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权!”吴超群看着一尸体道。
这是最后落入水中的那名工作人员,工作服都还没有腐烂。
“都找到了?”吴超群惊讶道。
“嗯,他们被大鱼拖到湖底,埋入淤泥里,浮不上来。”桑彦毫不脸红地胡诌。
王恒炳是老江湖,他自然看得出,长期泡在水里,和只泡几个小时的区别。
不过,有必要拆穿西洋镜吗?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桑彦一眼,点头道:“唉,一场惨剧,竟然是一条大鱼惹的祸!佳缘,快去订购五套干净老衣,准备五口棺材。死者为大,他们虽然是为前任老板工作时遇难的,我们也不能怠慢。”
王佳缘马上通知手下,用最快的时间,把老衣、棺材运到位。
一个小时不到,老衣、棺材和一箱纸钱到位。
所有留下的员工,都来到湖边,帮忙给逝者换上老衣,放入棺材。
“听说,那边有一个道观,我们去看看。”桑彦提议道。
簸箕池作为AAAAA级景区,上面的人文、自然景观众多,道观也是其一。
道观名朝阳观,建在一根大石柱上。
石柱从半山腰生出,比山顶还高十多米,如同一根大香烛插在山上。
因此,这个景点也有一个名目,叫一炷香。
迈过一道玻璃廊桥,大家进入道观中。
道观年久失修,正殿供奉的真武大帝,也不知去向。
道观的地理位置特殊,规模也不小,本来是一个很好的吸引游客的地方,但是前任老板后面几年,采取的是杀鸡取卵的态度,没有认真经营。
连道观都不想花钱维护。
“传说,张三丰曾经来在这个道观中修行三年,过去香火旺盛。”吴超群介绍说。
站在道观的山门前,簸箕池和其他景观尽收眼底。
“景区事故的影响,短时间难以消除,你们也不用急,”桑彦建议道:“王老看看能不能联系一下,请在华夏有影响的道家团队,借着修复道观的名义,做一次罗天大醮。”
王恒炳道:“好主意,这也算对五名因此殉职的工作人员一个交代。”
“对,罗天大醮期间,景区不收费,欢迎所有人前来参观。”桑彦道。
桑彦建议,未来景区不一定以门票收入为主,而要在二次消费上开拓新路:“湖边,可以建立一个露营基地。前面的那一块林地边,马上动工,做十几栋轻钢民宿和别墅。”
轻钢民宿和别墅,面积不大,一套就30来平;建起来快,材料到场3到5天可以全部做好。
几人边走边聊,把景区的方向定了下来。
正准备下山。
一群人穿着白衣、包着孝帕,从缆车站台走来。
他们展开白色的旗帜,边走边喊道:“黑衣老板,不管员工死活!”
“什么情况?”王恒炳皱眉道。
吴超群忙解释道:“是几名遇难工作人员的家属。”
正中的一名身材肥胖的妇女,正是那名叫陈永权的遗孀,叫罗英菊。
听说,景区换了老板,罗英菊连忙把其他几名遇难工作人员的家属组织起来,要新老板给一个说法。
王佳缘作为景区的董事长,只能硬着头皮前去交涉。
一会儿,便听到几名妇女的咒骂声。
在罗超群的帮忙下,王佳缘从包围圈中儿狼狈地跑了出来。
纯白西装上被按了几个黑手印。
细嫩的脸上,带着几道血痕,也不是知道是被谁抓伤的。
桑彦不由摇头,这些人说也说不得,打更打不得,倒不全怪王佳缘没有经验。
“好可恶,”王佳缘平时锦衣玉食,哪里见过这种阵杖,愤愤不平道:“说什么都不听,就知道要钱。”
景区前任老板,给最初殉职的两名工作人员,每人给了50万元抚恤费用。
后面再出事,他就装死。
一分钱没有补。
也难怪家属气势汹汹。
桑彦喝道:“不要闹了!”
宛如半天云里起了一个霹雳,把所有人都镇住。
“你们是要钱,还是来要人?”桑彦道:“五名工作人员殉职,我们也很悲痛,昨天一接手景区,就请高人找到他们的遗体,大家先去为逝者默哀,送他们最后一程。”
“人捞上来了?”罗英菊疑惑道。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桑彦从容道。
一会儿,哭声在湖边响起。
一沓沓纸钱,燃起幽微之光,灰烬随风飘满。
那条被当作背锅侠的黄颊鱼,被愤怒的家属,砍得稀烂。
良久,哭声停止。
罗英菊带着泪痕,道:“感谢新老板,不仅捞上他们的遗体,还准备换了老衣,备了棺材。”
“有什么要求,可以随便提?”桑彦道。
罗英菊一咬牙,道:“当初胡胖子和郑老幺遇难,景区赔了50万。我们要求不高,给50万就行。”
当初他们来时商量好,底线是120万元。
不给就闹事。
桑彦点头道:“这个要求不过分,我们给你们每家80万元,胡胖子和郑老幺家,每家再补30万元。另外,家里有旅游从业经验的年轻人,我们给每家一个工作指标。”
购买盈脉诊所后,桑彦手头的现金也不多,这次收购景区,他把在申家老祖墓里取出的部分珠宝、在僰蛮城从陈小琪手中赢的几块玉石,都拿去让王恒炳变现。
他手中只保留了那块帝王绿。
不过,他并不在乎多给遇难家属一些抚恤费。
钱,本质不过一张纸。
发挥出它的价值,它才真有价值。
罗英菊一行没有想到,此行不仅迎回了家属的遗体,还顺利拿到抚恤费。
新老板,和过去那位老板相比,完全不一样!
他们同意,马上到殡仪馆将遗体火化,举办追悼会;而且每家都推举了一名年轻人,到景区工作。
追悼会结束,就来景区上班。
“罪魁祸首已经被您打死了,景区再没有危险。即将有危险,我们也愿意顶上来!”罗英菊对桑彦道。
事情圆满解决。
桑彦一行坐着缆车下山,出了接待中心,准备回城。
招待中心外,黑压压地站着一群人,手提刀棍,有的人还夸张地拿着一把接近3米的长矛。
青龙哥和一名穿着黑衫的中年人,站在中间。
他的手臂,打了石膏,用绷带吊着,悬在脖子上。
“打!打!”
众人挥舞武器,一起鼓噪起来。
景区工作人员,脸色发白,小腿颤抖。
青龙哥的狠劲,他们是知道的。
“新老板什么都好,就是不该和青龙哥对着干。”有工作人员腹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