猜测而已。”
夏于芙怀疑地看了他一眼，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在瞒着什么。
末日里，每个人都多多少少有些秘密，夏于芙懒得戳破。
气氛沉默，月清河犹豫间还是开了口，“对不起，前世没来得及救你。”
话一脱口，夏于芙瞪大了眼睛，“你也在？”
月清河点点头，“我在冰川见过你救人，也在西洋上看过你遇害。”
他停顿片刻继续说道：“我本有机会告诉你警惕人心，但却两次都没能救下你。”
夏于芙没说话，她将画撕碎，从空间里拿出一捆白菜递给月清河。
“既然我们是合作关系，那这个就给你了。”
月清河抬眉，他没伸手去接，“谢谢，但是不必。”
“你不会饿死？”夏于芙又将白菜往前推了推。
“真不必，你只要在以后我遇险时，拉我一把就好。”月清河往后仰了一下。
夏于芙皱起眉头，“好，既然合作，我就会说到做到，只是你别先把自己搭进去就行。”
月清河轻笑一声，定定地看着她。
夏于芙被他看得败下阵来，“行吧，互相信任。”
“成交。”月清河向她伸出手。
夏于芙没明白他的意思，上次不是已经合作了吗？但还是稀里糊涂地伸手握了握。
“这次算什么？建立信任基础？”
“对。上次只是合作，这次是伙伴，至少在我这里是。”月清河唇角勾起一抹笑，“夏小姐这么聪明的人，一定能活到最后。”
“借你吉言。”
“哦对了，阿飞是你救下来的？”月清河叫住正准备回吉祥号的夏于芙。
夏于芙点点头，“嗯，如果没有我，她估计就死了。如果没有她，我估计也不能活。”
月清河摇头，“前世的画面里阿飞还活着。”
夏于芙有些惊讶，没想到没被自己干预人生的阿飞，还有些本事。
她停下脚步，回问道：“那你呢？你脑海中的自己是什么情况？”
月清河摊开双手，无奈地摇头，“任何画面里，都没出现我。就连你的场景，都是与你接触后，才一闪而过。”
夏于芙若有所思。
回到船舱后，漂浮木板那边忽然发生了暴动。
廖春的老婆赵芳，被怪鱼吃了。
阿飞紧张地站在栏杆旁望着人群聚集的地方。
夏于芙微微皱眉，从吉祥号上拿出两把渔猎枪，扔了一把给阿飞。
“拿着防身，别离水面太近，我去看看。”
旁边船上的月清河也被这动静吵了出来，拿起望远镜开始观察。
夏于芙跳上橡皮艇，立刻前往了漂浮木板，月清河也紧跟其后。
上来后，所有人基本都站在了木板中央，只有新来的夏于芙和月清河两个人站在边缘。
有胆大好奇的人学着他们的动作，往边上探去。
“都散开！”
夏于芙大声喝道，她拿着渔猎枪警惕地扫视四周，但是水下太暗，她只看见了一些模糊的影子。
“鱼、是鱼！好多怪鱼！”
廖浩铭忽然叫道。
夏于芙定睛一看，才发现木板下有一大群灰蓝色的影子在攒动，它们聚成一团，不仔细看，和海水没什么区别。
她刚想靠近看，却忽然察觉到不对劲，那些鱼似乎往橡皮艇的方向游过去了！
夏于芙赶忙奔跑过去，幸好月清河也跟来了，他将两艘橡皮艇都提前拿上了木板。
原本木板上一直对居住在帆船上的他们颇有不满的人都噤了声，大家都知道，目前只有这俩人有能力处理这些鱼。
忽然，廖浩铭发出了哀叫，他大声干嚎了起来。
夏于芙的视线被挡住，那边传来的不仅只有哭声，还有东西被撕扯的声音。
众人往水下一瞥，忽然呕吐起来。
夏于芙走近，只见一群半米长的怪鱼将赵芳啃得只剩下骨头架子。
白日里，气温极度高，可是这些鱼却丝毫不受温度的影响，夏于芙能清晰地听到它们在水中发出的咕噜声。
此时，船上的人像是惊弓之鸟，谁也没有说话，只是时不时有响起地呕吐声。
月清河朝夏于芙招手，示意她过来。
这些鱼似乎对橡皮艇不感兴趣，表面连微弱的擦伤都没有，但是人要是不小心掉下去……
“月清河，有武器吗？”夏于芙朝他喊道。
月清河神色凝重，点点头，他从腰间抽出了一根可以伸缩的长棍。
夏于芙朝周围的人们大喊道：“要是不想出事，就别妨碍我们，否则……”她瞥了瞥众人，“喂鱼的就是你们。”
二人周边的木板已经被清空，只余下橡皮艇。
他们分别站立在木板的两边，将橡皮艇摆正，一旦鱼发动攻击，夏于芙就立刻将渔猎枪戳下去，然后开动橡皮艇离开。
一切准备就绪后，夏于芙正打算将手放进水里，吸引怪鱼过来。
但此时一个木板忽然倾斜，原来是廖家人心怀不轨，一个猛冲，将一群人推到了木板的一边。
已经有不少人掉进水里了，木板上一片哀嚎。
即便是已经经历过末世的夏于芙见状，也有些恶心，她朝月清河使了个眼色，二人盯紧廖春家三人。
“夏于芙，不用看了，这些鱼都游过去了。”月清河死死地盯着海面，“那家人也要死了，被咬到的人太多，鱼已经把人拖下去了。”
正当廖春开始报复时，他的腿就被掉下去的人抓住了，紧接着他们就像老鹰捉小鸡一样，一个抓着一个，将那块木板上的所有人都拖下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