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对于杨芳这种表,一万句道理,都不如一句威胁来的有用。
果然,伴随着云战这句威胁,杨芳瞬间就怂了。
她的目光开始躲闪,她的身形不受控制的开始倒退。
口中的话风,也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信,信了……”
说到这,杨芳因为恐惧,用力吞了一口口水。
却不料吞口水的姿势不对,一口口水卡在喉咙,上不来下不去,憋了个脸色铁青。
这副嘴脸,配合她惊恐认怂的模样,当真是狼狈至极。
云战很满意杨芳这副模样。
他冷哼一声,对杨芳说道:“其实,我讲的这些故事,是不是我亲身经历的,真的是无所谓的。你只需要明白一个重点,这些故事都是真实的——这就足够了。”
这时候,卡在杨芳喉咙里的那口口水终于吞了下去,听了云战的话,哪还敢有半点反驳,连连点头。
啪!
就在杨芳百般认怂,想着博取云战的原谅,然后全身而退,逃脱升天的时候,一块抹布突然飞了过来,拍在了杨芳脸上,然后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被抹布砸一下,真的不疼。
但是羞辱性极强。
杨芳眼中有怒火,豁然转头。
不过,当她看到站在厨房门口的结巴,以及对方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时,怒火什么的,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
她至今还记得,那天在家宴上,郑家上上下下那么多人,对结巴万分满意,百般维护的样子——杨芳就算吃了豹子胆,怕也不敢跟这位郑家新晋的准乘龙快婿摆脸色,耍牛逼。
而另一边,看到杨芳认怂,结巴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渐渐收敛,紧接着换上招牌欠揍的笑容。
就听结巴冷冷开口道:“我刚才在厨房沏茶,茶壶倒了。你赶紧去清理一下。”
“来我家做家务,就要有做家务的样子。听故事可以,但不要瞎逼逼。”
结巴一番话,让杨芳心中怒火升腾,然而却半分都不敢发作。
杨芳内心剧烈的纠结,面部表情不断的变化,但终究还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字:“好!”
然后捡起掉落在地的抹布,然后悻悻然的去厨房收拾了。
目送杨芳的背影进了厨房,云战冷哼一声,说道:“贱!”
贱者何解?
招猫逗狗是为贱。
轻弦惹重弦是为贱。
记吃不记打是为贱。
终上所述,云战对杨芳虽然只有一个字的评价,却是相当的深刻。
也正是这深刻的评价,让杨芳刚迈进厨房的身体猛的一僵,差一点就气的一头栽死在地板上。
“云战啊,我怎么觉得你算的不对呢?按照你说的,核心区域一个月相当于外界的十天……所以你的实际兵龄不是五年,而是……”
碍眼的人魂魂落魄的滚蛋了,气氛就再度活跃了起来。
龙兴邦忍不住开口说了起来,一边说,一边用手机里的计算器帮云战算军龄。
同时面带疑惑的问道:“不过我怎么觉得你算的不对呢?你这数学是没好好学吧?”
郑梅一把将龙兴邦的手机给抢了,笑骂道:“你个老东西还真认死理!这明显就是狼崽子是拿杨芳寻开心,信口胡扯的——你怎么还当真了?”
丈母娘的话,云战倒是没觉得有啥。
反而是老丈人的话,杀伤力就大了。
云战表面上陪着笑脸,脑子在飞快运转,想弄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地方算错了。
就在这时,郑琪忍不住开口问道:“姐夫,你刚才说的那些该不会是真的吧?”
这丫头本来就是学编导的,从小脑袋里就装满了各种天马行空的东西。
虽然云战说的那些时间流速,五年十年的,她不见的相信,但这不妨碍她发挥自己的好奇心和想象力。
张静轻轻在女儿脑袋上拍了一巴掌,斥责道:“你这傻孩子,你姐夫明显就是开玩笑,你听不出来啊?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他在北境打了二十年的仗……”
龙兴邦这时打断道:“我刚才算了,不是二十年……”
郑梅一巴掌轻拍龙兴邦的胳膊,嗔道:“不要总在意这些细节!”
张静则是继续说道:“他二十多岁去参军,打了二十多年的仗,怎么可能还是二十多岁的样子?”
云战连忙插话道:“北境战区的时间流速快归快,但是我们呆在里面就是不显老,那地方就是这么怪——这个我刚才忘了说了,现在您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
郑梅和张静同时反驳道:“什么忘了说?你是没编好,忘了编了吧?”
龙兴邦哑然失笑。
郑琪则是笑出了声。
就在大家笑意正浓,心情大好的节骨眼,郑琪的手机突然铃声大作。
原本,郑琪拿出手机,接通电话的时候,脸上还有着浓浓的笑意。
然而只听了片刻,她脸上的笑容就渐渐凝固,然后很快消失不见了。
看到郑琪脸色渐渐变得凝重,三位长辈的脸上的笑容也渐渐的收敛,浮现出担心的神色。
三人眼神交流,都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疑惑和担忧。
而厨房方向……
就在郑琪的电话铃声响起的那一刻,杨芳就从厨房偷偷地探出了一个脑袋,留意着这边的情况。
此刻的杨芳,眼中有光。
那是仇恨得到宣泄,仇人即将被碾成泥,才会发出的兴奋快意的光。
只是出于对生命的爱惜,她只能将这份快意和兴奋,拼命的隐藏起来。
也正是因为她的情绪无法得到彻底的宣泄,才让她又增添了一种名叫怨毒的情绪。
一时间,杨芳脸上的表情十分的精彩。
不过杨芳算是有改了——先不说之前那几次幸灾乐祸遭到的报复和反噬,就说刚刚那‘贱’之一字的评价,就足够让杨芳长点记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