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裴砺还在受打。
一下接一下。
江晚乔觉得挺有意思的，带走云诺。
云诺如同机器人般坐下。
江晚乔给她倒了一杯热水，“你会心疼裴砺，责怪靳墨寒吗？”
云诺抬起眼睛，“江晚乔，很好笑吗？”
江晚乔没笑，她只是问得戏谑。
面对云诺的质问，江晚乔反问，“你觉得裴砺好笑吗？他用非法的手段带走我，又抛弃你，然后又上门来要我，你要是个男人，你怎么做？”
云诺哪里想得到那么多。
她只觉得江晚乔很令人厌恶，“你没有勾引裴砺吗？”
江晚乔面容一僵。
何为勾引？
在她的理解里，只有当初自己出事，在靳墨寒面前使出浑身解数，要他睡了自己，那才叫勾引。
面对裴砺。
她绝无半点私心。
此刻，江晚乔再次看向云诺，只觉得心寒。
她的心都白疼了。
江晚乔把水杯拿过来，不给她喝，“你要是再说胡话，我就泼你了，让你清醒一点。”
云诺恨她，结结实实的恨。
抢走靳墨寒，现在又要勾走裴砺。
人类之间，本就同性相斥，她没办法做到，替江晚乔着想。
云诺站起来，话放在那，“裴砺不喜欢我，我也不强求，但是你绝对不能跟裴砺搞在一起，他是云渊的亲生爸爸，你们要是有瓜葛，我会恶心！”
江晚乔忍无可忍，一杯子水泼在她的脸上。
云诺连连后退。
她吓得直哭，知道的那是一杯水，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一杯硫酸。
外面，靳墨寒走了进来。
云诺委屈，哭泣道，“阿墨，你看看你的好老婆。”
靳墨寒来到江晚乔的身边，接过她手里的杯子。
“怎么泼个人，还要你亲自来？”
云诺，“……”
江晚乔面无表情道，“你们俩聊会吧。”
靳墨寒握住她的手，“我跟她没什么好聊的，上来跟你说说裴砺的情况。”
云诺马上止住眼泪，竖耳恭听。
裴砺刚才被收拾了一顿，确实挨了十下，但是靳墨寒最后毁约，不承认自己说过的话。
裴砺现在去医院治疗了。
靳墨寒一点损失都没有。
江晚乔早就料到他会这样，这个男人最阴险的地方就在于，反悔的时候，跟他本人大相径庭。
完全像个孩子。
耍赖熟练得很。
云诺多少心疼裴砺，指责靳墨寒，“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分明就是江晚乔的错。”
靳墨寒，“刚才那一杯水，是泼你脑子里了么？”
云诺反驳，“我说错了吗？本来就是江晚乔的错，谁知道裴砺带她走，是不是她的主意。”
江晚乔听不下去了，“叫陈易过来，给她脑门也来一下。”
云诺委屈得直哭。
靳墨寒倒也没有真的打女人。
对付裴砺是公报私仇，云诺就是嘴坏了点，没有犯什么错。
靳墨寒对江晚乔说，“过得不好的人，心里就只剩下嫉妒，叫人把她送走，眼不见为净。”
江晚乔，“你派人送吧，我先出去缓口气。”
云诺不肯走。
她一个人呆在那，会窒息的。
但是这种事，由不得她。
兜兜转转，云诺还是抱着云渊，去医院看裴砺了。
裴砺被玩了一圈，心里难受，看见谁都不耐烦，云诺更胜。
但是云诺现在就是听犯贱的，裴砺越是反感，她越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蹦跶。
“我跟江晚乔不一样，我不会心高气傲，我诚心想跟你过日子，就不要求其他的，你不爱我，你爱孩子也可以，其他的我都可以忍受。”
裴砺抽着烟，“你喜欢我什么？”
云诺自卑的垂着脑袋，“我喜欢你之前对我好。”
“想明白点，我对你好是因为你怀着孩子，换做任何一个人，我都会对她好。”
“没事，我相信我会感化你的。”
裴砺觉得云诺真是个神经病。
他不会给云诺当替代品的。
她得不到靳墨寒，所以才会来招惹他，那点心思他明明白白。
裴砺也不想耽误她，“找个男人再嫁吧，明天我们就去离婚。”
云诺伤心欲绝。
她来到病房外，终于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唯一的妈妈住院了，舅舅也离开了沪城，不再给她撑腰，靳墨寒也向着江晚乔。
她一无所有，连卑微讨好都没用。
……
夜半。
江晚乔给靳墨寒换了药之后，已经很累了。
她洗干净手，躺下睡觉。
过去数月，靳墨寒已经能像半个正常人，除了不能用大力气之外，其他无氧。
江晚乔软软依偎在他的怀里。
他们和好之后，几乎没有亲密过，现在靳墨寒的身体好多了，两人一碰上，就有火花摩擦。
吻得天崩地裂时，手机响起。
突兀的声音，拉低了两人的感觉。
江晚乔滚走，“你先接电话。”
靳墨寒拿起手机。
聊天时，江晚乔扫了眼他某个地方。
而后，微微睁大眼睛。
……
电话是医院打来的。
说云诺在过道里睡着，还有个孩子，紧急联系人是靳墨寒，就打来了。
靳墨寒只得叫人把她们母子带回住处。
挂断电话，靳墨寒打量江晚乔的神色，“云诺麻烦，明天开始，给她物色对象。”
江晚乔抱着膝盖，一言难尽。
靳墨寒误以为她吃醋了，凑过去道，“等云渊长大些，就送出国外读书，那边我已经打点好了。”
江晚乔望着他，“靳墨寒，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怎么了？你怀疑什么，可以直接说给我听。”
江晚乔就开门见山，指着他的裆部。
“你没有反应。”
靳墨寒垂眸。
他似乎才接纳自己的身体某部分，确实软趴趴的。
江晚乔道，“以前你不是这样的，刚才我们缠绵那么久，你不可能一直……”
都这样！
靳墨寒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受重伤，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哪里。
连夜，靳墨寒拨通了私人医生的电话，约定明天的会诊。
躺下后，靳墨寒又努力了一番，果真是出问题了。
他坐在床沿。
江晚乔已经显怀，轻轻坐在他身边，“没事，创伤性可以治疗，你身体素质一向都很好，不会有问题的。”
靳墨寒轻抚她的脸颊，“如果治不好呢？”
江晚乔大方道，“这有什么，可以有什么东西代替，你还怕我们夫妻生活不和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