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那道戏谑玩味的声音再次从门外传来:“杜家主,你千万不要以为我在讽刺你。事实上老子是诚心诚意的在夸你。你可比上一个关在这里的人聪明多了,那个人可是自始至终都没有领悟到开门的正确方式。而你只是自残了几分钟,就大彻大悟——难道这还不足以说明你的聪明才智吗?”
这话说的,竟然让杜殺一时间无言以对。难道他还要跟对方抬杠说:少来这套,我就是个白痴,说踏马什么夸赞,你就是嘲讽我?
可如果让杜殺放弃抬杠,就这样相信对方的话——杜殺觉得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他才真是一个无可救药的白痴。
就在杜殺百般纠结,不知道如何应对的时候,那道声音的主人,已经走了进来。
进来的是一个中年男子,就见他身高过丈,膀大腰圆,豹头环眼,面如锅底,黑中透亮,亮中透黑,连鬓络腮胡子根根倒竖好似钢针——相貌刚猛,俨然三国张飞再世;气势威风,又如兴唐敬德重生。
而相比这中年男子不俗的外表,杜殺第一眼关注的,却是对方身上穿着的隐退局制服——再准确说,是制服上的肩章——看肩章的级别,来的竟然是一位局座!
原本,杜松的出现就已经冻结了杜殺那颗求生的心。因为杜殺知道自己的斤两,他是绝对不可能在一名准战将强者手中逃脱的。
结果现在又冒出一位隐退局局座——隐退局局座,看的是能力和彼时在军中的威望,却也得有修为;毕竟要坐镇一方,弹压宵小,所以起步就得是战侯强者。
所以,一个准战将再加一个准战侯,这种强横的组合,直接就将杜殺那颗冻的邦邦硬的心,碾压成了一地冰凌茬子。
只是,下一刻,当杜殺的目光落在那位局座的脸上,当他看清那张黑漆漆的面孔,他的瞳孔就猛地收缩,紧接着一双老眼珠子血灌瞳仁!
“蓝玉!”
杜殺咬牙切齿,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了两个字。别看只有两个字,但每一个音符都裹挟着无边的恨意和怨毒!
这一刻,无数道往事就好像过电影一样,在杜殺脑海中飞快闪回。
那是在想当初——
有个叫龙沐婷的女人,她研究出了一种防锈涂料,防锈效果非常之好。
而知道一些底细的都很清楚,在北境战区,最重要也是最困难的事情,就是武器防锈。
所以这项发明自然引起了振宇集团的关注,并动了将之巧取豪夺,并且献给北境那边的朋友。
如果北境那边的朋友能掌握这项技术,那么他们的战斗力必然能提升一个档次,至少在装备上可以跟云不战率领的北境军一争长短,说不定还能出其不意,一战而胜!
对于振宇集团来讲,这简直就是一场天大的功劳,并且这份功劳唾手可得!毕竟,龙沐婷只不过是天南一个小家族的子弟,蝼蚁一般的人物。所以,强买强卖也好,巧取豪夺也罢,无论那种手段,都是手到擒来!
于是振宇集团爪牙尽出,各使手段,无一不想争这份头功。
然而这些小爪牙们做梦都没想到,龙沐婷身边出了一个狠人名叫云战。这个男人,利用自己狠辣的手段以及一些出其不意的人脉,挫败了他们一次又一次的阴谋诡计——南省商会名声扫地,会长高球饮恨西北;蔡家满门皆没,全族折戟沉沙!
为了计划能顺利进行,为了唾手可得的功劳,小爪牙们想出了一个非常恶毒的计划:调虎离山,把云战征召去北境战区,让他去当炮灰,让他去死!只要弄死云战,反过头来再对付龙沐婷岂不是手到擒来?
想要完成这个计划,那就必须动用兵部的人脉。而杜殺在兵部担任小高管的儿子杜天命,自然就成了计划的重要环节。那一天,杜天命亲自带队,怀揣着重征令,在江鱼市高铁站堵住了云战,想要就着往北境转运物资的专列,将云战打包送走。
却不料云战那狗杂种先是暴力反抗,紧接着又摇来了隐退局给他撑腰,最后又拿出一张免征令砸在了他儿子杜天命的脸上。
可怜他那苦命的儿子,出师未捷不说,更是差一点泄露杜家倒卖军需这一事实,从而被主子安插的死士杀人灭口。
犹记得当时,将他儿子逼上绝路的,乃是江鱼市隐退局;而当时江鱼市隐退局局座,正是面前这个蓝玉!
这件事后,杜家动用了大把资源,用出了天大的人情,打通了兵部左管事的门路,想着将这件事给压下来。
结果又是这该死的蓝玉百般阻挠,信誓旦旦的要将这件事调查到底,为此他甚至不惜跟兵部左管事发生了激烈的冲突。据说当时,兵部左管事的亲卫队,一个没剩下,全被蓝玉的手下打进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