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时笑着点头:
“桑榆同志可是咱们市人大、政协委员的女孩,一身才学自然没得说,用来教小孩子那是杀鸡用牛刀,以后林梅老师也能轻快一点了。”
桑榆朝陈时翻了个白眼,心中更恨了。
这个人刚才那样冷峻,这会儿反而说话先带笑,看起来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果然是大奸似忠!
桑榆咬牙切齿道:
“那可不,要不是陈时同志,我哪能得到这样的机会?”
陈时哈哈一笑,拿着筷子摆摆手:
“桑榆姑娘说笑了,这是你的本事,以后咱们村孩子可就交给你了。”
“放心!”
桑榆盯着陈时冷笑道:
“我和某些人有仇报仇,还不会对小孩子怎么样。”
陈时哈哈大笑道:
“桑榆姑娘果然大气。”
林梅老师看看陈时,又看看桑榆,结合她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反而更加搞不懂两人在干嘛了。
“那个,桑榆……桑校长,我、我能不能晚点搬出去?”
“在叫我?”
桑榆愣了一下,拿着筷子指着自己道。
林梅老师紧张的盯着桑榆。
陈时总算搞清楚怎么回事了。
“林老师是民办老师,你是正式工,就是咱们小学校长了,咱们小学就三间宿舍,一间林老师和女儿住着,一间住着康梦华,剩下一间改造成厨房了。”
“那我没地方去了?”
桑榆惊呼起来。
“有的有的!”
林梅老师连忙道:
“我家就小岗村的,我搬回去就行。”
“哦,那还好。”
桑榆松了口气,点了点头。
陈时也笑着摇摇头。
林梅老师的确是小岗村的,在小岗村的确有房子院子。
但那房子院子已经好几年没住人了,还是土坯茅草屋。
说实话,就算让乞丐去住乞丐都不去!
农村地区,随便找个草垛子往里面一塞,或者住在大棚里面,都比林梅老师家好多了。
当然,这种话没必要当着林梅老师的面说。
“搬来搬去太麻烦了。”
陈时道:
“再说了,咱们合作社还经常在小学开会,也会打扰桑榆老师的休息,这样吧,桑榆老师就住在我家,还有梦华同志也不是老师,就和桑榆老师一起做个伴。”
“谁稀罕?”
桑榆哼道:
“再说了,我干嘛去住你家?”
“我搬去县城了,房子闲着也是闲着,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陈时笑着站起,将自家钥匙递给林梅老师:
“等会儿麻烦林老师带桑姑娘过去。”
“小时,这……那可是你新婚的房子,不好吧?”
林梅老师自然明白陈时的意思,有点犹豫。
“我还要去找老丈人,麻烦老师了,国华,走。”
陈时朝桑榆笑着点点头,带上孙国华一起。
不出所料。
张国柱果然在自家屋里。
屋里乌烟瘴气,烟火气十足。
烟酒混合在一起呛人的厉害,甚至都看不见人了!
而且,这些人敞开火炉,居然还在上面烧烤。
“小时来了啊!”
张国柱看见陈时,大着舌头道:
“正好,过来给大家伙烤肉。”
“陈哥,尝尝我的手艺?”
王三拿着烤好的肉串凑到陈时面前讨好的笑着。
“也不开窗,你们不怕闷死?”
陈时接过烤肉嚼了一口,点头道:
“还行。”
王三顿时开心的连连搓手:
“陈哥喜欢就好,那我再烤一串?”
“行了行了,都回吧!”
张国柱躺在躺椅上,已经喝的神志不清了。
“陈哥,我留下照顾大哥……张大伯。”
王三笑着说道。
陈时不耐烦的摆摆手,总算将所有人都赶走了。
看着一群醉汉踉踉跄跄的离开,陈时无奈的笑着摇头。
这还好自己今天过来了。
要是不来,就这些人这会儿的状态,再加上房间闷的严严实实,火炉还开着烧火,中毒了他们都发现不了。
东北农村,每年过年都会传出哪个村子的二喝醉一头倒在路上,第二天冻死了。
或者一群人在一起喝酒,全都煤气中毒一起见阎王了。
这样的传闻每年都有,不少村子不少人都是亲眼所见,都还是年年发生。
陈时去厨房走了一遍,冰锅冷灶,都闷尘了,没一点动火的迹象。
“我爸这几天吃什么?”
陈时问道。
“过来喝酒的带一些肉菜。”
孙国华道:
“陈哥不用担心,林梅老师那边每天都送饭的。”
“看来今天回不去了,你先照看一下,我回家一趟。”
“陈哥有事的话去忙就是。”
孙国华连忙道:
“我看着张叔就行。”
陈时拍拍孙国华肩膀走了出去。
孙国华看着当然没问题。
但谁能看住张国柱?
陈时不亲自看着,明天过来了,张国柱肯定还是这副神志不清的样子。
总要等彻底醒过来了,才能用拖拉机带回去。
回到家,林梅老师正在给炉子生火。
见陈时来了,和陈时笑着打了声招呼就走了,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陈时无语,也不知道林梅老师在想什么。
不过,孤男寡女着实不好,但他又需要和桑榆聊聊。
陈时大开院门,又把房间的门也都敞开道:
“出去走走?”
“冻死了!”
桑榆坐在火炉边上:
“要去你自己去!”
房子要是没人住没人气,的确冷的吓人,比外面还冷。
“先让火炉烤着,咱们在门口说说话。”
“不去!”
桑榆哼道:
“我和你关系很好吗?扭扭捏捏的,想什么就直说!”
“我们在房间里面待的久了,会传闲话的,你不在乎的话就聊聊。”
桑榆愣了一下,气呼呼站起冲过陈时身边,大步朝外走去。
小路上,桑榆还有点一瘸一拐:
“说什么?”
“桑叔真让你来当老师?”
“不然呢,你当我稀罕?”
“没别的了?”
“没了!”
桑榆没好气道:
“你当我来干啥,来偷你家吗?也不看看别人看得上看不上!”
“那倒也是!”
话不好听,但陈时倒也很认可:
“你也看到了,小岗村就这么点人,就合作社这个可怜巴巴的产业,经不起你这个大佛折腾。”
“你把我想成什么了?”
桑榆双手叉腰,气恼的咆哮道。
“有些话还是提前说开的好。”
陈时笑道:
“好了,现在我相信桑姑娘了,晚上咱们得一起吃饭了,走吧,我给姑娘接风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