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期然一抬头,却正好瞧见方远樘走到路中间,堵住了她们的路。
“林知青。”
林眠面上的笑还来不及收起,高繁星诧异的看了方远樘一眼,再扭头看林眠,却见她已经冷下脸来,就如同当初对关群一般。
不带丝毫掩饰的不喜,难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方远樘做了什么她不知道的,让林眠厌恶的事情?
她暗自猜测着,林眠站定,她便也陪着站在一旁,丝毫没有眼力见的要离开的意思。
方远樘不悦的看了她两眼,但见她都是目光要么看着左右,要么看着脚尖,似乎丝毫没有看懂他的暗示一般。
面色一黑,顾忌着她和林眠的关系,深吸了一口气,转而露出一个自认十分帅气的笑来。
“林知青你们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啊,我都等了你一会儿了。”
“方同志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今天不是分了鱼吗,我们家鱼多,想着你到时候肯定要寄一些回去,自己肯定不剩什么,所以我把我的那份给你送了过来。”
说着弯腰将地上满满一篓子试图搬起来,但是都搬不动,只能讪讪的笑了笑,用手扶了扶边框,指着那些鱼。
林眠垂下眼皮,顺着他手的方向看了看,确实不少,且都是大鱼,目测应该有一百来斤。
旁边的高繁星却扭头看天,胸口剧烈的起伏了几下,林眠怪异的看着她这个样子,很快又收回了视线说道:
“不用了方同志,我不爱吃鱼,我们今天分的都吃不完的。”
“怎么会不爱吃鱼呢,这可是肉呢,怎么会有人……”
方远樘激动的说道,说到最后,看着林眠冷淡的表情,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渐渐的没了声音。
见他似乎明白了,林眠接着道:
“谢谢方同志的好意,我心领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着急回去做饭,就不聊了。”
说着就想要越过他离开,却不想被方远樘直接伸开手拦住了去路,没有看林眠,反而看向了高繁星道:
“高知青,我有点事想和林知青说,你方便先离开一下吗?”
林眠不等高繁星作出回答,便言辞犀利的拒绝。
“不好意思方同志,我想我没有什么好跟你说的,我该说的已经都说完了,希望方同志不要再来找我了。”
她怎么可能敢让高繁星一个人离开,自己独自面对着方远樘。
先不说他的人品如何,这个地方可是个人来人往的大马路,要是被人看到,到时候村里人还不知道怎么传的呢。
而且能做出骗她去山脚说话的人,开始利连自己名字都不敢说,可见是个心虚不怎么磊落的。
这样的人,到时候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他怕是躲起来的那个,而自己就是迎接暴风雨的人吧。
方远樘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拒绝,脸上黑的几乎能滴出水来。
“林知青,你就这样不给我一点面子,你就不怕以后你上工,或者大学的推荐名额,或者回城什么的被卡吗?”
他半是认真,半是威胁的说道。
这下不止林眠了,就连高繁星脸色都不好看了,看过无耻的,没有看过更无耻的,还说是读过书呢,竟然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威胁。
“这些就不劳你操心了。”
突然,方远樘的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冷沉的声音,伴随着声音,方远樘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有一只手,直接越过他,将林眠扯到了他的身后。
林眠看着突然出现的陆时屿,抬起头,只能看到他白皙的下巴和凸起的喉结。
高繁星瞪了方远樘一眼,朝着他耸了一下鼻子,重重的哼了一声,走到了林眠她们的身后站着。
一副看脏东西的样子看着两人。
“你过来,你爸知道吗?”
陆时屿冷冷的问道,方远樘咬了咬牙齿,手握拳,良久才深吐了一口气,将拳头松开。
“你不过是仗着家里有点本事罢了,张狂什么?”
“那你难道不是仗着家里有本事吗,怎么,比家里比不过,现在耍赖啦,啧,你也不用酸什么,比不过只能证明你不会投胎罢了,不丢人。”
不等陆时屿回答,高繁星已经用一副不屑的语气,随意的说道。
她那随意的口气,漫步尽心的样子,更刺的人难受了几分。
陆时屿只定定的看着面前的人,却并没有反驳面前的人,方远樘面容扭曲,面前的两个人他都惹不起,他带着希翼的看向林眠。
希望她能说两句什么,好缓解他此时的尴尬。
但林眠却无动于衷,甚至看都没有看他。
“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几人不再看方远樘,从他说出那些威胁的话开始,林眠就知道,这种人连最基本的客气都不需要了。
虽然如今的村长确实有些权利,但是她们是知青,是由知青办负责的,大队长可能他们还有些担心。
但是以陆时屿家和高繁星家的能力,他们还不需要捧着大队长,可以说,若是他们愿意尊敬,那便尊敬着,要是不愿意尊敬,就像之前高繁星那样对李为民一样。
李为民也是不敢针对高繁星的,反而只能忍着。
而林眠,就算大队长和村长卡不给她介绍信,没法出门,她也是有办法出门的,至于公分,这辈子的林眠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好好的挣公分。
所以他卡不卡都没关系,要是做的过分了,她就不上工,他们也没法说她什么。
可以说有恃无恐的三人此时根本不愿意将方远樘当回事儿,而他拿着鸡毛当令箭,威胁错了人,但凡换个没有背景,没有钱的人都会按照他说的做。
林眠说完,三人根本连给方远樘一个眼神都不曾,但是为了保护两人,怕方远樘作出什么,故而两个女孩子走在前面,他垫后。
“你们!”
方远樘看着毫不犹豫离开的三人,无能的站在原地怒吼着,但是饶是如此,前面的人连个停顿都不曾。
气的他一脚重重的踹在篓子上,那篓子也只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