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芸汐认真的听诊,九千岁忽然侧头看着她,“孤也要听。”
“没问题。”暮芸汐利落的答应,把听诊器挂在他的耳朵上,说道:“您仔细听,再数着跳了多少下。”
九千岁缓缓舒了一口气,听着自己心脏的跳动声。
“多少了?”估摸着一分钟过去了,暮芸汐问道。
“五十六下。”九千岁咧齿一笑。
暮芸汐接过来听了一下,“这个数字不算达标,但是,比前几日有进展。”
祥公公把凑脑袋过来好奇的问道,“这东西挺有意思的?能给咱家试试吗?”
暮芸汐笑着递给他,“可以,挂耳朵上,贴住胸膛,便可听到自己的心跳。”
祥公公按照暮芸汐提示的做,眉毛不断地飞扬,“真是太奇怪了,听见噗通噗通的声音,像擂鼓一样。”
最后祥公公依依不舍地还给暮芸汐,问道:“这东西哪里有卖的?给咱家也买一个啊。”
暮芸汐愣了一下,遂道:“我回头问问去,如果有的话给您买一个,您每天就负责给九千岁听心跳。”
看回头能不能自己做一个或者用意念变一个出来?
祥公公欢喜地笑了。
獒犬早就已经好了,从屋外跑过来,跑到暮芸汐的脚下磨蹭。
暮芸汐弯腰摸着獒犬的毛皮,獒犬舔着她的手,痒痒的,大宠物神情很是高兴。
“调皮!”暮芸汐捏捏它的耳朵。
祥公公道:“獒犬自从上次受伤以后,就难得这么亲近人。”
“狗有灵性,懂得分辨好人和坏人。”暮芸汐抚摸着獒犬的头,“是不是啊小家伙?”
獒犬吠叫了两声,算是应了。
“哟。”祥公公含笑看着獒犬,“怎么仿佛听得懂王妃的话?”
暮芸汐站起来,“当然听得懂,獒犬是聪明的孩子。”又弯腰摸着獒犬的耳朵,“乖,帮我把九千岁的外裳拿过来,我们陪九千岁晒晒太阳去。”
獒犬摇着尾巴,一溜烟地跑了。
祥公公呦一声,“王妃您还真把它当人看待呢?它哪里知道拿东西?更不知道外裳。”
暮芸汐笑而不语。
一会儿,獒犬咬着九千岁的外裳欢腾地跑过来,外裳拖地,但是它脚下灵活,没有踩到衣角,一路拖了过来,而殿中干净,更没尘埃。
祥公公彻底呆住了,“这怎么可能?”
九千岁也瞪大眼睛,“真听得懂人话?”
暮芸汐含笑对着獒犬伸出手,“手!”
獒犬坐下来,乖巧地把前肢递给暮芸汐,不停着点头。
这一乖巧的动作,九千岁整颗心都飞舞起来了,“不错,聪明的孩子。”
暮芸汐继续道:“另外一只!”
獒犬连忙放下,又伸出另外一只前肢放在她的手心。
“乖!”暮芸汐笑着摸摸它的头,獒犬乐得原地转圈,围着暮芸汐转。
九千岁激动地叫道:“獒犬快过来!”
獒犬屁颠屁颠地就跑了过去,九千岁一把抱住他的头,“哟,没想到你这个小乖乖还会哄人开心了,太了不起了。”
云霄殿里,一片欢声笑语。
这边的一点一滴,都传到了天慧帝的耳中。
“王妃逗弄獒犬,獒犬听话的转圈,九千岁可高兴了。”
“刚才王妃说要带九千岁出去散步,九千岁答应了。”
天慧帝听得禀报,眉头越发舒展。
九千岁自从行动不便,出行需要人扶着,就一直不太不愿意在宫中走动,即便前段时间得了一个轮椅,也不愿意多走动,没想到现在竟然愿意散步,实在是太好了。
看来,老爷子对这个孙媳妇十分满意啊。
老五这小子,误打误撞,倒是娶了一个宝贝媳妇。
阳光明媚。
九千岁被暮芸汐扶着走向御花园,轮椅也被晾在了一遍。
“这人间的太阳,还是很光明啊。”九千岁伸手挡了一下阳光,叹息一声。
暮芸汐笑着道:“既然阳光明媚,您就得多出来走动走动,人的身体就是一台机器,需要时刻运转,否则,机件就会老化。偶尔晒太阳,多走动,对身体好。”
“你这句话,孤听过。”九千岁听得此言,淡淡地道。
“九千岁听过听过?”暮芸汐不禁一怔,刚才说的话,提到了机器,这是现代用语啊,她也只是随口一提罢了。
“对啊,孤听过。”九千岁回头问祥公公,“这话当时是谁说的来着?”
祥公公茫然地摇摇头,“奴才没听过。”
九千岁嗔道,“怎么就没听过?这话可耳熟了。你记性太差了。”
“唉,奴才老了,记性差了。”祥公公叹息一声。
暮芸汐急道:“九千岁您想想,到底是谁说的?”
九千岁停下来步伐,绞尽脑汁地想了一下,才道:“好像汉易公说的。”
“汉易公?”暮芸汐脑子转了转,却发现完全没有这个人的信息。
“汉易公你是不认识了。”九千岁神情有些怔忡,似乎想起久远的事情来。
“他老了,比孤还老几岁,早先便听说多病,不知道如今怎么样呢?”
祥公公道:“九千岁放心,汉易公身体还行。”
暮芸汐急切地问道:“那这位汉易公住在哪里?他哪里人?”她想知道这个汉易公到底是什么人,会不会是老乡啊?
“住在京中,也是京城人士,九千岁朝的时候,他是首辅,后来因病退下来了,这一退,就好多年了。”祥公公道。
暮芸汐暗暗记住了,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拜访这位汉易公。
今日阳光晴好,各宫娘娘没少出来走动的,就连淑妃都闲不住,带着身边的嬷嬷出来晒太阳。
桂花开得满园飘香,皇后邀请了各宫中的妃子赏花,一行人在凉亭里说话。
贵妃聂氏的父亲是大将军聂无忧,聂贵妃膝下有一子一女,儿子便是四王东方清。
因为出身军候世家,聂贵妃是个爽快决断的人,在宫中从不卷入是非。
她与皇后以及淑妃等坐在一起,显得十分端庄大气,成熟稳重,但是她通常和皇后甚至淑妃都聊不到一块,对那些女性话题没有任何的兴趣。
今日赏花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皇后的面子总要给的。
聂贵妃百无聊赖地环视了一下四周,倏然定睛,有些惊讶地道:“那不是九千岁吗?他老人家今日怎么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