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墨寒弯腰，把地上的水果都捡起来。
张海瑶脸色微白，笑道，“这种事，哪里还能劳烦你，我叫下人来收拾就好了。”
“举手之劳，张姨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
靳墨寒把水果交到她手里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她手指微微的颤抖。
他多看了她一眼。
张海瑶借口走了，脸色越发的苍白。
靳墨寒的能力不可小觑，要是真的认真起来，指不定真的能查出什么。
他那么恨真凶。
要是知道……
“妈妈。”
张海瑶一激灵，回头，见云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后。
她怒斥，“怎么走路都没有声音？”
云诺愣住，委屈道，“我平时不也这样吗？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我没事。”张海瑶抹了把脸，“墨寒来了，你下去陪他一会吧。”
云诺抱着孩子，点头。
婴儿不断啼哭。
张海瑶冷冷道，“这个孩子就是在哭自己没有爸爸，要是你跟墨寒能成，那就是最好的事了。”
云诺其实没有那份心了。
她在孕期习惯了裴砺的照顾，倒是更希望裴砺能回来。
楼下两个男人已经聊完了。
云诺想跟张海瑶作对，故意问靳墨寒，“江晚乔呢？怎么没见她跟你一起？”
“她在忙。”
“让她来吧，我带孩子太累了，我想让她过来帮帮忙。”
靳墨寒抱了抱那孩子。
长得真像裴砺。
欠揍！
下午，靳墨寒把江晚乔接过来。
江晚乔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孩子，她也渴望当妈妈，对孩子疼爱有加，爱不释手。
小孩也挺喜欢她，乖得很。
云诺去睡觉了。
即使睡着，江晚乔也看她在哭泣，云诺道，“江晚乔，其实我很想裴砺。”
“我是不是很犯贱，明明很爱阿墨的，但是裴砺陪了我几个月，我就依赖上他了，他很喜欢这个孩子，也很喜欢我，你说他藏起来的时候，都在想什么？”
江晚乔眨了下眼睛，“他会回来的。”
云诺睡着了。
孩子拉了，江晚乔抱着他去洗屁股，听见隔壁有人在说话。
江晚乔竖起耳朵。
“给我多整点证据，让裴衡定个死罪，不能让靳墨寒再查当年的事了，还有云诺受伤……要是我知道是我女儿承受这个痛苦，我就不会去做这件事了，但事已至此，我只能先保全当前的局面……”
江晚乔怀里的孩子，突然啼哭。
她手忙脚乱哄他，隔壁关掉了声音，张海瑶推门而入。
两人对视。
江晚乔想当做没有听到，泰然自若的问了好，就想走。
张海瑶一把拦住她，锁住门。
“都听见了？”
江晚乔第一次见这么狠厉的张海瑶。
她做贼心虚，怕自己出事，想处理掉她。
江晚乔先发制人，“有什么事吗？”
张海瑶不确信的问，“你在这里多久了？”
“我给孩子洗屁股，什么多久了？阿姨，你有什么事？”
靳墨寒还在外面，孩子也还在她的手里。
张海瑶不敢大动干戈。
她只好放江晚乔走。
江晚乔深思熟虑，决定还是先不跟靳墨寒说这件事。
她没有证据，靳墨寒不会信，另外云诺现在情况很不好，孩子太小。
裴砺也恨靳墨寒。
要是再跟张海瑶撕破脸，靳墨寒会腹背受敌。
他现在在查，只要目标精准，那么张海瑶迟早是要暴露的。
……
回到房间，江晚乔看着熟睡的云诺，瘦瘦小小，睡得不安稳。
她第一次，觉得这个女人可怜。
她可能死也不会相信，害得自己这么痛苦的人，是亲生妈妈吧。
……
吃过饭之后，江晚乔又逗了逗孩子，才跟靳墨寒离开。
车上，她问，“跟张叔聊得怎么样？”
靳墨寒，“我打算这段时间回去一趟。”
“去哪里？”
“我的祖宅。”靳墨寒笑问，“想不想去？”
当然想！
江晚乔很想去看看，靳墨寒从小一起长大的地方，都是些什么样。
……
靳氏祖宅，占地万平。
自从几年前的一场内斗，导致靳家的各路旁支伤亡惨重之后，这个宅子几乎就没有人回来了，靳父死在里面，大家都心虚，唯独靳墨寒，派人把这里维修，清扫，常年保持干净的模样。
江晚乔一进去，就喜欢上了这里。
幽静，整洁。
古老！
年代感很浓，让她仿佛置身当时那个场景，靳家所有的地头蛇争夺家产，闹得你死我活。
靳墨寒从里面杀出来，十分有意义。
年长的管家出来迎客，带着他们进入里面。
靳墨寒说，“这里什么都齐全，你的东西我也叫人提前安置好了，我先出去办点事，等会回来带你出去逛逛。”
“好。”
管家给江晚乔把行李拎上去。
随后，女佣代替了他，伺候江晚乔。
江晚乔不喜欢有保姆在身边，温声支走了她，然后在宅子里闲逛。
她找到了靳墨寒小时候的玩具。
玩具上都写了他的名字，靳墨寒，歪歪扭扭的字体，是印上去的，即使已经掉色，但依旧能看出当时这个男人的倔强。
我的，只能是我的。
写上我的名字，谁都不能碰。
江晚乔抬头，看向面前几乎可以当镜子的一幅画，里面的自己，领口开得很大，露出大片的锁骨，上面还有靳墨寒前段时间吮出来的吻痕。
跟手里的玩具，有一种奇妙的契合感。
等靳墨寒回来，江晚乔也逛累了，这宅子实在是大，大得她走得脚酸，也没能走完。
他们共同吃完饭，靳墨寒拨开防尘罩，给江晚乔展露那一台他小时候的钢琴。
钢琴维修得很仔细，即使过去多年，依旧如新。
靳墨寒闭上眼，弹了一首优雅的曲子。
江晚乔沉醉其中，喜欢曲子，更喜欢眼前这个男人。
情绪掌控，她却想到凶手是张海瑶，一下子就没了兴致。
一曲之后，靳墨寒把她拉到腿上坐着。
江晚乔问，“假如你在短时间内知道了谁是凶手，你会选择怎么做？”
“代替裴衡，但是他不可能有机会缓刑，而是终身监禁，死无葬身之地。”
江晚乔再次感受他的愤怒。
她掌心贴着他的胸口，“假如那个人影响很大，牵一发动全身呢？”
靳墨寒掐住她的下巴。
“你知道点什么？”
江晚乔面不改色，“我从哪里知道，我第一次进你家的老宅子，但是我觉得，爸爸的死因很蹊跷，肯定是家里人所为，你会对自己的亲人下手吗？”
她演得不错，靳墨寒没有察觉端倪。
这个话题也结束了。
江晚乔有心事，晚上靳墨寒跟她亲热，她心不在焉的。
她敷衍，“妈妈才走没多久，我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靳墨寒深吻她，“真孝顺，就该多努力，给她生一个大胖孙孙。”
江晚乔依旧提不起兴趣。
靳墨寒有些担忧，“是不是谁跟你说了什么？”
江晚乔摇摇头，“我总觉得……有人在暗处看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