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叔侄俩还是有真感情的。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这么多客套话,愣是说的彼此唏嘘感慨,眼眶子发红。
片刻后,龙啸东收了多愁善感,咬牙切齿的问道:“贤侄,不知道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需不需要做叔叔的帮什么忙?”
听了龙啸东的话,高耀北先是微微一愣,紧接着眉头一挑,说道:“有什么计划?”
“我的计划很简单!就是纯武力横推过去!”
“东叔,你跟楚家主再去一趟郑家!”
“将郑家那帮贱民挑不顺眼的弄死一半,剩下一半打残了抓走当做人质!”
“而小侄我,立刻出发,去江鱼市堵截云战那个狗杂种!”
“本使要先将那狗杂种狠狠的凌虐一番,然后将之抓回北江,跟他那帮贱民亲戚关在一起,然后再慢慢的炮制他们!”
“这帮贱民不是自诩最看重的就是亲情吗?他们不是号称为了亲情什么都可以做吗?”
“好得很!本使就要看一看,在亲人性命的胁迫下,这帮贱民究竟能做出多大的牺牲!”
“等本使将这群杂碎身上的好东西全部榨干,然后再一个一个的,送他们上路!”
这番话说的当真是怨毒无边,听在楚江王和龙啸东的耳朵中,却是没来由的那么提气。
必须承认,有的时候,这种简单粗暴的做事风格,才是楚江王和龙啸东这种坏蛋最喜欢的方式。
下一刻,就见让这两个坏到骨子里的杂碎,纷纷露出兴奋的表情,就仿佛内心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在这一刻得到了某种释放,整个人念头通达。
短暂兴奋之后,龙啸东率先开口,问出了心中的疑问:“贤侄,云战那杂碎的家人,就如那龙兴邦,郑梅,都在北江,这都是现成的人质。讲这些人抓起来,随便给云战发一个照片,附加一个地址,那杂种必然星夜赶回北江,前来送死。到那时,咱们照样可以对那杂种予取予求百般凌辱,你又何必专门跑一趟北江,去找那杂种的晦气?倒不如跟着叔叔一起去郑家,杀几个贱民出出气?”
高耀北却是冷笑,阴狠的说道:“那些贱民杀起来有什么意思?要收拾就收拾罪魁祸首!云战那杂种,就是这一切的起因!咱们一半的麻烦都是因这杂种而起,本使已经迫不及待想出这口恶气,一分钟都不能等,否则意难平!”
高耀北这番话正中要害。
想想看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如果没有云战的存在,他们得省去多少麻烦?
这一瞬间,楚江王和龙啸东都是不约而同的产生了这样的念头:要不,他们也不去郑家了?跟着高耀北去收拾云战好像也是不错的!
不过这些也不过是想想而已。
他们现在是以高耀北为首,自然要听从高耀北的命令和安排。
不过楚江王却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的开口说道:“北方使大人,有件事属下必须跟您说清楚!”
“这云战行事卑劣无耻,阴险且没有下限。他最擅长的就是阴招取胜——这种小人不可不防!”
说这话的时候,楚江王不由就想到了那些折损在云战手上的楚家高手:有被云战偷袭弄死的,也有被云战设局陷害弄死的;这些亲身经历的痛,他可不希望在高耀北身上重演。毕竟这高耀北,是目前他唯一的靠山和希望了。
听了楚江王的话,龙啸东也不由回想起很多有关云战的传说:据说这杂种从北境回归之后,对敌无数,十之七八都是靠着各种阴招取胜;这不由也让龙啸东感觉有些担心。
不过这担心毕竟是短暂的。
龙啸东很快就底气十足冷笑道:“楚家主,这就是你多虑了。”
“你怕是忘了,我这贤侄可是一名半步战将高手!”
半步战将是什么概念?
大夏军衔划分:战兵,战师,战将,战侯,战王,战皇,战神。
而军衔往往是跟实力挂钩的。
所以时间一久,这些品阶就不单纯代表军衔,还代表了世俗武者实力的划分。
战将级别的高手,看上去好像距离最高层次的战神,还差着好几段距离;然而事实上却并非如此。
在军中,战将军衔已经足够单独统帅一军,独当一面。
在世俗,战将级别的高手,更是凤毛麟角。
在那些超级超级超级强悍的大家族——就如那多宝行,也只有老家主,当代家主,少家主这样的身份,才有资格拥有战将级别的保镖。
参考战将高手的稀缺和精贵,就不难推断半步战将的在世俗的地位以及武力值究竟有多高了。
果不其然,龙啸东这边话音刚落,楚江王的脸上就露出了智珠在握的自信表情。
就听楚江王切齿说道:“没错,没错!本家主怎么将这一层给忘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也只有被瞬间平推的下场!”
高耀北却是冷笑道:“楚家主,你又错了。本使怎么可能瞬间横推?那样的话,岂不是让云战那杂种死的太痛快了!本使会给他机会,让他将他能使用的阴招都用个遍。等他黔驴技穷的时候,本使再全力碾压,让他在极度惊恐和绝望中,被本使一点点的……”
高耀北说到这里的时候,用一个攥拳头的手势,代替了接下来的话。
这拳头被他攥的咯嘣嘣的响,就仿佛云战正被他攥在手心,被他一点点的碾碎!
高耀北这番话,楚江王光是听一听,都感觉一阵提气儿,一阵的念头通达。
楚江王语带兴奋的说道:“北方使大人说的对!对付云战那种杂种,就得这样干!”
