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墨寒说不上此刻的感受。
酸涩的,温暖的,涨成一团,无法言喻。
外面,江晚乔跟姚雯的谈话还在继续,跟以前没什么两样。
姚雯还是叽叽喳喳的说着自己当妈妈后的感受。
江晚乔偶尔笑两声。
就那两声,靳墨寒听得真真切切,其他的声音仿佛都被屏蔽了,只有她的声响,占据他的耳膜。
他在那里,不知道站了多久。
直到江晚乔转头,看见了他。
他在黑暗里,仿佛看到了熟悉的影子,一步步的靠近自己。
每一帧都那么的温暖,熟悉。
“你怎么站在这啊?”江晚乔握住他的手,“你偷听我们讲话哦?”
靳墨寒抿唇轻笑。
他高大的身子,笼罩着她,“嗯,全都听见了。”
姚雯道歉,“我其实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下意识的往坏处想,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靳总。”
靳墨寒道,“没事,不重要。”
“你不生气就行。”
靳墨寒牵着江晚乔,朝着屋子里走。
他一言不发,就一直挨着她,肌肤相贴,衣服摩擦着。
细微的动作,都能温暖到心坎里。
姚雯感觉,自己再在这里待下去,就是不礼貌了。
没多久,她就跟裴之州一起离开。
他们坐在车里,看着灯火通明的别墅。
不由得感慨,“我现在的日子,跟他们比起来简直不要太好,我真是后悔当初的无理取闹。”
裴之州表情变了变,“真难得,你竟然会反省自己的错误。”
姚雯,“我没有错啊,我什么时候承认错误了?”
“……没,我没说什么。”
“你什么意思啊,难道我以前跟你作,你都觉得是我的错是吗?”
“没有那个意思。”
“哦,感情你一直都觉得我是在无理取闹啊,那你还跟我说那些虚伪的话干什么,你还说你喜欢我小作呢!”
裴之州,“……”
他赶紧开车,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
别墅内。
江晚乔看着两个孩子睡下之后,就跟靳墨寒一起去洗澡。
靳墨寒摸索着卧室里的一切。
他首次感受盲人的世界,这里的一切都是熟悉的,所以他摸起来新奇又很简单。
哪些东西在哪里,他都记得很清楚。
江晚乔在旁边看着。
看见靳墨寒摸得这么熟练,不由得夸奖,“聪明人的脑子真的不要太好使,你这样哪里像是看不见啊,分明就是闭着眼睛在跟我玩游戏。”
靳墨寒,“我已经三十七八了,你还跟我开小孩子的玩笑。”
江晚乔拉着他,“走吧,别摸了,我就是你的眼睛,我带着你去洗澡。”
两人躺在浴缸里。
靳墨寒抱着她,轻抚她身上的每一寸,低声道,“乔乔,我对不起你。”
江晚乔一愣,“说这些干什么,你吃的苦,我都没有吃过,我反而觉得才是对不起你的那个人。”
“我似乎一直都在拖累你。”
“我心甘情愿。”
江晚乔跨坐在他的身上。
用温柔的吻,一点点的抚慰他。
靳墨寒许久没有跟她亲近了。
不由得起了火。
江晚乔也想他。
此刻被他撩起一片火花,江晚乔的眼泪滑落,哑声道,“靳墨寒,其实我离开你的那个月,我很多次都想过去死。”
靳墨寒浑身滚烫。
他抱紧这个女人,“对不起。”
“但是我知道,你肯定不会轻易离我而去的,就算是天塌下来,你为了见我一面,也会用尽全部力气。”
靳墨寒轻笑。
他握着她的腰肢,缓缓的放在自己身上。
江晚乔闷哼,“靳墨寒。”
靳墨寒的青筋微微凸起,呼出一口浓重的气息,“老婆。”
江晚乔闭上眼,眼尾发红。
“老婆,我根本不敢想象,你现在有多诱人。”
江晚乔搂紧了他的脖子,捂着他的眼睛。
浴缸里的水,不断的摇晃。
摇晃得激烈了。
全都洒在了地板上。
憋了一个多月,小别胜新婚,江晚乔累得够呛。
她浑身无力,闭上眼睛。
靳墨寒抱她出去。
身体碰到床,江晚乔猛地惊醒,“你……你怎么走出来的?”
靳墨寒不知疲倦的亲吻她,“我太熟悉那条路了,不需要眼睛也能正常走出来。”
江晚乔松口气。
她张开双臂,两人相拥躺下。
江晚乔忍不住笑。
她说,“你还是一点都没有变。”
靳墨寒闷笑了一声。
“多少是收敛了,不然浴缸都得换。”
“你是驴啊,用不完的劲儿。”
“永久发动机。”
江晚乔就想起在水里的时候。
其实靳墨寒的力气更大,更持久,所以即使看不见,顺着游,一直摸不到边的话,换一边继续游,很快就能到岸上。
她根本就不需要担心。
不过,此刻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要是你在江水里,被什么缠上了的话,还是很危险的。”
靳墨寒,“我不会死的,天不会亡我。”
“嗯。”
江晚乔发出最后一道声音,就沉沉睡着了。
她最近一直提心吊胆。
在医院里,都不曾好好睡一觉。
一直到此刻,真实的感受到了靳墨寒的存在,身体和精神都没有了一点力气,才终于闭上眼睛。
她要好好睡一觉了。
连着几天的吃饱睡足,江晚乔的精神头总算是养回来了。
她接管了靳氏集团,代表靳墨寒出席记者会,解释他消失这一个月的原因。
她站在灯光下,实在太耀眼。
那眼神里的坚定,从容不迫的气质。
说服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现在靳氏集团,已经将重权交到了江晚乔的手里。
江晚乔保持着主要决定权,其次再是靳墨寒。
而且每次重大会议,都由江晚乔出席。
这不是一件小事。
在场的各位,但凡是有点成绩的,都不可能让自己的妻子全权管理。
靳墨寒曾经风光无限。
现如今,靳氏集团这么大的企业,一下子就由女人挑起来了。
有记者刁难,将镜头转移到了靳墨寒的脸上。
灯光一下来,他的脸展露在大屏幕里的时候。
那一瞬,全场的空气都冻结了起来。
靳墨寒端坐着,气质轩昂矜贵。
墨镜下,似乎还有冷冽的眼神,直直的看着台上的所有人。
他说,“江晚乔是我的太太,是我生命力最重要的一部分,商场上的决定权,于我而言毫无存在感。这样的权利交到她手上,我不担心她值不值得,我只想一件事。”
“我只想,她会不会觉得这担子重。”
“如果她面对你们的时候,有一丝不满或疲倦,我都可以丢下靳氏。”
“靳氏不值一提,我只在乎她的心情。”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众人都一副表情:太装逼了,说不喜欢权利,不喜欢金钱。
也太能撒狗粮了。
这么恋爱脑还做什么生意啊,直接回家抱老婆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