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时先生在我国留学过？”
林肯又笑着问道。
刘晓燕翻译着又看了陈时一眼。
陈时哈哈笑道：
“如果我留学过，还用找翻译吗？”
刘晓燕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不咸不淡的聊着。
林肯想问陈时如何知道的苹果设计。
会议上，穆歌在拿出设计图前后都看向陈时，陈时颔首后才递给康威。
虽然就一个很轻微的眼神。
但林肯出席了不知道多少谈判场面了。
场面上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几乎成了他们的本能。
一切细节，都会在一举一动之中表现出来。
苹果的设计就算不是陈时拿出来的，也肯定和陈时脱不开干系。
只是，他们就是来敷衍走过场的，自己没带翻译。
陈时也没翻译。
刘晓燕就是临时找的翻译，这些话涉及机密，自然不能对刘晓燕说。
“对了，我方乔伊斯先生明天大约中午到达，还要劳烦陈时先生安排住宿。”
有人开始用晚餐了，林肯总算说出了此行目的。
陈时激动的差点站起来，连忙道：
“林肯先生放心，我们一定让乔伊斯先生宾至如归，对了，贵方会来多少人？”
“十五。”
林肯起身笑道：
“对了，明天就不用参观公司了，乔伊斯先生喜欢晚宴。”
“一定一定。”
陈时喜笑颜开，就差流口水了。
“合作愉快。”
林肯笑着伸出手。
“合作愉快。”
陈时起身和林肯握手。
笑着目送林肯离开，陈时也不给穆歌打电话了，从兜里掏出一堆钱塞到刘晓燕手里数都没数，就匆匆跑出去开车去了。
“真的？”
办公室里面，穆歌也喜悦的原地转了起来：
“十五人，这是来正式谈判来了，这可真是太好了！”
“一点都不好！”
苏参哼道：
“现在通知，明晚参加晚宴，就给了我们一天的时间找场地找宾客，这不是故意为难我们吗？”
“废话！”
穆歌也不客气：
“咱们厂子就这么大，能和计研所比？人家来肯定要看我们的能力，我们连晚宴都组织不好，还说什么能力，真让人家参观厂子决定吗？”
“我就是随口一说，穆姐说吧，该怎么做。”
“还要我告诉你吗？马上发请帖！”
穆歌哼道：
“亲自上门去，有事的也拖过来，明天晚上，傅局长必须到场。”
“啊？”
苏参脸都绿了：
“穆姐，我……”
“不愿意？”
“不是不是，愿意！”
苏参连忙道：
“那地点呢，还要准备酒水吃食，冷餐采购足够，酒水……我都搞定，地点选哪儿？”
穆歌轻轻敲击桌面，认真思考着。
陈时在一旁保持安静。
这些就超出他的能力范畴了。
商业上的应酬，是拓展人脉的最好机会。
同时，也是主人实力的最好体现。
来的宾客的地位，说明的是主人的地位。
“小任，你先去订房间做横幅订酒水，我再想想。”
穆歌说道。
任航起身离开。
“大剧院最好，但要重新布置，时间上来不及了。”
穆歌自言自语道：
“华亭宾馆也有宴会厅，对我们邀请的宾客来说场面够了，但IBM来人反而会看轻我们的能力，苏参，你觉得选哪儿好？”
穆歌抬头问道。
“上汽！”
苏参很直接，显然早就想好了：
“不能选华亭宾馆，重新布置的话没时间，就只能选成熟的宴会厅了，那么要么是市政的宴会厅，要么是上汽，市政的最合适，但我谈不下来，穆姐你去？”
穆歌抬头瞪了苏参一眼。
苏参嘿嘿一笑：
“我就知道你不愿意去，所以综合下来，只能是上汽的了。”
“选市政的！”
穆歌抬头道：
“你立马联系，看明天空着没有，空着的话，我现在就去拜访廖主任。”
“啊？”
苏参惊道：
“穆姐，你真要用市政的，要是让老爷子知道了……”
“我会和老爷子解释！”
穆歌道：
“现在就联系，给我结果。”
苏参苦着一张脸，去任航办公室打电话去了。
陈时端着缸子在当透明人。
穆歌一家的背景必然不简单。
从政的人么，正常现象，没人能做到慎独。
真正慎独的人县长就顶天了。
海瑞那是千古独一份。
包拯就是后世吹出来的，这位升迁全靠自己同学，包拯的同年有七个当了宰相，同年升迁包拯升迁，同年被贬包拯被贬，太强关联了，没猫腻狗都不信。
“你和我去给老爷子解释。”
穆歌忽然道。
“啊？”
陈时差点把手里缸子扔出去。
“我爷爷。”
穆歌道：
“爷爷最疼爱我，但也是个老顽固，不过我们做的事情利国利民，这样的事情他会支持的。”
“穆姐！”
陈时无语：
“我连老爷子叫啥都不知道，你这个疼爱的亲孙女解释不比我解释强？”
穆歌点头：
“如你所说，我爷爷疼爱我，所以我说的话他都不相信。”
“你们这……到底啥关系？”
陈时更无语了。
疼爱反而还不相信了？
“他觉得我在骗他开心。”
穆歌苦笑道：
“老爷子很固执，我让他去查，他也懒得查，说我骗他开心他也开心。”
“搞不懂。”
陈时实言相告。
“见了就懂了。”
穆歌道：
“我爷爷没什么架子的。”
“那为什么不让你用市政接待厅？”
陈时问道。
“动用家庭力量了呗。”
穆歌苦笑着摇摇头：
“老爷子对这些深恶痛绝。”
“行，那就见见。”
陈时道：
“不过我最多买两包烟。”
“抠门！”
穆歌笑道：
“买酒吧，抽烟不好，买两瓶果酒就行了，恰好吃饭的时候一起喝。”
“听你的。”
陈时笑笑。
穆歌盯着陈时。
“怎么了？”
“你不现在去买？”
“现在？”
“明天一天都要忙，现在不去啥时候去？”
好吧，陈时只能起身去买酒。
不过，他的确想见见穆歌爷爷这样的老爷子。
这是从那个年代走过来，见识了穷困潦倒，见识了糖衣炮弹，又见识了花花世界依旧保持信仰的人。
怪不得穆歌能这么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