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朕也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呢?”对楚君迁而言,他的家早就没了,他只有国,没有家了。
大楚需要他来守护,这个国家需要他,而他的家已经被他给弄丢了。
楚君迁在这城墙上,悠闲的散着步,仿佛只有在这儿,他才真正是楚君迁,而不是大楚皇帝。
帝王这条路,是孤独的,拥有万里江山,却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快乐。
夜里的风虽凉,但吹在身上,却很舒服,也令人更加清醒。
此时的慕紫菀,也一个人来到这城墙上散步。今夜她孤枕难眠,实在是睡不着,便一个人偷偷的溜了出来。在大燕时,她也时常夜里一个人偷溜出来,也喜欢一个人走在城墙上。这种感觉很奇妙,很奇怪,就像是拥有片刻的自由,不用被身份所束缚,这短暂的片刻,只属于自己。
两人走着走着,却不期而遇,在城墙上相遇,两人都是一脸错愕,四目相对,目不转睛。
慕紫菀顿时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竟会在这儿遇见他?
慕紫菀惊讶过后,赶紧走到他面前,向他行礼问安,“臣妾参见陛下。”
楚君迁对在这儿遇见她,同样感到震惊。“大晚上的,皇后不在未央宫安寝,怎么到这儿来了?”
慕紫菀挺直身子,随后反问他,“那陛下怎么不在紫宸殿安寝?”
“皇后还没回答朕的问题,却反问起朕了,这是什么道理?”
“臣妾睡不着,想着出来透透气,这儿离未央宫最近,也只好来这上面透透气了。”慕紫菀实话实说。
这里的确离未央宫最近,慕紫菀的话他也相信了。“怎么?是没有朕的陪伴,孤独寂寞的睡不着了?”
慕紫菀真想大嘴巴抽他,哪来的脸,说出这种话。
“臣妾怎么觉得是陛下离了臣妾才睡不着呢?”
楚君迁伸手拉住她那纤纤玉手,将人拥入怀里,另一只手揽上她的腰,“那皇后既然都这么说了,今夜就陪朕入眠吧!”
慕紫菀顿时就后悔了,自己这是说的什么话,还能收回吗?
“陛下,都这么晚了,若是被人看到了,这恐怕有损臣妾与陛下的威严,陛下还是回紫宸殿吧!”
“谁敢说什么?朕拔了他的舌头。”
“臣妾……”
“回未央宫。”
楚君迁牵着她的手,拉着她往未央宫的方向走。
慕紫菀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最后吃亏的还是她自己。
到了未央宫门外,守夜的太监和宫女,见到楚君迁和慕紫菀手牵着手回来,都吓傻了眼。皇后娘娘何时出去的?怎么回来将陛下带来了,这是什么情况?
满脸的疑问,但又不敢问什么。
慕紫菀羞红着脸,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怎么就跟他一起回了未央宫呢?今夜自己干嘛要去城墙,老实待在未央宫里赏月不好吗?非要出去瞎折腾,这下可要遭罪受了。
两人刚进殿,太监和宫女为二人关上门,楚君迁铺天盖地的吻袭来,慕紫菀来不及任何拒绝,更没来得及拒绝,人已经被推着进了内殿,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上的床。
衣物也不知如何被脱下,只记得自己很累,直到累的睡过去。
但迷迷糊糊中,楚君迁好似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但慕紫菀都没什么记忆了。
第二日慕紫菀醒来时,楚君迁已经去上早朝了。
昨夜守夜的不是慕荷,慕荷也是一早起来才知晓,昨夜楚君迁在未央宫过的夜。
慕荷服侍她起身梳洗,并为她端来药,慕紫菀毫不犹豫的喝下。
慕荷担心她继续服用这药,今后恐难再有孕。“公主,这药继续喝下去,您怕是再也不会怀上孩子了。”
“怀不上,不正是本宫与他共同期盼的吗?皇嫂当年怀上琬茹时,皇兄让人准备了一碗落胎药。幸亏是个公主,若真的是个皇子,这个孩子一定生不下来。本宫不想生下他的孩子,即便是这辈子都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也无妨。”
慕紫菀清楚楚君迁断不可能让自己生下他的孩子,或许她这辈子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她不过就是一枚棋子,又怎会奢望有属于自己的孩子呢?
“好了,慕荷。孩子是上天的恩赐,本宫注定得不到上天的眷顾。”
“奴婢心疼公主,这药对公主的身子也会受损。”
“无妨。”
一连几日,楚君迁都宿在了未央宫,这也引起后宫众人的不满。
这日,镇国大将军在紫宸殿外求见。
高展进来禀告时,楚君迁是一脸的不耐心,真的不想见他。可又找不出什么理由不见他,便只好妥协让他进来。
“传!”
“诺!”
镇国大将军走了进来,楚君迁一直埋头看奏折,都没抬头看他一眼。
“臣参见陛下。”
“舅舅免礼。”
“谢陛下。”
“不知舅舅来紫宸殿,所为何事?”
镇国大将军得知他这些时日,一直对皇后宠爱有加,为此冷落各宫妃嫔,崔贵妃写信告知他,就是想让他来劝劝楚君迁。
“臣近日得知陛下一再宠爱皇后娘娘,臣认为陛下此举不妥。且不说陛下是天子,富有四海,后宫佳丽三千,不可独宠一人。即便这个人是皇后,更何况皇后乃是大燕公主,是大楚的敌人,陛下如此为一个敌国公主意乱情迷,是非明君所为。”
楚君迁听到这话,缓缓抬起头,放下手中的奏折,笑道:“是嫣云给舅舅写信了吧!”
“贵妃娘娘也是为了陛下好,难道陛下真的要继续独宠皇后?皇后娘娘是大燕公主,陛下难道忘了大楚历代君王的遗愿,还有陛下您的雄心壮志是一统天下,如今为了一个女人,陛下要放弃多年的苦心经营。”
楚君迁最痛恨别人威胁自己,即便这个人是他的亲舅舅,“够了,朕自有分寸,何需舅舅来管教朕?”
“陛下,臣句句都是肺腑之言,难道陛下连臣的话都不相信了?”
镇国大将军的忠心,楚君迁早就开始怀疑了,这么多年来,镇国大将军在朝野的威望,在天下百姓心中的份量,还有他的野心和欲望,都已经消耗了楚君迁对他的信任。