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画的话让我陷入到沉默中,半响才开口说道:“我认同你的话,可有些事已经无可避免的发生了,而我选择了逃避,就代表我要承受逃避带来的代价。”
童画表情复杂的说道:“沐阳,你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因果报应吧,也许这就是上天给我的报应吧。”
童画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道:“我不相信,曾经放荡不羁的你,亲口告诉我,命运是可以打破的,可如今的你又告诉我信命?沐阳,你真可笑。”
“人总是要在经历一些事后才能成长,其结果无非就是两个,一个是破蛹而出,成就更好的自己,另一个则是身泄其中,堕入深渊。可悲的是,我选择了后者。”
童画看着我,沉默着,我在他的沉默中回忆起了往事,那时候的我年少轻狂,放荡不羁,心比天高,而她,听话懂事。多年后,她变得更加的优秀了,而我,堕入深渊中,不敢再看来时的路。
童画咬紧嘴唇,极力控制着泪水,声音依旧哽咽着说道:“如果当初,我选择直面自己的内心,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而当我选择面对时,一切都晚了,我真的好悔,好恨……”
童画的这番话让我感到心痛,如果说当初我没有选择赌气去部队,也许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更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或许我的人生轨迹将会是另一番景象,可这世上唯独没有后悔药。
我说道:“我想我会走出来的,一切都只是时间的问题。”
童画看着我,话语中带着乞求道:“沐阳,和我回北京吧,我们一起面对,或者你想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如果你想留在丽江,我也陪你留在丽江,好吗?”
在我听来,童画的这番话就是表白,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片刻后回道:“别让我在你面前露出最没用的一面好吗?”
童画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痛苦,不甘,过了好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道:“沐阳,你一定会走出来的。”
“谢谢。”
……
离开了童画的房间,安静的客栈让我更加的烦躁,我点了一根烟走出了客栈,仿佛这刻只有尼古丁才能安抚我躁动不安的心,我不想再呆在客栈,如同一个浪子一样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不对,我本来就是一个浪子!
古城的白天并没有晚上那般载歌载舞的热闹,只有偶尔路过的游客,随意的四处拍照。
不知不觉,我走到了昨晚吃饭的那家私房菜馆,不过此时的门是关着的,苦笑着摇了摇头,准备转身离去。却在扭头的刹那,发现不远处还有一家叫“九八”的音乐酒吧,门是开着的。
至于昨晚为什么没发现,好像是没开门吧。
我走进音乐酒吧,发现酒吧不是很大,吧台上没有人,倒是演唱台上坐着一个抱着吉他的人在唱歌,那人看到我先是一愣,随后给了我一个稍等的手势。
我回了个OK的手势,便在吧台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终于,一首歌唱完,那人很随意把吉他扔在一旁,朝我大步走了过来道:“哥们,喝酒吗?”
我点了点头。
那人从吧台里拿出一瓶啤酒递给我道:“随意。”
我拿起啤酒一饮而尽,那人朝我竖起大拇指,又给我拿了一瓶啤酒道:“我是这家酒吧的老板,大伙都叫我阿九,哥们怎么称呼?”
“沐阳。”
“牧羊?牧羊犬。”阿酒说着哈哈干笑两声道:“开个玩笑。”
我笑了笑也没有计较,又喝了一大口啤酒。
阿九杵在吧台上说道:“你这状态有点不太对啊?”
我依旧是笑了笑。
阿九拍了拍我的肩膀开玩笑的说道:“没有什么事是一场艳遇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场。”
“艳遇?”
“别告诉我你来丽江只是为了玩的,谁不知道丽江可是被称为艳遇之都的啊。”
“我还真不知道。”
“得,这话到头了。”阿九露出一个很无奈的表情,不过很快他又接着说道:“不过现在你知道了,就没有什么想法?”
“有。”
“那就对了,晚上你再过来,我给你介绍几个,不过能不能成就看你的本事了。”
很明显,阿九理解错了我的意思,不过我也没有纠正,而是调侃道:“你这算拉皮条吗?”
“怎么能叫拉皮条呢,这种事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顶多就算个中间人。”
“那还不是拉皮条。”
阿九看我的眼神有些无奈。
我笑了笑回道:“我也是跟你开个玩笑。”
阿九语气幽怨的说道:“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吃亏啊。”
“哈哈……你这现在算营业了吗,昨天晚上我路过,好像你没开门。”
“嗨……我这人比较懒,什么时候想开门,全看几点起床。”
“起来就开门?”
“也不是,有时候看心情。”
听到他这么说,我不由的想到九九私房菜的丁哥,难道来丽江的人,都是这么有个性的人吗,我不由的感叹道:“你可真够有个性的。”
“还行吧,我再给你介绍一个更有个性的。”说着他挥着手朝酒吧最里面喊道:“老丁,老丁,出来吱个声。”
顺着他看的方向看去,我便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九九私房菜的老板,丁哥。他看到我,没有任何表情,似乎没有任何事情能挑起他的一丝情绪波动。
我看了看他待的位置,靠最里面的桌子,旁边还有一堵隔帘,如果不刻意的去看,还真不能发现那里坐着一个人。
露了一面之后,也没跟我打招呼,就回过了头,也看不清他在里面做什么。
阿九跟我解释道:“他这人就这样,对谁都一副不待见的模样。”
对于阿九的话,我感同身受的点头表示认可,因为昨天晚上我们去他的私房菜吃饭,哪怕诗荷说和他是朋友,他也没有刻意的和诗荷说什么,就连我们到离开时,他都没有任何所谓朋友的告别,一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态度,现在看来,他对谁都是这么一副态度。
我拿出烟扔给阿九,又给自己点了一根问道:“是不是搞艺术的都这么有个性?”
“也不全是吧,怎么说呢,既有个性,又有才华的人只有极少部分吧,毕竟大多数所谓的艺术,都逐渐变得商业化了。与其说是搞艺术的,倒不如直接说是搞钱的。”说到这里,阿九狠狠的吸了一口烟道:“这狗13的社会,资本才是个性,金钱才是艺术,没钱没势,你就是个狗屁不如的街头混子。”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只要心中有信仰和荣耀,何必在意世俗的眼光呢。”
阿九“呵呵”笑了两声,问道:“那你呢,你有信仰和荣耀吗?别告诉我的信仰和荣耀就是大白天的来找酒喝。”
我半仰着头,缓缓闭上眼睛道:“有,至少曾经的我只为信仰和荣耀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