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房和办公室二合一的场地很快只剩下桑榆和夏冉然两人。
夏冉然都有点接受不了房间里面机器发出的噪音和闷热。
不过桑榆却一脸好奇求知，又因为是任航亲自带过来的客人，桑榆和夏冉然又都长的青春靓丽，这些不少还是大学生、同样在一边自学，一边摸索编程的学生可以说知无不言。
夏冉然根本听不进去，可桑榆都搬了个凳子在一旁坐下，就和程序员聊了起来。
夏冉然没有办法，只能也搬个凳子坐下。
至于于世国，则又跑去看生产线了。
主板和各种元器件都是采购的，就是个手工组装的流水线。
虽然吧，的确没啥看头，但秩序井然的流水线也会让人心情平静下来。
于世国是越看越有感触，想着回去后他的面粉厂也要往这个方向靠拢。
实际上，面粉厂都是机器加工。
机器的布置流程，本身就是按照流水线来的。
但经年累月，只进不出下来，每个工序每个岗位的工人都严重超员，以至于本来科学规划的流水线，反而被人为的弄乱了。
陶雯雯则去厂区里面乱转了。
会议室里，陈时起身从任航手中接过茶水笑道：
“随便拿瓶水就行了，咱们自己人还这么客气干啥？”
任航笑笑朝陈时伸手，等陈时坐下后任航才落座。
和募股、苏参比起来，三人中任航的家境条件最普通。
但整个沪省，又有几个穆歌或者苏参？
任航能和这两人交朋友，本来就家境相差不多，都是又富又贵的阶层。
所以在第一次看到陈时的时候，任航只是觉得陈时有些见识，但也到此为止了。
要说多看得起陈时，可以说完全没有。
不过眼下，任航对陈时已经不仅仅是看得起，而是敬重了。
厂子里面这一块主要是他负责，所以他比谁都清楚陈时拿出来那两个软件的价值。
虽然现在还在编写，想要缩小到汉卡上面还有困难。
但困难是困难，说明这件事是可行的！
一旦软件成功，这两款软件完全可以脱离汉卡售卖，甚至，汉卡的寿命也会因为这两款软件出世而终结。
任航整天就在负责这块，已经借用主机试用过这两款软件了，乃是完全秒杀汉卡的存在！
这就有点恐怖了。
要知道，汉卡是中科院不知道花费了多少人力财力，终于才研究出来的可商业化的一款软件。
成功的就汉卡，失败的谁知道又有多少？
但必然的是，失败的肯定占据大多数。
实验本来就是失败居多。
所以知道某个方向能成功的人，简直就是先知。
而只要知道方向，余下的再困难也不算什么了，至少有清晰的前路，那么成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比如老美研究原子弹用了足足八年，我国两三年就搞出来了，能说明我国的科技更加先进吗？
无非是知道这事能成，而已！
老美在研究的时候却不知道能不能成，其中光弯路就走了不知道多少。
此时此刻的任航眼中，陈时就有点先知的味道。
那么，对陈时表现的尊重一点也就没什么了。
“穆姐让我来要做什么？”
任航这个主人一直没说话，陈时只能笑着问道。
“代理的事情。”
任航从自己的思绪里面回神道：
“穆姐的意思，就是让陈哥过来先看看，看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看咱们怎么能更好的拿下代理。”
“你觉得呢？”
陈时问道。
任航愣了一下后道：
“穆姐也是电话里面说的，公司其他人还都不知道……”
“是害怕失败？”
陈时笑着问道。
任航下意识点头，又立马摇头笑道：
“咱们和计研所比渠道和关系肯定比不过，但咱们有软件在手，所以我觉得，最后咱们一定能拿下代理。”
陈时点头。
IBM作为这年头电脑软硬件行业都当之无愧的老大，自然能看出WORD和EXCEL这两款软件的巨大商业价值。
“不过，”
任航却有点紧张道：
“陈哥，一份代理的活换咱们的软件，会不会太不值当了？”
“你觉得不值？”
陈时笑着问道。
任航用力点头：
“陈哥，我真觉得不值当，咱们这两款软件比汉卡好几百倍有的吧？汉卡都能卖两千块，等软件做出来了，咱们打包一起卖两千块没问题吧？”
“代理的话，就要让IBM免费装咱们的软件，咱们代理一台电脑能赚多少钱？再者，电脑淘汰换新了，咱们的软件还能再卖一次，我是觉得卖软件的话比代理电脑赚的多，再说了，代理电脑的话，咱们还不知道要招收多少员工呢，这些可都是支出。”
陈时听的频频点头。
两款软件还没做出来，任航就有这份眼力见果真不俗。
从任航思考的角度出发，代理的确是门亏钱生意。
“你觉得这两款软件能卖到国外吗？”
陈时问道。
任航愣了一下，更激动了，立马道：
“就是啊陈哥，汉卡咱们卖不到国外，但这两款软件卖到全世界都没问题，咱们免费给IBM用，国内的钱赚点代理费也就罢了，可国外的钱和咱们一点关系都没了啊。”
“要是不代理的话，就轮到咱们去国外找代理卖咱们的软件了，这……这咱们损失的也太多了。”
陈时点点头：
“先不说这个，咱们从占据市场的份额来说，你觉得是电脑自带占据的份额大，还是咱们单独卖占的多？”
“当然是自带占的多啊。”
任航不解的看着陈时：
“陈哥，占的多有什么用？占再多咱们也赚不到钱啊。”
任航说的有道理。
这才是这个年代的商业逻辑。
谁管你市场占有率是多少，没转化率的生意就不是好生意。
靠金钱砸市场占有率，做到一家独大后割韭菜，那是移动互联网快节奏的打法，不是当下的行情。
而在这个年代，比尔盖茨却能反其道而为之，在市占率和转化率之间选择了市占率，可见这位大佬的远见。
任航的疑惑或许也是穆歌的疑惑，所以陈时不能拿外来的商业模式说服任航，根本不可能说服，那就换种方式。
“可有收年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