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乔,“伯母,踩高捧低只会适得其反,你最好三思。”
林母顿时哑言。
话题到这,只能结束。
江晚乔去结了账,离开。
支票摆放在桌子上,孤零零的,在看林母的笑话。
……
江晚乔原本想直接走的,她很累。
但是想了想,还是折回病房,再看看林宴风。
不曾想,靳墨寒还在里面,没有走。
气氛显然不和谐,靳墨寒待在那,只是为了堵她。
四目相对,江晚乔看见那个男人黑沉沉的眸子里,生出几分难得的灰败。
他其实也在赌吧。
赌江晚乔不会再折回。
可是他输了。
曾经毫不在意的东西,现在成了一把软刀,杀不死他,却又备受折磨。
靳墨寒站起身,平静的说,“他已经睡下了,下次再来看他。”
江晚乔后退一步,没做声。
靳墨寒伸手,她立即避开,皱起眉头,“靳墨寒,我们不同路。”
“你自己走吧,我开了车,不用你送。”
三言两语,堵死了靳墨寒。
靳墨寒目光幽深的看着她,“江晚乔,这件事没有那么复杂,你总得给我解释的机会。”
江晚乔摇摇头,嘴唇无血色,“我看到的,都是真实的,不是吗?”
有什么好解释的呢?
靳墨寒抿了抿唇,“云诺不是普通的女人,我不能不管。”
江晚乔无力的摇摇头。
她闭上眼,遮住满腔的疲惫,“你总得给我时间冷静。”
靳墨寒逼近,“冷静什么?没有的事情,你自己胡思乱想,最后无中生有,跑来跟我分手吗?”
他半抱半推,离开了病房。
外面路人来回。
靳墨寒强势的把她揽入怀里,离开医院。
路上,手机一直在响。
那铃声如催命符,往江晚乔的心口上钻,搅得她好痛。
靳墨寒没管,那边电话就一而再再而三的打。
直到,靳墨寒把江晚乔丢上车,把手机关机。
一切都安静了。
手机息屏时,江晚乔还是看到了他眼里的犹豫。
微微皱起的眉头,短暂的停顿。
这些,对此刻的江晚乔来说,都是伤。
她沉默背过身去,缩在角落里。
靳墨寒欺身过去,后背跟她贴得严严实实。
车门一关,江晚乔无处可逃。
她不反抗靳墨寒的靠近,他身上火热,男性的气息很浓烈,目光也未曾从她身上挪开过。
他给足了安全感。
可是江晚乔的心是空的,始终没有着落,“靳墨寒,我于你而言,到底是什么?”
靳墨寒一字一句的说,“不要拿自己跟云诺比,你们不一样。”
“她是你的棋子,你的挡箭牌吗?”江晚乔讷讷,“你会告诉我,你不能不管云诺,是因为你怕裴家的势力会波及到我,必须得跟云诺演戏?”
靳墨寒抿唇,不言语。
不是。
他对云诺并不是完全没有感情,只是毫无欲望罢了。
他们家族故交,青梅竹马,云诺曾经为他去死。
他欠她的。
今天那场车祸很恐怖,他的车在后面跟着,云诺的出租车乱跑,跟一辆大卡车相撞,她是死里逃生。
这不是能演出来的效果。
靳墨寒眼眸深沉,情绪搅和成一团,没有谁能看得清,“为什么一定要一个标准的答案?”
江晚乔微愣,呆呆的看着他。
“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
靳墨寒轻抚她的脸颊,气息纠缠,“你能给我带来模糊的快乐,是我枯燥生活里的调味剂。你一定要给每件事都赋予上意义的话,那你跟我那些毫无色彩的工作毫无区别。”
江晚乔后背发冷。
仿佛认识这么久,她第一次听见靳墨寒说真话。
她哑声,“那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我知道。”靳墨寒没有犹豫。
他松开了些,缓解内心的不耐,“你想要的,我都给了。”
江晚乔牙齿发颤。
他给了她宠爱,婚姻,恋人和丈夫的职责都做到了。
那么清醒,可又那么模糊的关系。
“你知道你姐姐跟我谈了什么吗?”江晚乔开口,“她让我嫁给林宴风,林家的产业,以后都是我的。”
靳墨寒眼眸深了深。
江晚乔轻笑,“但是我没要,明确的拒绝了她。我江晚乔缺钱吗?要过你靳墨寒任何一分钱吗?我要的是你给的荣华富贵吗?”
“当初你问我,东窗事发会不会改变我的原则。”
“我要的只是心甘情愿,可是你没有给我,就连最基本的安全感你都没有给到,靳墨寒,我们两个到底是谁错了?”
……
回去的路上,江晚乔始终没有合眼,她看着窗外的风景,没有哭,也没有出声。
靳墨寒送她上楼。
江晚乔无力气,靳墨寒剥去她的衣服,被她制止了。
靳墨寒没什么情绪,“不做,我给你洗澡。”
江晚乔低声道,“靳墨寒,我们冷静一阵吧。”
靳墨寒手臂收紧,眉目间溢出几分不耐,“一定要这样?”
江晚乔眼眶发红。
他们之间崩得好紧。
只能快乐,不能有坏情绪。
有也得马上消化好,恢复以前。
可她是人啊,是女人,她普普通通的肉体凡胎,连冷静的时间都不给吗?
江晚乔问,“那该怎么样,分手吗?”
靳墨寒呼吸粗重。
江晚乔继续道,“我没有意见。”
一件小事,闹到这个地步。
远超出靳墨寒的意料之外。
他把江晚乔放下来,抽出一支烟,开门出去了。
砰的一声,关门声震耳欲聋。
江晚乔遏制住自己的颤抖,好一会之后,才敢松口气,去浴室洗澡。
她躺在浴缸里,双目无神。
这次的爆发,不是单纯因为靳墨寒的违约。
是这场感情变质了,云诺的存在就成了炸弹,江晚乔的眼里揉不得沙子。
她怎么舍得把靳墨寒推出去呢。
是她过于敏感,太在意,所以非要跟自己作对,如果这场感情没有善终的话,那她即使痛到死,也要及时止损。
……
阴沉沉的一场大雨,下了许久。
云诺在医院养伤的期间,一直在学习,一个月的时间,效果惊人。
张海瑶来接她出院,脸上带着笑,“墨寒最近好像跟江晚乔没有任何关系了。”
云诺失笑,“也没见得多厉害。”
“也是我高估了她。”
这一个月,江晚乔经常在外出差,不怎么在沪城露面。
靳墨寒也忙。
彼此就像两条平行线,明明挨得很近,但毫无交集。
张海瑶给她穿上衣服,细致到连袜子的款式都是精致的,她揉捏着云诺的小腿,“诺诺,墨寒年纪大了,马上三十三岁,你是不是应该给他生个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