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瓶强心丸下肚,楚鹏程感觉自己狂躁的心血渐渐平复,他终于活过来了。
他先是拼命喘息,紧接着猛的看向楚宁,厉声叫道:“你这个蠢货还在等着什么?快点将这两个小杂种拿下,打断双腿!”
“这两个小杂种,竟跟刚才那狗一样的贱民保安有着七八分的相似!”
“就冲这一点,老夫便要多废他们一条胳膊!”
“老夫要让这些贱民们知道,在老夫的父亲的头上撒尿和泥儿,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老夫要让这些贱民知道,长的像老夫的仇人,同样也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楚宁能感受到楚鹏程的怒火。
这种怨念滔天,足够毁天灭地的怒火,让楚宁既感觉一阵阵的兴奋,却又有一点点心头发慌。
眼下听到楚鹏程的命令,他就如一条脱缰野狗,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就想冲上去,将那两个正欢快玩泥儿的小杂种扑翻在地,一阵撕咬,咬到楚鹏程满意为止。
楚宁觉得光是这样冲上去是不够的。
他应该先来一声怒吼,壮一壮自己的声势。
念及至此,楚宁猛然张嘴,大声叫道:“小杂……”
而高耀北这边……
从楚鹏程大声叫嚣,放楚宁去咬人的那一刻开始,高耀北就是眉头紧皱,一阵阵的怒火直冲顶梁。
高耀北心中切齿咬牙的想到:
楚鹏程啊,楚鹏程!
合着刚刚跟你说了那么多,全都是对牛弹琴了是吧?
你这狗东西竟如此油盐不进,还特么想着迁怒与人?
而且就因为这俩孩子长的像刚才那个保安,就因为刚才那个保安顶撞了你,就因为你想收拾那名保安却不敢下手,就要将怒火转嫁在两个无辜孩童身上?
还特么多废人家一条胳膊?
狗东西你他妈的做个人吧!
诸般念头转过高耀北脑海,刚好就听楚宁的狰狞咆哮。
高耀北终究是忍无可忍!
就见他眼眉倒竖,猿臂轻舒,出手如电,一招锁喉,直接将形成前冲之势的楚宁给拽了回来;紧接着手臂较劲儿,将之狠狠地摔翻在地。
楚宁原本正在酝酿的大招直接被高耀北给憋了回去,这绝壁是内伤。
还没等楚宁从这记内伤中缓过一口气儿,又被狠狠地摔了一跤,骨头都散架了,这特么得是多严重的外伤。
内外双伤的加持之下……
眼见着楚宁的面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红。
他的双目瞪圆,张大了嘴,仿佛正承受着某种难以形容的窒息之苦。
这一刻的楚宁,给人一种随时伤势爆发,饮恨西北折戟沉沙的感觉。
楚鹏程见状,顿时面露愤怒神色,鹰眸如针,怒视高耀北。
他眼底的厉色和杀意越发难以控制。
周身上下二品战将的修为若隐若现。
楚鹏程表示,自己家的列祖列宗被那两个小杂种如此羞辱,他做为楚家子孙,非常生气,急需发泄和报复。
收拾掉那两个小杂种,以泄心头之恨,这特么的何错之有?
所以,谁敢拦他,他就灭了谁!
就算阻拦他的人是高耀北,也必须给他一个合理的理由!
心念电转之间,楚鹏程厉声叫道:“为什么?”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高耀北的三观已经被云战给掰正了。
高耀自以为自己是好人那波的。
身为好人,当然看不惯坏人的种种作风。
就比如楚鹏程这种仗势欺人,迁怒与人的狗德行。
所以高耀北出手阻止楚宁,几乎就是条件反射做出的反应。
然而现在被楚鹏程质问说为什么,高耀北觉得,这个理由他有必要好好编一下。
不过在编之前,他应该战术性反问一句——
“为什么?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你怎么敢用这种语气跟本使说话?而且你哪来的狗胆,敢对本使释放二品战将的气势威压?”
高耀北咬牙切齿,色厉内荏,一声反问带足了上位的气势。
就仿佛公司高管,在训斥手下某个犯错的小卡拉米。
果然,楚鹏程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和慌乱。
很明显高耀北的强势,让楚鹏程终于想起了上下尊卑这一非常重要的问题。
高耀北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先唬住对方,再编就好编了。
这个时候,那怕高耀北扔出一句烂大街的梗,来一句‘他们还是孩子啊’,恐怕楚鹏程也只有乖乖认同这个理由,不敢半句反驳;更何况就在那电光石火的瞬息之间,高耀北已经找到了更好的说辞。
只是——
“爸爸!”
“爸爸!”
就在高耀北想要将自己的理由狠狠地抽在楚鹏程祖孙二人脸上的时候,那两个撒尿和泥儿的小家伙突然欢快的叫了一声爸爸。
然后就朝着一个骑着电动平衡车巡逻的保安跑了过去。
这保安,就是之前被高耀北用钞能力收买,剧透了很多业主机密;差点被楚鹏程当做出气筒;却又被高耀北阻止并告诫对方动不得的那个保安。
楚宁那张因为愤怒憋屈内伤而涨得通红脸蛋,在这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这是吓得!
这也不能怪楚宁胆小。
这感觉怎么说呢?
就好像非洲草原上,一条鬣狗崽子正准备欺负两只令他看不顺眼的小猫崽子;就在鬣狗崽子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想要扑上去用利爪和牙刀教两只猫崽子做猫的时候,两只猫崽子突然管一头狮子喊了一声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