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婧平时也有很多事情要忙。
得空后,只是来告诉荣溪一声,秦伏因为生意上的事出远门了,最早明天才能回来。
“…… 哦。”
阿婧并未注意到少年的异样,脚步匆匆地离开。
少年莹白如玉般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有些魂不守舍。
他看了一眼外面。
冬雪初融,一片沁凉,院子里却开满了姹紫嫣红的花卉,能在如此严寒中盛开,连他都叫不出名字,想必也是珍品。
不止院子,还有这房间的布置,精美别致,能够看出准备这院长的人,绝对是用心了的。
少年咬了咬下唇,忍不住站起身,走出屋子。
“主君。”
外面候着许多侍从,都是来伺候他的。
荣溪摆摆手,“你们都下去。”
“是。”
侍从们陆续离开,荣溪看着那个眼熟的侍从,“那个,你留下……”
侍从脚步一顿,心里打鼓,“主君可有吩咐?”
当其他侍从都走远了,荣溪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耳根发热,“那个,你可知道家主昨天夜里,歇在哪里?”
这话问出来,荣溪感觉自己的脸都丢尽了,还是他自己亲自把脸丢到地上,再踩一脚。
他觉得自己忽然很像母亲那位争风吃醋的侧君。
母亲每次歇在别的院子里,那位侧君就会像自己现在这样问,“你可知家主昨夜歇在哪里?”
他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可是他真的要承认,他很在意,她昨天晚上去哪儿了。
侍从眼里闪过一抹了然,心中疑惑。
昨夜家主没有歇在主君这儿吗?
可是没听说家主去别的地方。
不过既然主君这么问了,那至少证明家主昨天夜里,一定不在这院中。
侍从轻轻摇头,“不知。”
荣溪心里掠过一丝失望,可又松口气,“……行了,你下去吧。”
“是。”
侍从转头。
“等等。”
侍宠回头,眼神疑惑地看着他。
荣溪宽袖遮挡下,拳头捏着袖子,羞于对上他的目光,“那个……家主,可有其他侧君……或妾室,或者侍宠?”
他这话问出来,侍从心里一定也是百转千回。
侍从一时也没有回答。
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让荣溪觉得浑身发烫。
荣溪刚想说句算了。
侍从说:“没有……”
慎重起见,侍从又补充一句,“我们之前并不知道家主是什么人,家主也是在前段时间才成为我们的主子,目前来看,他身边除了主君,并没有其他人。”
荣溪连忙挥手让他下去,转头准备进屋,还未跨过门槛,心有所感地向走廊那边看去。
刚刚被他赶走的几个侍从,就在那柱子后,窃窃私语。
察觉到他的目光,他们连忙看天看地,或者拉着同伴转移话题,以示刚刚没有偷听他们说话。
荣溪心里暗叹,将房门关上。
他坐在窗边,白皙修长的指节微屈,撑着太阳穴,另一只手执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画了几种院子里的花,只觉得索然无味。
那她昨夜去哪儿了呢?
听说酒席散得很晚,她应该也喝了不少,是不是醉了,所以随便歇在一个地方。
听阿婧说,她天不亮就出门了,一定没休息好,不知道可会觉得难受?
那她到底是什么人呢?
侍从说她前段时间才出现在这里,所有人都不知道她的过往。
她会不会真的有其他侧君,妾室,说不定她在别的地方,还有一个主君……
啪嗒——
手中的笔落在了桌面上。
荣溪惊醒,突然发现,自己满脑子想的居然都是她。
他怎么了?!
不是说了,绝对不会再对她人寄予希望,也绝不会让女人影响自己的情绪。
荣溪连忙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一点。
竹青站在一边,有点看不下去,“主君,我们去外面转转吧,你已经在房间里待了一天了。”
荣溪看向窗外。
外面有微微的风,带来丝丝的寒意,腿边的火炉将身体烤得暖融融,指尖却有些冰凉。
荣溪深深呼出一口气,“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