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即便如此,张羽也没有停手的意思。
他手中的皮带仍旧一次又一次的用力抽落。
终于——
啪!!!!
随着一声更猛烈的抽打,那根造价低廉却绝对结实的皮带发出了一声不同寻常的声音,瞬间断为两截。
下半截还在张羽手中攥着,上半截划出一道弧线,旋转着飞向远方,消失在地下车库的黑暗之中。
张羽看看手中断掉的皮带,这才出了一口恶气的样子,甩手将剩下半截皮带一扔。
一把抓起蔡勋的头发,轻轻的在蔡勋脸上拍了几下——这伤害不大却侮辱性极强的动作,差点让蔡勋当场气绝。
就听张羽语气森冷的说道:“狗杂碎,我不怕实话跟你说了。”
“四年前,本少想弄死的人有两个。”
“一个是那头逍遥法外的畜牲,另一个就是你这个操纵舆论,含血喷人的杂碎。”
“结果,你这杂碎运气好,竟然去了境外公干。本少没等到你,就被送去了军营。”
“这么多不见,你的变化还真大,我竟然没认出你是谁。”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刚看到你烧伤的时候,我是想叫救护车的。”
“要不是你自报家门,怕是救护车早已经到了。”
“你说说你,竟然主动暴露身份跟本少装逼?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还是你真觉得,四年前那事儿,法律拿你没办法,你就可以随便嚣张了?”
“告诉你,法律拿你没办法,但是本少拿你有办法!”
“法律治不了你,但本少能活活打死你!”
说着说着,张羽原本沉浸下去的怒气,再次被点燃了。
他一把抓住蔡勋的头发,将之拎了起来。
大耳光不要钱一样,就是一阵猛抽。
耳光响亮,却又偏偏在张羽说话的断句处响起,竟莫名给人一种很美妙的节奏感。
直到张羽最后一句话出口,耳光才终于停了。
蔡勋那张本就惨不忍睹的脸,更加惨不忍睹了。
张羽狠狠地将蔡勋往地上一摔,不解恨又给了两脚。
按理说,以张羽在战区积攒的军功和人脉,就算弄死蔡勋,也没有任何压力。
但是刚才痛殴蔡勋的时候,张羽发现他的半扇膀子已经废了。
所以张羽却觉得,让蔡勋就这样活着,才是最残忍的惩罚。
于是,留给蔡勋一个怜悯的眼神,张羽转身,扬长而去。
蔡勋眼看着张羽驾车离去,他的视线渐渐变的模糊。
不是他的视力不好。
而是他的眼中已经蓄满了泪水。
他蔡勋是什么人?
那可是大名鼎鼎的蔡家嫡系血脉,蔡家嫡子,家族坐拥资产上百亿,手眼通天。
除此之外,他更是自认为,自己乃是一个具有大气运加身的人。
毕竟,他全家都死了,而他却侥幸躲过了一劫;更是因此顺理成章成为了蔡家家主。
他觉得自己的气运,就算是气运之子刘某秀,也望尘莫及。
所以,像他这样牛逼的人物,怎么会吃瘪受辱?谁敢让他吃瘪受辱?
然而实际情况却是,就在这短短几天的时间里,他简直是把人生所有的屈辱,都透支了!
第一次,他被云战羞辱,付出了一根手指的代价。
第二次,他被云战连踢带打赶出了办公室,如丧家之犬狼狈逃窜!
就在刚刚,他只是想放个火,烧个车,稍微的发泄一下内心的愤恨…却再次被人横加阻拦!
他只是想烧死那个多管闲事的混蛋,
向世人证明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和实力,跟他蔡勋作对——他自觉这何错之有?
哪曾想,他的嚣张跋扈,竟然招惹了一个老对头!
一个在法律无法伸张正义的前提下,不惜用拳头主持公道的狠人!
所以……
家世?气运?
说家世,他的家世在绝对暴力面前,起不到半点作用,只有被无情碾压的份。
说气运,真正有大气运的人,会扔燃烧瓶烧到自己?
会在一个本已忘记他的老仇人面前自报家门?
要知道人家原本看到自己烧伤了,是准备打电话叫救护车的!
通通都是扯淡!
这一瞬间,肉体上的伤痛,精神上的羞辱叠加……再加上那深深的挫败感,终于让蔡勋流下了屈辱的泪水。
蔡勋下意识的,想要倔强的擦掉眼泪。
却突然发现他那只健全的手,竟然没有了半点知觉!
不光是那只手,就连整条胳膊,连带肩膀,都失去了知觉!
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将蔡勋笼罩!
屈辱,憋屈,悲愤,挫败,本已经将蔡勋折磨到了崩溃的边缘。
而这突如其来的恐惧,绝对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蔡勋本来在拼命克制自己的情绪,默默地掉着眼泪。
而现在,所有的情绪都如同开闸洪水,再不受控制的滔滔大哭起来。
这哭声凄厉,在停车场中经久不绝!
就在蔡韬哭的伤心难过的时候,停车场内突然传来一阵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的尖锐的声音。
紧接着,就见一辆黑色商务车呼啸而至,停在了蔡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