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争了，你们都下去歇着吧！”
“诺！奴婢告退。”
慕羽涅还在勤政殿处理政事，这些日子他忙得很，也没有休息的时候。
慕紫菀一直守在楚栀柔身旁，时不时的听到她说梦话，可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差不多子时，慕羽涅来了，慕紫菀见她睡的沉，便与慕羽涅出去散散步。
今夜月色极好，月光照在地上，让人觉得前路清晰顺畅，可也不知是否是真的。
两人在长乐宫的院子里散着步，说起往事，总觉得就像是昨日发生的一般。
可如今，一切都已物是人非了。
“皇兄！你会赢的对吗？”
慕羽涅心里没有太多底气，大燕如今的实力，没有人比他还要清楚了。他用了近十年的时间，才开始对大燕内部改革，如今也不过一年多的时间，一切都太晚了。
“在做帝王这方面，或许皇兄真的不如楚君迁。没有他的雷厉风行，没有他的心狠手辣，终究是比不上他。”
慕羽涅想做一个仁君，可乱世不需要仁君，大燕子民也不需要一个仁君，他们需要的是一个杀伐果断，雷厉风行的君主。
显然，慕羽涅输了。
“皇兄与他不一样，皇兄仁慈，他太残暴了。”
“生逢乱世，需要的正是像他这样的君主。可这一切都已经晚了，皇兄意识到的太晚了。”
“可我相信皇兄会赢，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也坚信皇兄会赢。”慕紫菀永远都会站在她的皇兄身后，她永远都会是大燕公主，而非大楚皇后。
慕羽涅很欣慰，这个世上，除了他的妹妹，不会再有人这般相信他了。
“皇兄会竭尽所能，绝不会辜负你，更不会辜负历代先祖和大燕子民。父皇当年御驾亲征，将楚逸燃击败，朕为何不能再现父皇当年的雄姿？”
“父皇没能实现的雄心壮志，朕会帮他实现。”
“我会一直陪着皇兄，亲眼看着皇兄君临天下。”
在慕紫菀的生命中，慕羽涅一直都是她最重要的人。年幼丧母，陪在她身边最久的人，便是她的皇兄。甚至在她心里，皇兄的份量，远远的超过了父皇母后。
她这一生，都会站在皇兄身后，绝不会变。
“紫菀，皇兄要谢谢你。在这世上，你是皇兄最最信任之人，也是皇兄最重要的亲人。此生有你这个妹妹，皇兄也没什么遗憾了。”
“皇兄这是说的哪里话？皇兄还有皇嫂和琬茹陪着。”
慕羽涅与楚栀柔，这一生都做不到坦诚相待。而他的女儿，心里也对他有了几分恨意。
慕琬茹一天天长大，如今也明辨了是非，懂得了很多道理。知道自己的母后是大楚公主，而她的父皇却是大燕皇帝，她的父皇母后之间，有着这辈子都越不过去的鸿沟。
“栀柔，她这辈子最恨的人便是我了。至于琬茹，她更是恨我这个父皇，没能保护好她的母后。”
看来她不在的这三年，又发生了好多事。
“琬茹年纪小，很多事情道理她都不懂，等她长大了自然就能理解皇兄了。至于皇嫂……她这辈子与我一样，由不得自己的心，一直在跟自己较劲，总是看不透这世间之事。”
慕紫菀看的透，可即便是看的透，时刻都清醒着，也注定不能如意，心里也终究是苦的。
有时候想想，这辈子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有着尊贵的身份，自然就要造福百姓，可这样活着，真的挺累的。
“若是将来皇兄不在了，也会为你和琬茹留一条退路的。”
“皇兄别说这种丧气话，不会的。”
“皇兄不是一个好皇帝，也不是一个好兄长，更不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但皇兄能为你和琬茹做的最后一件事，便是护你们平安。”
“一定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父皇母后都在天上看着我们，我们一家人终有一天会重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