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陈时刚问出这句话,顿时一拍脑袋。
“是因为不愿花钱吧?”陈时接着说道。
这个年代,城里的职工,都有保障,甚至比后来保障更为丰富。
工厂职工生病,工厂花钱给看病,工厂职工结婚,工厂给补贴,工厂职工生孩子,工厂给发福利,带薪产假。
可以说国企的福利,是远远超过很多人想象的。
但是在农村,就是另外一番景象。
人人要干活,不管刮风下雨,那些地就是活命的根本。
没有医疗保障,没有工伤保障,没有任何补贴,甚至每年都要交上大量的粮食。
至于生病,那就更是很少有人能看得起了。
打一针,吃个药,就要几毛几块钱,对于农村来说,一分钱都恨不得掰成八瓣花。
因为穷!
多花一分钱,明天可能就得饿死。
这是这个时代最真实的写照,面朝黄土背朝天,碗中稀饭有谁怜?
张程程叹了一口气:“是啊,不是没钱,是舍不得花钱。”
“像你们这样大手大脚的花钱,怎么看都是城里的职工。”
陈时摸摸鼻子,张程程说的,是自己和她爹张国柱。
张国柱一顿酒,普通人家就得花半个月。
以前张国柱还干活,现在张程程回来做了村医,他干脆就把地租出去,自己在家里享福了。
“你放心,以后国家的政策会越来越好的。”
“农民以后虽然不一定看的起大病,但是小病肯定是能看得起的。”陈时说道。
再过一些年,医疗体系会更加完善,农村合作医疗,也会给农民带来很大的福利。
“希望是吧。”
“我不希望赚多少钱,就希望大家都能健健康康的就好。”张程程目光悠远地说道。
闻言,陈时沉默下来。
或许在一些人看来,张程程这话有些圣母。
可陈时相信,这就是张程程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这个生于斯长于斯,见识了外面的繁华,却愿意回到这个落后的农村,做一个村医的女孩,拥有着一颗自己永远也无法企及的善良美好的心灵。
陈时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前世的胆小逃避,到后来的商海翻腾,有商人的市侩、狡诈,甚至不可避免的有一些阴暗的心思。
可以说,张程程,就是陈时心里的一块净土。
好在今生他留住了这块净土,并且在心里生根发芽。
“一定会的。”陈时认真地看着张程程。
“我有个想法。”
听到陈时的话,张程程看向陈时,美眸中露出疑惑。
“等再过一段时间,我想拿出一些钱来,作为一笔医疗资金。”
“不管是慈善也好,还是帮你也好,让村里一些看不起病的人都能免费看病,特别是一些老人和家里条件不好的。”
“而且大家也可以尽自己的一份力量,哪怕是一粒米也好。”陈时说出了自己的规划。
实际上也是抄袭,后世有一种叫水滴筹的东西,就是用大家一点点的积累,让看不起病的人去看病。
表面不一样,但本质却差不多。
闻言,张程程美眸顿时一亮!
“这个方法好!”
“这样一来,有病的就都能治病了,最起码一部分人可以治病,如果要是推广到全国的话就更好了!”张程程美眸中透出兴奋之色。
陈时隐秘地撇撇嘴。
医疗保险,医疗合作等等那可是太多了。相信如果真的全部用之于民,那么治不起病的人就没有了。
不过取之尽锱铢,用之如泥沙,其中很多的钱到底去了哪里,就不是陈时敢说的了。
他可不想唱铁窗泪。
“这个后面再说吧,等到我们结婚之后,这件事一定要做。”陈时打了包票。
张程程点点头,无视了结婚之后这句话,而是畅想着这样做的好处。
在张家呆了一会儿,在张国柱防贼似的目光中,陈时浑身难受地离开。
回到家里,大姐还在削竹签。
这几天大姐陈楠除了帮陈时干其他的活,剩下的就是在削竹签,毕竟这竹签的需求量太大,而削一根竹签,需要的时间也不短。
这么一来,陈时就犯了难。
要是自己弄,每天都要上千根竹签,就是累死了也弄不出来这么多。
有些还是陈时收集了那些用完的竹签二次利用的。
不如雇几个人帮忙?
想到这里,陈时让陈楠放下了手中的活去休息,毕竟她的身体不怎么好。
出了门,陈时直接来到邻居家。
“李叔,有空没?”陈时对着一个中年男人说道。
“干啥?你小子又憋着啥坏心眼子?告诉你,你要是敢偷俺家鸡,我可跟你没完!”李二井警惕地说道。
陈时苦笑一声,自己这名声,可算是臭大街了。
“李叔,我不是来偷鸡的,而是来送钱的。”
陈时拿出一张大团结,拍在了桌上。
李二井瞪着眼珠子,拿起钱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这才确定钱不是假的。
“你要干啥?”
俗话说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他可不信陈时会这么好心给自己送钱。
“李叔,我是想让你帮我做点事,就是这种竹签子,你找人也好,自己弄也好,每天帮我削一千根出来,我付你三块钱!”陈时说道。
三块钱,不多也不少,平均一个人每天削四百根没问题,算起来比县城里工人的工资还高那么一点。
李二井顿时裂开嘴:“行,这可是你说的,别反悔!”
“不反悔,这十块算是预付款,都按照这个竹签子的标准来,要是短了或者粗了细了,我可不付钱啊!”
“没问题!”李二井满口答应下来,干了几十年农活,要是这简单的东西都搞不定那可丢人了!
解决了竹签子的问题,陈时回到家里。
大姐陈楠累的已经睡着了。
小妹陈薇还在写作业。
偶有闲暇的陈时立刻化身成了一个合格的哥哥,辅导妹妹写作业。
“笨蛋!八乘七,七八五十六,谁告诉你五十四的?”
“床前明月光,不是窗钱明月光!满篇都是错别字!”
“还有这个……三加五怎么能等于七呢!剩个一让你就饭吃了啊!”
陈时气的坐在凳子上呼呼喘气,旁边是一脸迷糊加无辜地小妹陈薇。
“救命啊……”陈时感觉心累无比,欲哭无泪。
怪不得那些辅导孩子的父母会这么崩溃,前世自己还嘲笑过他们,现在轮到自己身上,只有更崩溃……
报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