龙啸东问道:“那么贤侄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高耀北咬牙道:“现在就出发。”
“我听说,那杂碎乘坐的列车明早恢复运行,现在赶过去,时间刚刚好!”
龙啸东切齿说道:“好,那我跟楚家主,现在就去郑家。郑梅!这狗一样的老东西,上次让本使吃了大亏,这次,本使一定要让这狗东西付出惨痛的代价!”
五分钟后,两辆商务车一前一后开出楚家豪宅,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飞驰而去。
离开楚家豪宅,开了不过半条街的功夫,高耀北驾驶的那辆商务车的车牌就突然一个翻转,从外地车牌变成了本地牌号。
而车内,高耀北单手操控方向盘,另只手从身上摸出一个烟盒大小,做工精致的小盒子。
就见他打开盒盖,从里面取出一张半透明薄膜状物体;眼睛瞄了一下反正之后,就好像敷面膜一样敷在了自己的脸上,稍微揉按一阵之后,高耀北顿时就换了一张面孔。
原来那张薄膜,竟然是一张做工精致的硅胶面具。
原来这高耀北每次出任务办事的时候,都会对自己和自己的交通工具进行彻底的伪装。
而且每次伪装,都是不同的。
更换车牌这种,不过是小道。
就说他这易容术,除非龙啸东,楚江王这个级别的核心层面的成员,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实样貌。
之前高耀北绑架云不战的兄长,捅了那么大的篓子,却一点都不担心隐退局的人找上门,就是这个原因。
眼下,做好伪装和易容之后,高耀北将车速提升到一个极致,恨不得将油门踩进油箱离去;车子就好像离弦之箭,朝着江鱼市的方向飞驰而去。
说话的功夫,就到了高速路口。
上了高速,他跟云战的距离,将会是无限缩短。
高耀北的车子慢慢减速,汇入排队的车流。
而与此同时,一辆中型SUV从高速路的出口缓缓驶出,然后并入内侧车道,缓缓加速,很快就跟高耀北擦肩而过。
开着车走在大街上,每天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擦肩而过。
所以高耀北根本就没把这辆中型SUV当一回事儿,甚至都没有多看一眼。
但是坐在中型SUV后排座上的那名穿连帽衫带着脑袋上扣着兜帽,似是在闭目养神的男子,却是猛的坐直了身子,一把掀开头上的兜帽,露出了一张苍白没有丝毫血色,遍布伤痕的面孔。
说来也是奇怪,这男子脸上明明是伤痕累累,然而却好像丝毫不影响他俊朗刚毅的颜值。
如果仔细分辨的话,就不难看出这年轻男子跟结巴,倒是有几分相似。
而如果结巴此刻也在这辆车上,一定会狗腿且讨好的问一句:“哥你怎么了?竖着耳朵听什么呢?哥想找什么,爸……弟帮你找找?”
没错,这年轻男子正是结巴的大哥,华勤劳。
当初华勤劳刚被云战救下的时候,伤势实在过于严重且陷入了昏迷。
云战临离开之前,特地安排了两名暗卫看护。
眼下华勤劳伤势好转,并且苏醒过来,两名暗卫自然要护送他回北江的家去。
而此时此刻,华勤劳的耳朵确实是微微颤动,努力捕捉着某些令他感兴趣且十分重要的事情。
“华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旧伤发作了还是怎么回事?哥你可别忍着,不行这不是到收费站了,找个地方歇歇脚再走也行!”
驾车的和副驾驶的两名暗卫几乎是同时开口,关切的问道。
华勤劳却是微微摆手,说道:“老四,老七,减速停车开点窗户——你们先别说话!”
两名暗卫闻言,立刻闭嘴。
却仍旧是充满关切的目光,看着华勤劳。
而华勤劳却突的睁开双眼,猛的用手指向高耀北驾驶的SUV,
咬着牙说道:“就是这辆车!第五缸点火延迟导致尾气轻微爆燃;第六缸气门磨损严重,有轻微且具备节奏的拍击声;发动机怠速运转时,皮带轮偶尔丢转儿……”
华勤劳一口气儿说出了一连串汽车故障方面的术语。
听的老四和老七一愣一愣的。
老四忍不住开口道:“哥,你不会是老本行的瘾头发作,想要给人修成吧?您现在这身体状况,怕是干不了这种体力活啊。”
老七却是个懂得变通的,说道:“哥,你要是在犯了瘾头,也不要紧。你指挥,我们哥俩负责动手操作,分分钟给他修好。”
华勤劳脸上的表情却是一片狰狞,恨意滔天的说道:“当初来抓我的那帮人,开了三辆车。”
“其中一辆的发动机就是这个动静。”
“这动静我听过一次,一辈子都不会忘。”
这番话出口,老四和老七同时瞪大了眼睛。
老四震惊反问道:“哥,你的意思是说,这辆车就是那群绑匪曾经开过的,车有问题,开车的人大概率也有问题?”
而驾驶位上的老七已经一脚踩在了刹车上,车子猛的减速,掉头,就如一头看到猎物的猛兽,对着高耀北的九座SUV衔尾追杀而去。
高耀北自以为自己是谨慎的。
脸和车牌都是他出门必换的。
然而他能换车牌,却换不掉发动机。
而事实上,他又怎能想到,这华勤劳的这份耳力,竟然已到了如此炉火纯青的地步!
这高耀北,终究还是小看了天下英雄,更小看了这位曾经差点被他一巴掌拍死的车行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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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四千字章节,不分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